第6章 饭店
那天夜里孙老板来面粉仓库检查，看见王少在库房里睡着了，为了一探小巧俊美的王少到底是男是女，他扒下了王少的裤子。
向明见小舅舅没有回宿舍，就找了过来……
突然堆积如山的面粉包里传来几声尖叫，听起来好像在叫：“舅舅！舅舅！”，紧接着面粉漏下来，扬起一阵粉雾，吓得向明大惊失色，两只眼睛对得更厉害了，他急忙拉起王少的手就跑，“小舅舅，女鬼在叫你，快跑！”
王少也是吓得脸色煞白，被拉着差点跌倒在地，大叫着：“向明，不行，女鬼拉住了我的腿……”
向明扭头看，原来小舅舅的裤子被褪在脚踝处，当然迈不开步了。
于是低头弯下身子，把他的裤子拉到腰上，对老板的无动于衷感到很奇怪。
向明嘴里大声喊着：“老板，我们辞职不干了！”
两个人飞快地跑回了宿舍。
向明问：“长啥样的？”
“？？？”王少不知道外甥在说啥。
向明加大了音量，问：“矮子舅舅，我问你这个女鬼长啥样的？”
王少恍然大悟，说：“我没看见！”
“啥？你没看见？你没看见就脱下裤子？”
“裤子不是我脱的！”
“那是女鬼干的，你怎么会没有看见？”
“我真没有看见女鬼长啥样，我睡着了，裤子就被拉下了……”王少又说：“外甥，你有没有发觉老板好像不怕女鬼？”
“对呀，他经常看仓库，可能与女鬼很熟，管他呢，反正我吃面食都吃得要吐了，换一个单位做吧。”
“谁让你吃那么多啊！”王少不满地说：“说不定老板与女鬼有一腿呐。”
“说什么呢！”向明重重的敲了一下王少的脑袋。
那年向明十八岁，他在面粉厂整整干了一年。
王少也快十七岁了，但是看起来还有那么的小巧。
向明积蓄了五千多元钱，就坚决不在面粉厂干了。
回四川老家过了春节以后，又和王少一起来到宁波打工。
他决定到二表哥的饭店去工作，王少自然是跟着向明的。
饭店生意越来越红火，二表哥过年都没有回老家。
向明带着王少来到二表哥饭店，二表哥表示欢迎，让王少做洗菜洗碗的活，让向明在厨房跟着厨师学习厨艺。
王少干得很顺手，菜肴丰富，海鲜很多，乐得王少整天眉开眼笑的。
向明却非常不顺，师傅父对他要求很严格，“向明，把土豆丝切成我这样的！”
向明一看师父切的土豆丝一根根像绿豆芽似的均匀，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切到手指。
过了一会，师父过来一看，问：“你这切的是土豆丝吗？”
向明对起两只眼睛说：“师父，可能是我的眼睛不行”
师父拿了一个土豆，耐心的示范给他看：“手指要往里勾住土豆，才不会切到手指……”
师父指着一大堆土豆说：“向明，这里有十斤土豆，你就练习切土豆丝吧，要切得和我一样，切不好就不能吃饭。”
向明原来以为来饭店工作，自己可以吃饱吃好，没想到来了以后经常饿肚子。
到二表哥饭店吃饭的大多数是四川老乡，也有喜欢吃辣的湖南人，由于厨师手艺好，他叫老板看人下菜，如果是本地人，就在菜单上备注一下，少放点辣，慢慢的本地人也喜欢吃微辣的菜，二表哥饭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王少胖了，向明却越来越瘦，苦恼不已。
向明和二表哥说：“我大手大脚的，切不好菜，还是让我学炒菜吧？”
二表哥说：“你要听师父的话，先从切菜做起，你把土豆丝切好了，他才会教你炒菜的厨艺。”
客人都走光了，饭店工作人员也都下班了，向明一个人还在厨房默默地练习着刀功。
他把切好的土豆丝浸泡在水里，这样能去掉淀粉，第二天师傅捞起来，沥干水份就容易炒。
向明正饿着肚子流着泪，对付着那些土豆 ，“嘻嘻”，王少进来了。
向明忙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说：“小舅舅，你来干嘛？”
“向明，我来陪你啊，你还没有吃饭吧，给！”
向明说：“我土豆丝还没切好，不能吃饭。”
王少说：“你这样下去会饿出胃病的，先吃吧，吃好了再切。”他边说边把肉丝酸菜炒年糕递给向明。
向明实在是饿得不行，一看是年糕，马上接过来吃，说：“宁波年糕就是好吃，我怎么就吃不腻呢！”
王少舀了一勺辣椒酱，拌在年糕里，向明很快就吃完了。
王少看着这个大外甥笨手笨脚的干活，在旁边指点了一下，果然，切土豆丝的速度快了很多，而且切得也均匀了，没多久就完成了任务。
第二天中午，师父表扬了他：“不错，昨天晚上切的土豆丝很均匀，毕业了。”
向明高兴的一起去吃饭。
饭吃到一半，师父说：“你切土豆丝毕业了，现在要学习切豆腐，等你把豆腐切好了，你就可以跟我学厨艺，学习怎么炒菜。”
“好的！”向明信心满满的，切豆腐很容易的事，再说有王少这个小机灵指点，自己很快就可以毕业了。
晚饭以后，向明又进了厨房，师父问：“向明，你切土豆丝学习了多长时间？”
“师父，我学了快半年了。”
“严师出高徒，我教你的这一手切土豆丝，你可以上星级酒店去切了。”
师父拿了一块嫩豆腐，放在案板上，教向明切。
向明看师父切好了一块，感觉豆腐嫩嫩的，很容易切的样子。
只见师父把切好的豆腐放进有水的盆子里，这豆腐就像菊花一样盛开了，真好看！
师父说：“二表哥饭店生意兴隆，我们厨师是关键，要不断推出新的菜谱，才有更多的客人来吃饭。”
向明拿起一块嫩豆腐，碎了，他害怕的看着师父。
师父板着脸，说：“这是嫩豆腐，不是铁豆腐，你拿捏太重了。”
于是向明就小心翼翼地又去拿嫩豆腐，还是有点破损，再拿，又破了，再拿，“这块完整！”
向明舒了一口气，把嫩豆腐放在案板上，开始切，谁知道根本就切不成，向明生气地说：“切这个我学不了，师父，你教我炒菜吧！”
“炒你个头啊！切不好豆腐就滚蛋。”
向明的气上来了，“滚蛋就滚蛋，这嫩豆腐切它干嘛？你存心折磨人！”
向明解下围裙就走。
“站住！”师父大吼一声。
向明停住脚步。
师父问：“你当真要走？”
“当真要走，切土豆丝我学了半年，切豆腐我不知道要学几年才学会，我不干了。”
向明想起这半年来，自己忍气吞声学习刀功，经常饿得嘴巴流酸水，要不是小舅舅经常给他带吃的，自己早就得胃病了。
师父看他的态度不好，怨气冲天的样子，就严厉地说：“你从这里走出去后，你我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是我徒弟，我也不是你师父，记住，在外面不许说你学过厨艺，笨蛋东西，说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不说就不说，你又没有教过我怎么炒菜，你根本就不是我师父。”
“笨蛋小子，要不是看在你二表哥的面上，我怎么会收你当徒弟？如果让我听到你在外面说学过厨艺这样的话，我定把你的一只手剁了。”
不说就不说，真够狠的！
向明虽然没有学习炒菜，但是这半年来，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厨艺，他主动要求辞职，二表哥也只能随他了，说：“如果你外面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再回到我的饭店来工作。”
向明嘴上答应着，在心里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向明的堂哥和表弟都在宁波买了房子，他们老乡经常在家里一起聚餐，这个时候，向明他是理所当然的大厨。
大家边吃边夸他菜烧得好，问他是不是学过？他说：“没有学过！”他怎么敢说自己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