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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媳妇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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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是大集体主义,虽然大锅饭没开了,但合作公社还在。

    农事艰辛,产出却微薄,还总要看老天爷脸色。一年辛苦下来,依然难混个肚圆。

    所幸,还能分得些许自留地。只是上面管得严,规定只能种粮食和蔬菜,不然就是走资本主义,要被批判的。

    老叶家的自留地,拢共一亩二分田,是叶母和小儿子一家三口分得的口粮田。

    叶盛钧的户口不在这,没份,晓夏也没份,她还是城镇户口。

    两分旱地种蔬菜,另外一亩全种粮食,好坏能得个三四百斤。间作还能打人情的擦边,种少许菜籽芝麻之类的油料经济作物自用。

    地看着不多,但关键时刻,能活命。重要的是,收获所得,不用上交。

    因此,大家伙侍弄得格外精细,耕地,除草,施肥,浇水,捉虫,比公田卖力多了。

    叶母和小儿子也不例外,一家人就指着这一亩二分地饱肚呢。

    母子俩杵在水田一头,手握着一把秧苗,齐头并进。

    手下此起彼落,你来我往,赶趟儿似的,一行又一行嫩绿嫩绿的小禾苗飞快落地扎根。

    叶盛钧一个人在另一头。他的速度不慢,但速度明显赶不上对面的母子合作。

    他也不急,还有闲心关怀蹲田埂上的媳妇儿, “你看稀奇还没看够,快回家去,太阳晒呢。”

    晓夏卷着草帽边,给自己晒风,瞅了眼男人晒得红彤彤的脸,顺手把军用绿色水壶递过去, “喝点,别中暑了。”

    叶盛钧看了看手,满是泥水,脏得很,又回头看了眼老娘和弟弟,隔得老远,没注意这边。

    他往边上走了两步,卡好角度,凑头过去,示意媳妇儿喂。

    晓夏被遮得严实,眼前一时只看得男人晒得发红的胸膛。

    她不由翻了个白眼,手腕一抬,将水壶提起,怼进男人嘴里。

    咕嘟咕嘟,凸起的喉结滚动来去,晓夏手指不由动了动,好玩,想摸。

    叶盛钧喝饱了水,头向后一仰,后撤一步,瞅了眼媳妇儿鬓角细密的汗珠, “好了好了,快回去,别在这呆了。”

    老叶家运气不好,今年分得的田头连半颗树都没,躲荫也没处躲。

    说完又看了媳妇儿一眼,目光落在她透着绯红的脸蛋上,又很快下落到光滑白皙的小腿肚上,被蚂蟥吸附的小伤口,有点红肿。

    叶盛钧弯下腰,在田沟里洗了洗手,在身上寻了干净处擦去水渍,这才伸过去摸了摸,问: “疼不疼?”

    晓夏摇了摇头,心有余悸,“没,没啥感觉。”

    确实不疼,就是心理上感觉不适,总觉得有种黏糊糊软趴趴的恶心感。

    刚来的时候,晓夏也挽起裤腿下了水田,还像模像样的学着插了好几簇秧苗。

    但没一会,吸血的蚂蟥出现了,把她吓得不轻,差点爆哭。

    看来这辈子,自己是种不来田了。老天爷又堵死了她一条出路。

    晓夏溜了眼叶盛钧的小腿,飞快扭头, “你腿上有蚂蟥,好多。”

    叶盛钧低头,这也叫多,才三条呢。要平时他都懒得管,等它吸够了血,自然就落了,但怕虫子怕哭的媳妇儿在眼前呢。

    他便伸手啪啪拍了几下,将挂在腿上的蚂蟥拍下去,又憋着笑劝她回家。

    那边,叶母直起腰,歇了半晌,也看了半晌,扯着嗓子叫晓夏, “夏夏,你快回去,就这几分地,活又不多,有我们娘仨够够了。”

    叶盛钧推了媳妇儿一把, “回去吧,把你的自行车也骑回去。”

    晓夏面露踟蹰,叶盛钧灵光一闪, “媳妇儿,你认得路吧?”

    晓夏: “”她还真不能确定自己认不认路。

    老叶家的水田有些远,在远郊,出了村头,走路得半小时。

    说实话,村里那些泥巴房子,在她眼里就是连连看,没什么差别。

    叶盛钧见自己还真猜对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得,撺掇媳妇儿过来,到底是砸自己脚了。

    他拿起水壶,返身去找叶母, “妈,壶里还有些水,你和兵子喝了,我再去打,顺道送送晓夏。她头回过来,不认路。”

    叶母晃了晃水壶,发现存量不少,连灌了好几口水,然后才递回去。

    叶盛钧接过,拧紧盖子,扔给不远处的弟弟。

    叶母便趁机小声埋怨起大儿子, “就这么点地,你还拉夏夏过来。她又没干过农活,你妈我都没指望过她,你说说你,那猪脑子到底咋想的?上杆子磋磨人?”

    叶盛钧无端挨了一顿骂,闷声辩解, “妈,我就逗她玩呢,是她非要下田,我哪知道她那么怕蚂蟥。”

    叶母顿时明白,这大概就是新婚夫妻的情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歇了口气,见晓夏已经沿着细溜的田埂,走过来了,摇摇晃晃的,看着都让人担心。

    叶母转头轰大儿子走, “行了行了,快把你媳妇儿带回去。地上滑溜着呢,可别把人摔坏了。”

    晓夏听到叶母的话,不由顿脚,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母子俩说着闲话,叶盛兵趁机偷了会懒,闻言忙忙把水壶扔回去,心想,他大哥怕不是被妖怪吃了又吐了。

    不就娶个城里媳妇儿,至于么。

    叶盛钧顺手接了水壶,转身深一脚浅一脚,淌着水到了田埂边。一凑到媳妇儿身边,就毫不犹豫伸长了手。

    晓夏瞟了眼田埂,并不如何高,但面上和边沿都是滑溜溜的稀泥巴。

    她便一手按着头围过大的草帽,搭了把手,把泥泞里的男人拔萝卜似的拔出来了。

    叶盛钧顺势牵着媳妇儿的手,又走了一段。

    不一会儿到了大路,比田埂还高一大截,坡度有些陡,中间隔着一米来宽的沟渠,以堆砌的泥巴埂相连。

    由于灌溉所需,窄窄一截泥巴埂,被反复浇透,泥泞又湿滑。

    叶盛钧干脆一步当先,赤着双脚,牢牢定在烂泥巴里,长臂一伸,单手把媳妇儿搂起运送过去。

    他手长腿长,也就一个转身的事。

    过了灌水的沟渠,就是陡坡,叶盛钧也是先自己爬上去,再掉头,把笨手笨脚的媳妇儿拉上来,然后把藏在坡边草堆里的自行车起出来。

    倒不是怕偷,三双眼时刻盯着呢,是叶母怕晒坏新漆可惜,坚持要遮起来。

    就这么一段路,晓夏愣是体会到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艰辛,感觉怪不容易的。

    她要是下乡当知青,妥妥一个拖农民伯伯婶婶们后腿的。

    总之,下地没一个小时,晓夏又被原路遣返,还饶上一个能干的壮丁作陪。

    叶盛钧把媳妇儿送到门口,得了一顶大草帽打赏,没敢多做耽搁,灌了水就骑车往回赶——不抓紧点,怕是天黑透都收不了工。

    晓夏自己烧水洗了个澡,得亏叶盛钧午休后先去了趟镇上,不然连火柴都没得用。

    她顺手把衣服搓了晾好,很快又无所事事,便翻了翻食物库存,看到了绿豆和白砂糖。

    这绿豆据说还属于营养品,好些地方需要凭票购买,但在乡下还没白糖稀罕。

    晓夏大手大脚惯了没度量,烧了一大锅开水,随手就是一包绿豆扔下去,足足有一斤。

    最后煮出了七八升的绿豆水。等加糖的时候,手一抖,一包糖又下去了。

    晓夏吓了一跳,试着尝了尝味道,意外还行。

    大约这糖的甜度本来不怎么样,喝着倒还算清爽可口,豆香也颇浓郁,且煮出沙来了。

    运气不错,晓夏忍不住有些得意。

    要是她运气能一直这么好下去,说不得能去卖糖水呢。

    新出路,这不就来了嘛。

    如此超常发挥,晓夏一时有些想和人嘚瑟嘚瑟,一抬头,对上一双乌溜乌溜的大眼睛。

    她拿着锅铲的手顿了顿,这小姑娘叫什么来着,丫丫是吧。

    晓夏还在沉思呢,扒着门框的小姑娘先说话了, “小伯娘,你吃不吃糖呀?”

    说着,小手揣进肚子前的大荷包兜,掏来掏去,掏出一颗大白兔来。

    晓夏放下锅铲,看向几乎趴在门槛上的小姑娘, “我要是不想吃糖呢?”

    丫丫: “???”

    丫丫: “!!!”

    小姑娘举着大白兔呆住,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

    这世上竟然还有不爱吃糖的大人?!爸爸都整天想着从自己这里骗糖吃呢。

    这,这,这,小伯娘不爱吃糖,丫丫该怎么办呢?

    小丫头皱巴着小脸,举着大白兔,不死心的晃了晃, “这糖可好吃了,大伯伯给的,丫丫留了好久,小伯娘真的不喜欢吗?”

    丫丫边说,边飘着眼神,偷偷瞅灶台,晓夏看在眼里,倒不觉得如何惹人厌。

    她招了招手,指了指门后的水缸, “你帮我把水舀到水盆里,我就请你喝绿豆糖水。”

    “好呀好呀。”丫丫立刻喜笑颜开,手脚并用的爬进来。

    都不用晓夏吩咐,就先蹲水盆边洗干净小手,才乐颠颠的拿葫芦瓢舀水。

    这自来熟的样子,谁能知晓,两人是第一次对话呢。

    晓夏转身,去翻碗柜,很快从底下的柜子里掏出一个小汤锅出来,又顺了一个带把的搪瓷碗。

    是叶盛钧听指令从杂物间拿出来,准备明儿单独开火用的。都给洗涮得干干净净,安置得井井有条。

    不仅听话,还很有行动力。

    晓夏甚觉满意。

    她指使便宜小侄女舀水,呼啦啦又涮了一遍,然后将大锅的绿豆糖水转移到汤锅里。

    小汤锅容量大约在三四升间,晓夏没敢装满,锅里还剩下许多。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她身边,仰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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