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文字打交道
在演播厅,南木很是认真对待主持人的每一个问题。
【同样,生活中大事小情,我也喜欢写下来,一本小说在正式动笔前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去酝酿、积累素材,除了写作的时候,我也不喜欢天天对着电脑死坐着,也需要自然的生活,身上随身有纸和笔,方便自己及时记录,因为灵感一般来的都很突然,红灯亮了短暂的等待中、别人随口的一句话后、听一首歌看一场电影、或者晚上关灯后胡思乱想后就脑洞大开,灵感来的时候写出来的文字比较有感觉,有时候许多文字在脑袋里蹦出来如果没有记录下来往往就错过了,所以一定要想到就记录下来,那很重要。】
接下来的一段访谈就是被续航剪辑下来夸奖自家爱豆的片段,陆绪知道是自己中学时,贼拉中二写了好多狗屁不通的内心感悟,还傻逼兮兮的发在的自己的□□空间之类的个人网站上,结果《锦衣》后火了,就被粉丝挖出来了,还搞出了一本《陆绪文集》,简直就是“挖坟鞭尸”的节奏,脚趾抠地,羞耻心爆表,陆绪只想回去扇死那个中二的自己。
这一段随身日记引申出来的问题,只是整个访谈中的一个小问题,充其量算个小插曲,可听到南木那样说,陆绪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目不转睛的又看了一遍,访谈还在继续。
廖奕波:你是根据自己的写作计划来积累素材吗?写作一般有计划么。
南木:计划谈不上,但想法还是有的,在动笔前还是有一个萌生、意动的点,然后酝酿,理清脉络后一般就会动笔,但因为自己不是全职,写作的时间都是碎片的,不充足,所以写作对我来说,是随性而生的事,没有计划、写得慢、产量不高(笑)。但我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业余时间能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务中是一件幸运的事。
廖奕波:有想过做一个全职,来贡献更多的作品吗?
南木:暂时没想过。写作需要生活、生活需要工作,工作和写作并不冲突。我从小就是边读书边写作的,这种“慢慢磨”的写作习惯也不需要逼迫自己做一个全职。而且,我把写作当做兴趣去做,产生的结果可能会更好,但如果我把它当成工作,就会产生一种压力、束缚,好像逼迫着自己不得不去做,我担心这样会消耗掉自己的写作热情,做一件事的热情很重要。
廖奕波:嗯……你是从自己写作感受上谈这个问题,我想了解,如果从生存、或者是效益角度来讲,怎么考虑全职或者兼职这个事?
南木: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大的价值观了,嗯……就是谁该为自己的梦想买单?谁也没权利把别人绑架到自己的理想上。一个成年人,不论他有如何远大的理想,都要为生存让步,若想尊重内心去搞创作,不妨先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在写作初期,一份让家人无后顾之忧的工作是非常必要的。很多人开始写只是出于想写的冲动,不写就寝食难安,那就写吧,这样一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一辈子写下去了,想从中获取什么利益一开始并不会多想,等你渐渐发现自己也可以从中获利,并且这个收入相对稳定,而你又不喜欢另一份工作,是可以考虑全职的。
但我想说的是,(笑)其实大家也能发现,这个电子产品盛行的年代,生存压力遽增,焦虑是普遍心态,没有多少人可以静下心来拿一本纸质图书细细品读了,人们更喜欢直观的刺激的东西来打发业余生活,你不得不承认,一个当红演员、网络歌手或者视频网红的号召力,往往大于一个作家,现在很多搞写作的人,生活其实挺心酸的。
廖奕波:《苔》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尤其在《乌蒙山日记》出版后,你怎么评价你的这部小说。
南木:好小说是读者和时间说了算的,留给读者日后评说吧。
画面转回观众鼓掌的场面。
画面转回。
廖奕波:在《乌蒙山日记》之前,作者简介部分,你只署笔名,没有给出版社提供过任何一张照片,除了电话访谈不接受任何采访,为什么?像您刚刚说的,读者是评判之一,可是看你好像又不太积极的面对读者。
南木:我是从中学时代就开始写的,家人出于对我的保护,虽然同意我在学习之余写作,但不能公开露面,直到在我成熟到内心足够坚定强大,准备好直面人生,与世界对话了,价值观也成熟了,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与您交谈了。其实,伴随着我对社会的认识,现在特别理解并感激家人的做法。而且小说出版,大众可以公开品评价,作者本人露不露面并不影响出版的小说。
廖奕波:一个尖锐的问题,你写小说是为了什么?因为据我了解,你之前都是匿名投稿,在最近却实名出版了《乌蒙山日记》,是出于什么目的吗?
南木:既喜欢又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乌蒙山日记》是纪实文学,人民文学出版社于总编也要求我实名出版,而且出于对事实人事的尊重,我征求过日记里所有出场人物的意见,都认同出版,才出版的,孩子们都不介意实名,我一个记日记的再藏着掖着就说不过去了。
画面第二次进入旁白,画面上只是几只孩子的手,手里拿着一张写了字的纸对着镜头,“南老师,你在京市等着啊,等我们考完大学就去看你。”
画面转回演播厅。
廖奕波:对此,你想说点什么?
南木(摆摆手表示不想煽情):其实,想说的我在孩子们毕业的时候就都说了,而且,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就不在这里说了。
廖奕波:你现在是京大的在读研究生,那么除了写作,毕业后有什么计划?可能从事什么职业?
南木:我不善交际,相比起和人打交道,更喜欢和文字打交道。
廖奕波:最近在忙什么呢?
南木:忙着把《青鸟》搬上银幕。
廖奕波:很让人期待,大概什么时候能见面?
南木:现在在拍摄阶段,还有很多不确定性,具体播出时间说不好,不过《青鸟》的制作团队还是很专业的,所以我想迟早会和大家见面。
廖奕波(笑):你也是团队的一份子吗?比如有没有在里面客串角色?
南木(意外):客串就算了,我可不会演戏,我只是编剧。
廖奕波:我了解到,你的读者群体正不断壮大,现在都盛传你是90后首位美女作家,你怎么看待?
南木:先要感谢读者朋友的喜欢。不论写作还是阅读,都是任性而自由的。但说我是90后作家就好,首位谈不上,我不认可“文人相轻,女人互贱”的那一套说辞,时代更开放包容,文化产业更新迭代迅速,全民兼作者,谁都可以拿起笔来写,评判是什么标准?没有的,就没有所谓的首位之说。美女也不用谈,写作不挑长相的,不论长相标致,盘靓条顺,还是其貌不扬,芸芸众生,作者圈子都不是一个恃靓行凶,大杀四方的地方。
廖奕波:不过你不能否认的是自己长相气质确实很有优势,对吧?
南木:否认就虚伪了,不过这对写小说来说一无用处。(笑)倒是看的书多了,就会自然而然的显露在气质上,在谈吐里,在胸襟格局上,所学兼成性格,性格成就魅力,直白的说,一个人的性格往往就决定她过什么样的生活。而且我也不想自己除了美貌,再无值得夸耀的地方。
画面转回观众鼓掌场面。
画面转回。
自小接触书籍,让南木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书卷气,淡定娴雅,情绪稳定,落落大方,态度谦逊。
今天的访谈已接近尾声,廖奕波放松坐姿,状似认真的玩笑道:感觉你说话做事透着谦逊,我想问一下,你有狂傲的时候吗?
南木微微笑了一下,道:有,有的。就是对着电脑码字的时候,是“老子天下第一,舍我其谁”,然后站起身了,就继续夹着尾巴低调做人,因为自己只是一个爱看书、喜欢窝在家里写东西的人,没有多了不起,不要高估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就狂不起来了。
廖奕波:你怎么形容自己,或者你认为自己最难得的特质是什么?
南木:嗯,我觉得自己既懒散又执着,还有点一根筋。特质的话,能坚持吧,做一件事,总会坚持下去的。比如对待写作,就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热乎劲,我很喜欢一句话,花开一季易凋谢,乔木长青年又年,任何事情都贵在经年累月的积累。
廖奕波:今天的访谈也让我想起一句话,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
观众鼓掌。
两人互相致谢。
访谈结束。
陆绪收藏下载了视频,躺在床上发呆。
陆绪生来就刻在骨子里的自信嚣张,此刻,缩水了。患得患失的心情来的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