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棋中悟道，自愿臣服
城西十里，破桥，残月，矮亭，一人。
“我以为你来不了。”头戴淡绿色面具的男人仿佛在自言自语。
“怕是你低估了我。”水中突然出现司空玄的倒影。
“你为谁出手？”
“为了那个少年！”司空玄的声音荡起了水中的波纹。
“那好，我以后不会再动他。”面具男似乎很喜欢刚才的答案，主动表态道。
“最好如此，否则你就再也做不成杨家的狗了。”司空玄摆了摆衣袖，并没有领多少情。
“前辈说的话我可真爱听，那晚辈不打扰了。”
面具男突然凑到司空玄身边，摆了个凶犬的姿势，狗叫道：“汪汪汪！”
司空玄不为所动，面具男转身飞走。
司空玄叹了口气，道：“又是一个被妖丹祸害的修士。”
如果今日他说的是为了叶葳蕤而来，恐怕免不得一场恶战。
司空玄消失之后，顾长乐回屋看了看月灵犀，发现她仍旧在昏睡之中，这次化形对她造成的伤害，远远超出顾长乐的想象。
经过一晚的风波，叶葳蕤无心工作。
她坐在院中的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盯着顾长乐所在的房间，愣愣出神。
“你在看什么？”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叶葳蕤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才发现司空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看看他和那个小狐狸在里面干什么。”叶葳蕤小声道。
“吃醋啦？”司空玄笑道。
“才没有”叶葳蕤转身走回房间。
在房门被闭上之后，她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没看上那个臭小子！”
“小友？你恢复得如何？”司空玄敲了敲门，顺便戳开了窗户纸，望向屋内。
“我已经彻底恢复了”看到司空玄偷瞄进来的目光，顾长乐起身开门走出房间。
“小友勿怪，我怕你走火入魔对小狐狸干些不轨之事”司空玄一脸认真，说罢将手搭在顾长乐的肩头。
一股真气进入顾长乐体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比那捕快还查得细致。
“刚刚我封印起来的煞气也都消失了？而且你已练气五层，真是个怪胎！”见叶葳蕤不在身边，司空玄向顾长乐说道。
“实不相瞒，我是‘纯阳圣体’。我吃一颗妖丹等于别人吃五颗！”面对这个屡次出手救自己的老人，顾长乐不想再做过多隐瞒。
“原来如此！”司空玄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小狐狸跟得你紧紧的！还有狼妹子对你垂涎欲滴！”
“这纯阳圣体在人间早就没了记载，我也只是几十年前，从一个妖族朋友那里，听到过只言片语。看来我果然有些老糊涂了”
“我本无意隐瞒前辈，只是事关本人生死，晚辈不得不分外谨慎。”顾长乐解释道。
“理解，是我吞食妖丹太多，心智已不像从前”司空玄叹了一口气：“之后也许不能再和小友弈棋了，我人性丧失太多，怕以后伤及周围人的性命。”
顾长乐想到洛栖云和自己说过纯阳圣体的血能减少妖丹带来的影响。
若让司空玄喝了自己的血，他是不是能清除体内的煞气。
但这样一来让司空玄完全臣服于自己，又显得不是很妥。
纠结片刻，他还是说道：“前辈，我有一法可清除妖丹带来的影响。只是”
“快说！”司空玄双眼放光，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只是此法会让你臣服于我，不能再违抗我的意志。”顾长乐缓缓开口，生怕司空玄对自己发飙。
“这”司空玄作为在整个大周朝都有一定名声的存在，听到一个初出茅庐的晚辈同自己说这样的话，心中多少有些不悦。
但他又打量了下眼前的顾长乐，这个天机盘都推算不了的神秘少年，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他咬了咬牙接着问道：“你详细道来！”
“我曾听闻，吞食过妖丹的人，喝了纯阳圣体的血，就能清除体内大部分的妖丹煞气。只是因为一种远古的法则，这些人在饮血后，将臣服于纯阳圣体，对他言听计从，不可反抗，不可违背，不可伤害。”
顾长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说道：
“当然，就算前辈喝了我的血，我也不会要求前辈为我做任何事。”
“这我倒是闻所未闻。”司空玄仔细斟酌着顾长乐刚刚所说的话语。
这几日，他配合莫折连狄演戏，救顾长乐，催动天机盘，消耗了大量元气，短期内必然又需要吞食妖丹。
可他发现与顾长乐下棋等种种压制妖丹煞气的手段，效果都在渐渐减弱，再吞下妖丹后真怕自己变得人不人，妖不妖。
要不要赌！
司空玄看了看眼前的天机盘，还是否定了推算的可能。
“要不等之后我控制不住自己之时，再考虑小友的方法吧。”司空玄还是想保留一点自己的尊严。
“好，晚辈今日失礼了。”顾长乐躬身致歉。
“作为补偿，下一盘棋吧，用你的全力！”司空玄说道。
“好！”
“猜先且不让子！”
“好！”
他想感受下顾长乐真实的实力！
这是顾长乐第一次执黑先行！
刚刚开始布局，司空玄就陷入步步挣扎，面对着自己难以掌控的棋局，他每一步都下得犹犹豫豫。
可每一步自己精心思虑过的落子，都被顾长乐轻松化解，而自己却一点点掉入顾长乐的陷阱之中。
看着自己即将被屠掉的大龙。
他想到了顾长乐曾经的弃子争先！
不破不立！
一个妙招出现在司空玄的脑海中。
但他并未落子，而是对顾长乐说道：“小友，你说的方法，我们今日便试！”
“前辈准备好了？”顾长乐问道。
“既然早就选择相信小友，就应该兴之所至，尽兴而为！”司空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说罢他直接以棋盖为杯，递给了顾长乐。
顾长乐也毫不迟疑，从自己的伤口上，挤出一滴滴鲜血，双手递回给司空玄。
司空玄一饮而尽。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玄妙的声音：
【追随于我，听命于我，忠诚于我】
莫名地悸动后，他再看向眼前的顾长乐，不再有以前的俯视，也不再纠结他背后的秘密。
心中只有虔诚地敬仰。
可顾长乐此时却双手抱头，应声倒地！
在昏迷前的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无比刺痛，仿佛被人用钳子，夹断了一根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