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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真了·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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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气晴朗。

    一大早,陆绪就精神抖擞的钻研剧本。一边看一边不无佩服刘大编剧的剧本功底,语言凝练,通篇对白没一句是废话,辣眼睛的水剧本看多了,再看《秦时令》,简直……看不懂的地方真不少,书到用时方恨少,陆绪深恨自己上学时没好好读书,只好把不懂的地方先标出来。

    等冯扬搓着眼屎打着哈欠走进客厅时,就看到,揪着头发基本奔溃的陆绪。

    “咋了?”

    陆绪一点都不想搭理学渣小伙伴。

    “我去!啥天书?鬼画符!”

    “滚!忙着呢,没工夫扯淡。”

    “切!忙着鬼画符呢?看不懂就看不懂,搁那儿装啥呢?”冯扬说着继续扣另一边眼屎。

    “你懂?!”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去哪儿能搞懂。”

    “去哪?”

    “京大图书馆。”

    陆绪挑眉看着冯扬,一脸鄙夷。说实话,这位可是高考都能交白卷的主,学渣中的战斗机,鄙视链的底层草包,还京大图书馆,知道门从哪开不。

    “哎我说,你还真别瞧不起人,我学习是不咋地,但我有一颗尊重、并向往~知识的心。”向往二字说的贼拉恶心。

    陆绪可没那闲工夫听他闲扯,自顾埋头苦干。

    耳边一阵霹雳哐啷,冯扬一通翻找,还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张借阅证,得意的拿到陆续眼前晃。

    看到上面粘着烟灰和不明粘液,陆绪真想给他竖个中指,无奈拿去清理干净,剧本往背包里一塞就打算出门。

    “这就走了?真是提上裤子就不是人了……”

    陆绪顺手抄件东西砸过去,“没文化就少叭叭。还有,注意作风,该负责就负责知道不?”

    冯扬摸着脑瓜皮、弯着腰,盯着墙上直颤悠的飞镖,“糙!差点出人命啊,兄弟,啥作风问题?我比你纯多了,是人美女主动给我的,而且我这都没上手呢,负什么责?”

    陆绪嘬着牙遗憾道,“抱歉,失手了,下次扔准点。”说罢,摊摊手。

    “我上辈子欠你的吧?你住我的,吃我的,开我的车,就差泡我的妞了,还天天教育数落我,这么难伺候,你是我爹啊?!”

    “好大儿,爹先走了!”陆绪痛快应答,利落的开门走了。

    此时的南木,正和南父坐在常教授家旧式沙发上,教授家是老式的复合式套间,是京大早年间分配的,客厅的空间并不大,却养了不少盆植,生机盎然。

    小时候家里的客厅,也是这样郁郁葱葱,南母是一个生活精致的女人,周围的一切总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自从她过世,再没有人有心境照顾那些花草了,家里的客厅就越来越空荡荡了。

    南木盯着那些舞动在阳光下的细小尘埃发呆。

    “老樵啊。你家这闺女,青出于蓝啊这是。”老教授摘下眼镜,感慨。

    “您别一个劲的夸她,给点指导,提提意见,我再拿去找老刘,商量一下出版的事。”南父谦虚道。

    “写得真好,太打动人了。”常教授的妻子性李,北京音乐学院的客座教授,搞音乐出身,国内也是数得上名的钢琴家,也是老一辈的艺术家。

    常教授认同的点点头,“小说最重要的是能打动人,触动人心,就成功一半了,另一半就是引发思考,这就完成它的使命了,至于大家说的艺术价值,那另说。《苔》用不着怎么修改,保留它的原汁原味,南木,你再去查证一些资料,故事的文化背景、地域特色,还有你这里涉及的一些音乐方面的知识需要考证一下,这些都完善了就可以出版了。”

    南木认真的点点头,在乌蒙山,这些知识无从考证,确实需要完善。

    “音乐上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可以找你师母,她空闲时间多,一天天就盯着我的吃喝数落我,你给她找点事做。”常教授笑眯眯的受了师母一记白眼。

    “可常来找伯母聊聊啊,我就喜欢你这样有灵气的孩子。”

    “好的,伯母,你不嫌我闹腾,就常来了。”

    李教授拉着南木的手轻轻握了握。

    “入学的事,抓紧时间办,九月正式开学,但八月我有一个临时课题,南木你负责接这个课题,这两个月抓紧修改出版的事,争取八月之前完成,到八月份可有得忙了。”临出门前,常教授又不忘提醒道。

    从常教授家出来,南木直接开车去了京大。

    五年了,京大还是老样子,时间在这里停驻。

    即便暑假,图书馆依然不少人,路过史料馆的时候总觉得氛围怪怪的,旁边两个女孩捂着嘴笑嘻嘻的走过。

    南木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

    是陆续,还有他桌子前的一张招工信息【秦史资料答疑,一小时1000】

    南木“……”看来之前花出去的888,今天可以赚回来了。

    陆绪都快疯了,资料越查脑袋越大,没查资料前还能看懂大部分,现在已经完全不懂了,光历史人物就给自己绕晕了。

    看着堆了一桌子的资料书籍,陆绪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事实证明,学渣圈子里找个学霸太难了。

    最后灵机一动,从记事本上撕了一页纸,刷刷几笔后,贴在桌子前。

    陆绪呆滞着双眼,望眼欲穿招工时,就看到了南木。

    眼睁睁看着南木走过来,揭了招工启示,“ 一小时1000?”

    陆续“……”故作高冷的点点头,内心已经裂开,只想把南木手里的傻逼招工启示吃了。

    这蠢样还能再毙不。

    “好巧。”

    “是…好巧。”

    “你看起来好像有点…苦恼?”

    “学渣的苦恼。”

    南木乐了。

    看着南木这张学霸脸,陆续把手中的剧本递了过去,“方便吗?帮我看看?”

    南木接过剧本。

    编剧刘长青,刘伯伯写得?南木诧异的看了陆绪一眼,没多说,坐下认真看了起来。

    手上的分剧本应该只是小部分,不过很精彩,南木看得津津有味。

    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电视剧本,剧本和小说对故事的呈现方式完全不同,更直白简洁,没有太多隐晦修饰的语言,对白锋芒毕露,很有画面感,南木对这种写作手法有点兴趣。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完了,南木意犹未尽的抬起头,看了看满眼期待的陆绪,又看看堆了一桌子的资料,大概翻看一下,都是南父才能用到的考证史料。

    陆绪看着南木的表情,指着桌子上几乎堆成山的史料问,“这些和剧本没关系吗?”

    “这些资料对你理解剧本没大用处,先还回去。”

    南木看看周围安静看书学习的同学,指了指剧本,“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再谈这个。”

    陆绪那点尴尬早已不翼而飞,高兴的抱起那一大摞书逐个放回书架,就看南木在图书馆随便转了一圈,手里就拿了几本书。

    “借阅证呢?”

    南木接过陆续手中的借阅看了一眼,借阅人是‘方琴’。

    “是我哥们朋友的借阅证,借来用用。”解释的话脱口而出。

    南木抿着嘴角把笑意憋回去,带着陆绪,找到那片熟悉的小竹林,这里还是老样子,木质休闲椅,爬满常青藤的墙面,因为不算校园著名景点,游客很少来这边,幽深静谧,是个看书约会的好地方,南木大学时总在这里消磨时间。

    陆绪随着她走进长长的林荫小道,心底的焦躁意外的平息下来。

    “你演的哪个角色?”

    “只是有个试镜的机会,可以争取的角色是青年始皇、扶苏和胡亥。”

    “那你最想演谁?”

    “最想演的当然是青年始皇,戏份多,不过听说导演已经有‘意向’人选了,我打算争取一下扶苏。”

    “刚毅勇武,信人而奋士的公子扶苏?是个正面角色。”

    “但有点一根筋,这里说,‘赵高伪造诏书,逼令自杀’,他转身就抹脖子了,当时,他和蒙恬可是手掌三十万大军,完全可以打回咸阳。”

    “这个问题,也有很多解释,大部分的观点认为扶苏受儒家文化影响很深,司马迁在《史记》中点评扶苏为人仁孝,剧本中也体现了这样的思想。

    当时伪诏送达上郡,扶苏要应诏而死,蒙恬极力阻止也曾点明可能是‘奸诈的诡计’,请求扶苏重新请示,扶苏都没肯请示,认为‘父亲命令儿子自杀,不需要请示什么’3,便自杀而死。

    我觉的,秦始皇的威望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儒家的‘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2的思想逼迫他去死,他的对手也是抓住他的这一弱点,才会矫诏逼令自尽。”

    看着陆绪眉头紧皱,眼神费解,南木笑了笑,“当然这是后人用儒家文化思想去解读扶苏。其实历史的迷人之处就在于,谁都能去认定一个属于自己的真相,后人眼里的历史就产生很多种可能,出现很多种解释……”

    “一百个哈姆雷特?”

    “嗯,对,就是你理解的这样。”

    “哦。”陆绪看着南木认真的眼神,“还是一千个哈姆雷特来着?”

    “there are a thousand hamlets in a thousand people""s eyes。”

    “看来老莎的意思是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陆绪一本正经,“嗯,一千个,更多点。”

    “成百上千,意思差不多。”南木语毕,脑子里就一直单曲循环哈姆雷特,“我说到哪了?”

    “后人解读扶苏?”

    “哦……就说我自己的理解吧。扶苏是一个什么身份,始皇长子的同时,他也是一个军人,还是一个政治家。作为儿子,父要子亡,作为军人,需要服从,作为一个政|治家,他亦有政治远见。”

    “政治远见?那就更不该自杀了,他一死,胡亥继位,秦二世直接亡国了。”

    “我觉的历史的走向更接近唯物史观而不是英雄史观,英雄人物只能很小程度的减缓事件的进程,但依靠个人的能力是不能改变历史发展的必然。

    在秦朝灭亡这件事上,很多人觉得是因为胡亥、赵高延续秦朝的残暴统治,引发起义和复国运动,儒家是把秦的灭亡归因于秦始皇,兴建大工程,劳民伤财,高压统治,激起民怨……好多影视剧都大加渲染这种观点,我们感觉好像就是这样。其实,我觉得这些原因仅仅是加速了秦灭亡,不是根源,根源在商鞅变法。”

    “商鞅变法?虽然不知道什么内容,但是不都说秦国之所以强大,好像是因为商鞅变法吧。”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商鞅变法强秦,进而统一六国,但秦朝灭亡的种子从它崛起的时候就埋下了。商鞅变法本质是利益的重新分配,最关键的一点是把利益跟军功挂钩,所以秦的军队最强,直至秦始皇‘收天下之兵’3,可是后来刘邦项羽打到咸阳的时候,仅仅只有‘咸阳囚徒’来抵挡,秦的百万雄狮呢?

    在征战四野,‘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1,为什么关键时刻,秦国的军队不去守国门,反而去征战四野,怎么会这么好战呢?

    是因为利益,征战完的疆土已经完成了利益的重新分配,但商鞅变法规定这些土地不能继承,想要获取新的土地,只能不断扩张,而且这种扩张无法阻止……真正劳民伤财的源头是战争,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也是这样的观点,而驱动战争的永远是——利益。”

    “统治者也无法改变?”

    “每一个封建王朝都是建立在它本身的制度基础上的,这种制度根源没法改变,而且统治也需要稳固的利益集团支撑,统治者本身就是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南木想了想道,“如果扶苏不死,顺利即位,那他就是下一任代言人,秦是军政一体,无法分割,扶苏自己就是军政利益团体的一员,即便他想,也无法站到自己的利益群体对立面,这确实与他接受的儒家文化相悖,如果想明白这一点,选择遵令自尽也能说通了。”说到这里,南木也不由得有点唏嘘。

    看着南木侃侃而谈,陆续头一次觉得自己没文化。

    注意到陆绪表情和二哈有得一拼,南木赶紧自我检讨,“历史就是这样,看得越多,就想得越多,越追究事儿越多,也可能纯粹是后人想多了,扶苏自杀前压根没这么多想法,只是遵令而行。”

    陆绪一脸你别逗我了,“你是学历史的?”

    “不是,我是学汉语言文学的。但文史不分家,历史也接触了一些。”

    你这是接触了一些?“如果你是我高中历史老师,我的学生时代估计也能拿个百分。”

    “历史老师才不背锅。有凭据的历史考证从来都是枯燥的。我这纯属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你别太当真。”南木强调了一下,怕给他带到沟里。

    陆绪:……

    其实,我当真了,你这样的,怎能不当真。

    竹林深处的藤椅上,俊男美女越靠越近,凑着头认真研究剧本,等真正沉浸于文学里,南木天生对陌生人的防备也不知不觉放下,时间慢慢流逝。

    等陆绪把大部分的疑问搞清楚后,太阳西落,暮色黄昏,他不无遗憾,尽量自然的说,“挺晚了,今天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表示谢意,请你吃饭怎么样?”

    南木想了下,同意了。

    走在未名湖边,沐浴在温暖的夕阳下,两个人的影子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起伏,陆绪现在的心也跟着一荡一荡,觉得今天格外与众不同。

    南木沿路走过熟悉的一切,回到久违的舒适圈,心里一片安宁。

    这时,电话响起,是南樵来电。

    “初稿怎么样了?”

    南木顿了一下,“还差一点,怎么了,爸?”

    “那今天也别弄了,我就在校门外,你收拾一下出来,和我去趟你刘伯伯家,他要见你。”

    南木看了一眼身边的陆绪,迟疑道,“现在?这么着急?”

    “着急,出版社的人刚好也在那儿,看过手稿后想见见你,赶巧儿,我们过去一趟儿,把事敲定了也好。”

    “那行,等我下,马上出来。”挂了电话,南木无奈的看向陆绪。

    陆绪连忙表示,“没关系,正事要紧,你忙你的。”

    “今天确实有事,抱歉。”

    “没关系。”

    “那,再见。”

    “…再见。”

    看着转身走远的南木,陆续懊恼没加微信。

    “对了,我最近都会来图书馆查资料,你有什么疑问可以来找我。”走出一段距离后南木又转回身。

    背后是映照的落日,只见她笑着对陆绪如此说。

    陆绪心底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走远的的南木心道,长了一张高冷男神脸,笑起来却有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她,喜欢男人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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