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中兴四剑
董宜生性温婉。与其她名门千金一样,自幼学习女工刺绣,但在学习刺绣之余她还有不少的小爱好,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无一不精,连下厨泡茶这些事都被她琢磨得通透。
唯独不能习武,见不得利器与血,见血就晕,宛如重病。
原本,董宜会像当时的大家闺秀一样,嫁给名门子弟,平淡且幸福地过完一生。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董宜十三岁这年,董宜的人生迎来巨变。
董卓选牛辅为婿,只因牛辅有这一式神箭。
世间之事,还真是巧合。牛辅习得神技,理应报效国家,为什么要报效你董卓呀!
牛辅也是这么想的,却不巧看到了董宜的气质超凡脱俗,就像降临凡间的天女一般,特别是西凉之地,董卓的女儿,董宜仍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情操,不过,在西凉民风彪悍,倾慕董宜的权势能人太多了,他们每天都像苍蝇一样向董宜求爱。纵使董宜是董卓的女儿不得不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逢场作戏,可她的鄙夷和漠然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董卓亲选牛辅为婿,董卓知道追自己女儿的太多了,但和牛辅比不了,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牛辅一箭可灭神。其他人就算兵马再多,武艺再强和牛辅比,也差几个档。
董宜十三岁被迫嫁牛辅。十五岁生女儿董白,死时双目圆睁,似有千万不甘,虽说请了不少名医,但大夫们竟苦无良策,董宜的病,不是难产,就是昏迷不醒,用什么方法丝毫不见好转,董卓生性凶残,杀了一批批大夫,直到一个云游的道姑,见不得这么多生灵为董宜而死。
在董宜耳边耳语几句,董宜才舒醒过来,生下女儿,取名为“白”,愿一生不作杀戮像白纸一样。便在家中猝然离世了。
牛辅见皇宫中,杀声四起,便率先冲杀进来。坐驾爪黄飞电,是董卓送给爱婿的西凉马王,生得异常高大健壮,通体雪白,四个黄蹄子,气质高贵非凡,傲气不可一世。西凉多是游牧民族,马匹是最常见的,却生出唯一的爪黄飞电。此马迅如闪电,四只黄爪,竟有攀墙跃高之能。此时冲杀皇宫禁军,也是一马当先,立了奇功,这才牛辅一箭救董卓。
随着牛辅的杀入,西凉军势不可挡,人数众多,又早有准备,此时眼见禁军不敌,节节败退。
却有一人,缓缓而立,阳光透着窗而入,似乎因为寂寞而变了颜色,更像与血一同染红这个世界。此时这个世界也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人,这个人早已不应属于这里,因为他的脸苍白到苍凉。
他这个人也像他手中此时的剑一样,苍白!最接近死亡的颜色。他的双眼好像非常落寞,就仿佛真正地看到了死亡。但眼神中有一丝丝漆黑的灵魂,可以燃烧眼前的一切。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前走着,走得很慢,却没有停下来,他就这样一步接着一步,就算死亡在前方等着他,他也不会停下脚下的步伐。
他的腰身不再挺拔,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右脚先往前迈出一步,左脚在缓缓地跟上,可以看出每一步都非常艰苦,但每一步,又是这样沉重有力。
他要走向那里,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想过。但看到他的身影的人,都停下了争斗,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甚至忘记了恐惧与痛苦。
他才是真正的恐惧,他才是真正的痛苦,因为他就是死亡,他手上的剑就象征着死亡。
他从大殿的宝座上,缓缓走到了大厅中心,手中的剑苍白,他的脸苍白,看到他的人也一脸的苍白。
董卓也露出惊讶的神色,曹操、吕布、袁绍、王允……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刚刚混乱不堪的皇宫,此时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宝剑,仿佛这才是他的生命。
“中兴四剑何在?……”。
此时高喊中兴四剑的孱弱之人,竟然是汉灵帝刘宏。
刘宏的身形看上去并不伟岸,却神彩奕奕。早以被疾病掏空的身体,却精神旺盛,容光焕发。
随着刘宏大赫。
在崇德殿的角落里,缓缓有人应答。“老臣在”!崇德殿是群臣百官议事之殿,无比宏大。阳光照不到的阴暗里,很少有人会去注意,此时缓缓走出一人。
这是一张满是伤疤的脸,他的脸仿佛没有了水份,更像刀削而成。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
这是一个奇怪的老人。他瞎了一只眼睛,缺了一只耳朵,他走路的时候很慢还有些跛,空荡荡的袖管,就连手都只有一只。
随着老人一步步走出黑暗的阴影之中,却有一团黑暗的影子,露出它的真容。紧紧跟在老人身后竟然是一条黑色巨蟒。这是一条神情冷漠的黑色巨蟒,仿佛它不知道什么叫恐惧,眼神之中更多的是愤怒与冷酷。
在场有眼利之人,看着这个人的脸,长长的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窦武……”!“窦武竟然还没死……”!
老人散出阴森的冷笑,用唯一的手臂缓缓抽出腰间的宝剑。
“老夫自然没有死,只是在无尽的炼狱里,呆的太久了”。
窦武在永不见天日的牢房呆了快二十年,直到宦官退出了政治舞台。窦武才从新获得新生。
大将军窦武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当然,他更了不起的是生了个好女儿窦妙,嫁给了汉桓帝成为了皇后,灵帝即位,是为窦太后。
窦武,其实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而他这个兄弟,却不是人类!
窦奉的妻子生产时,先生下了一个儿子,听闻这个消息,阖家上下欢欣鼓舞;可还没等过了这个高兴劲,就听产婆又惊又喜道:“不对劲,好像还有一个!”
守候在门外的窦奉更为激动,这是要来个双胞胎呀!他又惊又喜地在门外来回踱步,连刚出生的儿子也顾不上。
结果,等了良久,就听见里面传来几声惊惧的尖叫声!有产婆的,还有他妻子的!
窦奉听了当即就冲进产房,只见刚经历生产、身体孱弱的妻子,竟已在床榻上晕厥了过去。
而产婆则靠着墙角、浑身发抖,见窦奉进来,哆哆嗦嗦指着地上一滩血迹,结结巴巴道:“大人,孩子,孩子,是条蛇!”
窦奉定睛看去,这才看见血色斑驳中,有条东西在在其中蜿蜒扭动,所谓的“双胞胎”,后面一个竟然是条蛇!
他的肠胃忍不住一阵抽搐,拿起一根棒子就想将其打死,可临了又下不了手,就算是一条蛇,那也是妻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里面也是自己的骨血不是?
家丑不可外扬,窦奉只得命心腹将其秘密放生野外了事,并下令产婆及相关人等严禁泄露。
不过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窦夫人生下一条小蛇,窦武有个双胞胎的蛇兄弟的事,仍是不胫而走。
只不过眼不见心不烦,就这样忽忽二十余年过去了。
窦武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长成后文韬武略,丰神俊朗,成为窦家的骄傲,窦奉两口子自然老怀大慰。
唯有窦夫人时不时会提起她的那个“蛇儿子”,就这么将它弃之荒野,也不知道是否会担惊受怕、着凉肚饿,又或者是否已死于非命?
每到此刻,窦奉都是哂然一笑。可至夜深人静,自己心底也颇不是滋味。
再后来,窦夫人年高病逝,窦家在其出殡前搭建灵棚,停灵于此,供宾客凭吊。
突然有条大蛇,不知道从哪旮沓地方冒出来,直奔游走来到停灵处。
四边宾客吓得在旁边瑟瑟发抖,战战兢兢不敢动弹。
在旁的也已垂垂老矣的窦奉似乎想到了什么,倒是没有多少惊慌,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条大蛇。
只见这条大蛇径自爬到窦夫人的灵柩处,不停地用头撞击棺材板,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即便鲜血崩流也丝毫不以为意,俯仰蛣屈,哀痛伤心之状就跟儿子在凭吊母亲一般!
过了一会才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游走而去,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蛇目中似乎还含着泪水。当时在场宾客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而窦奉那老眼昏花的眼睛,也不禁涌出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这个蛇儿子,自己一天也没有养过,还将它弃之荒野,可居然有如此孝心,怎不令人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