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该吃吃该睡睡
翌日清晨，齐衍瑜正准备去京兆府的时候，长随余翼进来告诉他，邓剑成带着邓深到访。
齐衍瑜心里猜到了邓剑成应该是带着邓深来感谢自己昨日的救命之恩，便请了两人到会客厅。
邓深裹着厚厚的披风，脸色略显苍白，安静地站在邓剑成的身侧。
“邓深谢三皇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在见到齐衍瑜之后，邓深恭敬地鞠了一躬。小小的脸上没了以外的任性，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沉稳。
“昨日我也是举手之劳罢了，真正救了你的，是胡闹，哦，胡云瑾。”
昨日在赏花宴上，齐衍瑜发现了身穿绯色衣裙的胡云瑾一脸着急，往王府的湖泊赶去，他心生好奇，这才跟了过去，没想到胡云瑾站在湖边用树枝拉拽着在湖水中挣扎的邓深，他才立即跳水将邓深救了上来。
说起来，那胡云瑾好似是不会泅水，否则按照她那性子，怎么会忍住只站在湖边救人呢。
邓剑成让邓深向齐衍瑜道了谢后，余翼便带着邓深下去了，留给了两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邓剑成曾是齐衍瑜小时候的伴读，在齐衍瑜养在太后身边后，两人还时常有接触，昨日也是邓剑成邀请齐衍瑜去了王府内一叙。
“听闻你昨日把邓深身边的奴仆都发落了？”齐衍瑜抿了抿茶。
“我早该动手了，他们差点害了深儿。”
一夜过去了，邓剑成的脸上比昨日更加苍白，可恼怒却没有一丝丝的减少。齐衍瑜知道，昨夜邓剑成应该是一夜未眠。
“不是我说你，是时候找个正妻了，只要人好，能护得住深儿，我想你那侧妃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怪你的。”
齐衍瑜轻飘飘的语气，让邓剑成觉着些许不满，一直以来，他不愿娶妻，一是不想辜负琛儿，二是担心他人对儿子不好。可他也知道，齐衍瑜的话是说到点子上了，要是有嫡母护着，谅自己的庶弟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己的母亲迟迟不愿替他请封，他也不甚在意，可不曾想，这却让家中的庶弟以为有机可乘。现如今母亲有些力不从心，后宅的事情是邓凌正妻在搭把手。
齐衍瑜见邓剑成的脸色有了些许的缓和，知道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于是打趣道，“可需要我帮你挑选？”
邓剑成瞥了齐衍瑜一眼，“殿下还是先顾着自己吧，太后娘娘说不定已经在搜集京城贵女的画像了。”
得了，就不该做好人，这下把火给引自己身上了，齐衍瑜如是想。
胡家老宅。
胡云瑾下衙之后，这才听说邓剑成带着邓深在家里候着自己快一刻钟了。
宅子里头现如今只住着胡云瑾和聂云珍，胡云瑾不在，聂云珍不好晾着邓剑成，毕竟过门是客，于是便陪着邓剑成父子干坐着。她虽听说邓剑成的来意是感谢胡云瑾，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何时救人了，怎么也只字半语不曾向她提及，否则此时自己也不至于那么尴尬地同邓剑成父子干坐着，总不能同邓剑成聊最近京城姑娘们喜欢什么款式的衣裳和首饰吧，又或是哪家姑娘又被家里头定亲了。
“世子，”胡云瑾踏进会客厅后，率先向邓剑成打了声招呼。
见到自己女儿回来，聂云珍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再这么端直地坐下去，她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邓剑成起身，邓深也随之起身，他朝着胡云瑾恭敬地行了一礼，“深儿谢过胡姑娘的救命之恩。”
胡云瑾望着眼前这小小的人儿，原本脸上的任性急躁不见了，换上了礼貌与稳重，可她总觉着小孩子，本就是该被人护着的年龄，这么稳重，怕是长不高。
于是，她走到了邓深的面前，“以后小心些便是了，无需伪装自己，做原来的你就很好。”
邓深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昨日他听闻祖母要为父亲挑选正妻，他就要有新的母亲了，所以特地逃了出来，想让父亲担心来找自己。只是没有想到，被王府内另外几名孩子给围住了。在他快要沉入湖底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支树枝勾住了他。
“可我昨日——”
“那只是意外，以后去哪记得身边不能离了人。该吃吃该睡睡，不然长不高。”
胡云瑾细细地叮嘱道，虽然邓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心生敌意，可对着粉雕玉砌的孩子她就是生不起气来。
邓剑成见胡云瑾短短几句话，就让邓深脸上的防备退去了几分，他脸上的阴霾似乎也因此扫了几分。或许齐衍瑜让自己娶正妻的提议自己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不能继续这么下去，后宅人多眼杂，深儿能被人引着溺水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邓剑成留下礼物之后，便带着邓深离开了。
邓剑成离开之后，聂云珍终于得以放松下来，“邓郡王府的请帖送到了开国侯府去，这世子倒是没走错地方。”
胡云瑾笑了笑，“娘，这些把戏，您会看不懂？”
邓剑成现如今没有正妻，他母亲又身子不适，赏花宴自是邓凌的夫人操持。她近段时间以来是京城的热门话题，虽惹眼，可想要同她结亲的人家几乎没有，一是担心她身上的官职，二是觉得她担不起一家主母。可偏生那请帖点名送给自己，还特地送去了开国侯府，这不摆明了想让她以为邓剑成思虑不周嘛，结亲不成反结仇嘛。
开国侯府。
“老夫人，户部郎中的夫人谢夫人到府上来了。”
胡山迈着步伐，快速地来到了谢彩娟的住处禀报。
原本应由胡凯南的夫人陈慎怡负责招待谢夫人，可陈慎怡现如今搬去了小佛堂居住，一年到头不管后宅，姨娘又不好出来待客，胡山只好来请谢彩娟。
谢彩娟虽然摸不准谢夫人的来意，可还是由着丫鬟搀扶，来到了会客厅里。
此时，谢夫人并非是一人独坐，而是罗姨娘也在一旁。罗姨娘听到丫鬟提了一嘴谢夫人来访，便直接到了会客厅。罗姨娘想着要是自己能够同这些夫人交好，那自己秀儿的婚事，可就不愁了。
谢夫人在得知招待自己的人竟不是胡凯南的夫人，只是一名姨娘后，便安静地坐着喝茶，半句话也不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