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刘备传13，魏延第一次上战场
魏延刚刚看了公孙飞的战斗，现学现用，配合学来的基础刀法，还真有长足的长进。一个赤山乌桓中年汉子，手中有一把大刀，横劈左砍十分骁勇，当他冲到魏延身前，魏延反而迎面冲过去，拔出腰间所配长刀，在那个赤山乌桓中年汉子惊恐地注视下一个闪身避开他的大刀，反手一刀劈中了他的背部。
锋利的刀刃在贼寇的背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溅了魏延一脸，然后那个赤山乌桓中年汉子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惨嚎一声，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魏延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一阵让人十分不愉快的腥味儿不停的刺激他的嗅觉神经。这就是杀人的感觉，鲜血的味道。
魏延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那个赤山乌桓中年汉子身边，举起手上的长刀，一刀捅入在他的后心处，直接将他杀死。
更多的血喷了出来，魏延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刘备回想起这场战斗，满眼的鲜血，此时才知道害怕，不知道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他看到魏延杀了人，还看到魏延挡在自己身前，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长戟。他看到自己的胸口与胳膊上多了好几道刀伤。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天色渐渐暗淡，这场厮杀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公孙度亲自出战，激起士兵一阵士气高涨，有着装备和训练度上的优势，手持钢刀和弓弩的公孙度军在战斗力远超这些拿着棍棒竹枪的乌合之众，在公孙度亲手斩杀赤山乌桓统领后，公孙度军也开始了全面反击，赤山乌桓被杀退了，刘备与魏延并肩作战互为依持，都活了下来。
回到营地，四处是欢声笑语，大家吃着丰盛的庆功宴，大碗喝酒，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恶梦。
这一天是魏延与刘备第一次喝酒，也算庆祝自己成为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老程与伍长司马流，提议大家敬刘备和魏延一碗，庆祝这两个新兵经历过战场变成了老兵。三国时期的酒十分原生态，连过滤工艺都没有，色泽浑浊，含有各种不明杂质。
刘备拿它就当喝低酒精饮料一样。
老瞎子问向魏延：“小子，说说第一次上战场是什么感觉？
魏延说道：“杀人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不适，反而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越杀越是兴奋”。
老瞎子问向刘备：“你呢？怎么想的”？
刘备这才恢复冷静，缓缓说道：“浓烈的血腥味，很想吐，我知道大家都在保护我，努力让我在战场上活下来。而我只知道，让自己不受伤，如何刺伤敌人”。
老瞎子用劲拽了拽，刚刚刘备自己包扎的伤口，轻轻拍了拍刘备的胳膊，“这包扎是最基本的，要绑得紧些，不然伤口沾了水，就坏了，会烂掉的”。
刘备点了点头。
老瞎子说道：“很正常，很多人第一次上战场，都会吐，还有比你吐的厉害的。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有个老兵，就问过我，第一次上战场杀人的感觉。我就回答，第一次杀人,恐惧到手脚发抖,但最终还是砍了下去。那个老兵油子，夸了我。说我会在战场上活下来，活很久。而另一个的回答很像魏延那小子，杀人没感觉，越杀越兴奋，他们天生就是打仗的料，如同猛虎进入了羊群，一仗就杀死十几个”。
老瞎子说完，冷笑的摇了摇头。
刘备追问道：“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就是天生打仗料的家伙”。
老瞎子回道：“你小子别瞎问，人家当上大将军了呗”。
老瞎子突然神情一紧，看着刘备的眼睛说道：“你小子记住了，千万不要忘记，魏延这小子救过你的命，他是战场上拿命厮杀，保护你的人。而且永远永远不要和他比刀”。
刘备说道：“为什么”？
老瞎子笑道：“你小子这么聪明，能猜不到”？
在庆功宴上，刘备和魏延都喝多了。
第二天，操课也休息了，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便是军营里休息的日子。
魏延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摸出一串铜钱，跪在孙正德面前，“求求你，我想和你学刀”！
孙正德刚刚在战场上立了不少战功，黄巾军一个头颅可以兑换十文钱，虽然一条人命只值区区十文钱，但这是战场，人命草如介，孙正德割下了十个赤山乌桓的脑袋，无法想像这家伙是如何一边打仗，一边割敌军的头颅的，不过他办到了。
计首授爵便是公孙度军中实行的军功制，不用担心没地方带，一般一场战役下来，一个士兵能拿上一两个人头就算不错的了，像孙正德身上挂十个头颅十分罕见，一般战场形势好，还有时间可以割敌人首籍，形势不好，那前面就算杀了人，头也别想要了，先想怎么保住自己的人头吧。
敌人的首籍战后会有专人负责统计，比如说一个头颅可以兑换十文钱，也可以存起等于十点军功，而这军功在军营中，可以在军需官那换任何东西，其中就包括升职，只要三百军功点，就可以晋升为伍长。再往上升就是什长，需要五百点军功点。
而什长和什长以上级别的军官不能拿人头，以免贪下属的功。他们必须带着手下杀敌，十人队一场战斗砍头超过30个，军官和队里所有士兵都能升爵一级。这个难度比砍头更大得多，所以军官升级更慢。
不过，砍头并不是军功爵的唯一计数方式，比如作战时的先锋，只求一路杀到底，破阵后全都封升爵一级，路上的人头不必割，攻城拔寨时的先登也类似。这些位置极其危险的，富贵险中求。
这种军功点，即可以升职又可以换钱，还可以买东西，在公孙度军营中，有许多士兵都需要养家，东汉旱灾联联，粮食金贵的很。很多士兵会把拼命攒下来的军功换成钱，给家里人寄回去，好让家里人能活下去。这个钱在军营里有专门的人送，这个钱是卖命钱，谁也不敢贪污，也不能贪卖血卖命的钱。战场上死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底层的炮灰，士兵的钱也许下一次就寄不到家里。
现在孙正德手上有了余钱，对魏延手中的几十枚铜钱，不太感兴趣。这个孙正德有没有家室谁也不知道，不过这家伙从来不寄钱，也不升职，但战场上杀敌最多，然后换钱去赌。
他打趣道：“小子还挺有钱！不过这点铜钱还打不动你家孙爷的心，你家孙爷要去赌钱去了，别在我面前碍事”。
魏延讨了个没趣，不过也没受多大的打激，必竟是乞丐出身，经过比这大多少倍的冷遇。把铜钱在怀中收好，便拿上自己的刀，出门练刀去了。
刘备知道魏延手上的铜钱是怎么攒下来的。自己身上可没有魏延手上钱多，靠钱打动孙正德的方法更行不通。刘备便跟着孙正德，孙正德只是出了门，在军营里没走多远，就进了另一所营，这里已聚集了十多个脸红脖子粗的士兵，正围在一起赌色子。
赌具非常简单，正中间放着一个破碗，只有单双可以压。
孙正德很快就挤了进去，兴高采烈的玩起来。
刘备虽然对这种场合不是很熟悉，不过也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看上去这色子是随机摇出来的大小，决定输赢，十分公平。但压在桌子上的钱，很快就流向了坐庄的几个人的腰包。
刘备虽然看不出他们是如何作弊的，但每当桌面上钱压多了，就只有压的少一边会获胜。
上桌子前赌钱的人，也有坐庒的托，这几个人手气出奇的好，连他们不动声色的眼神交流，刘备都看在眼里。从小就混迹街头的刘备，在这个赌字上栽过跟头，因为别人家的孩子都有自己喜欢的衣服穿，喜欢的食物吃，而自己只有一个编草鞋的娘。物欲对于小小的刘备是非常有诱惑的，好在小刘备没有多少钱输，正所谓吃一亏长一智，刘备是打心里在也不想沾这个赌字，但现在是没办法的办法。
观察了半天，刘备摸出身上为数不多的铜钱，缓缓走到赌桌前，拿出一文钱，跟上了那几个庄家的托。
孙正德看到刘备来赌钱，冷言稽笑道：“小p孩，毛还没长齐呢！竟学人家赌钱”？
周围都是军营里的士兵，这种话自然引来一阵轰笑。
刘备淡淡笑了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三三二小”，刘备看了看刚赢的一文钱，便静静的等待。
其中又开出了几把大与几把小，终于赌桌上的压注形成一边的趋势，连续开出四把大。
压小的注码越来越多。
刘备看到庒的托，把钱放到大的一边，嘴里还嚷嚷道：“老子今天运气好，我就压大，看我通杀你们小”！
刘备便把这两文钱也放到了大的一边。
赌徒之间就是这样，虽然不是对手，却对压在对立面的当成自己的敌人，只有庒才是赢你钱的对手。却喜欢互相出言讥讽对方。
“你们几个是傻了吧！都开了四把大，难道还出大”？
“我运气好，压大就有大，要你们管”。
一帮赌徒一齐大喊，“小……小……小”！
第五把大开了出来。
刚刚输钱的，又把赌注加倍推到小上。而刘备把四文钱又和那几个人一样放到了大的上面。
第六把还是大。第七把还是大。压小的开始不停的叫骂，什么活见鬼啦！什么点真背。压小的人对自己没有了信心，他们手上的筹码以然不多。当他们压在小的注码小上许多时。
第八把刘备看到这几个庒的托，把大上面的钱也减少不少。这一次刘备拿着十六文钱，没有下注。
孙正德恶狠狠的看着刘备，“小崽子，你还真克我，这回你怎么不下了”？
刘备微笑着摇了摇头。
孙正德身上一百文钱，输得只剩几十文，这一次终于开出了小。
孙正德拿着本来属于自己的钱，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不可能只开大不开小嘛！看嘛！跟着我就是赢钱”。
刘备看着孙正德疯狂的样子，内心想笑，想到多少人像他们一样，本来就穷，却希望用这种方法来挣钱，却不知早以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刘备回到自己的军营，躺在床上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