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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over the rain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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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两个月的时间接连经历了在陌生酒店床上苏醒失去初夜、ons对象与新室友是同一人且与流川相识、失而复得的对戒因意外怀孕彻底从左手中指摘下、新租的家没热水又马桶堵塞等一系列遭遇后,星野本就沉着冷静的性格更是如一潭死水,很难激出水花。

    “我吃饱了,先去洗澡睡觉了哦。”

    躲过了第一瓶红酒,配牛肉而开的,星野谎称自己不喜推辞了。在对方开第二瓶雷司令时赶紧捂着嘴全身而退,她是真的困了。

    越野和仙道在露台谈天说地,满天的星星点缀的夜空,两个男人的浪漫真叫人羡慕,而在房间内简单收拾行李的她即将独自一人面对下一场惊心动魄的考验。

    下一回合,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吧?

    “yuu hoshino。(星野悠)”

    被叫到名字了,领着去了她的单间,手术被安排在下午两点,暂时先放下行李换上病号服等着。

    星野是个很怕疼的人,无论是手被煮火锅的沸水烫到又或是走太急小脚拇指撞到茶几,她都会当场流眼泪。

    流川总会一言不发抱着她,吻她不断掉落的泪水,断了线的珍珠美的人心碎,哭到鼻尖红红的被他温热的手指刮一下。

    “下次我来。”

    他来烫火锅。

    “抱你走。”

    在家也可以被他全程抱着。

    后来家里所有的家具都被套上了一层母婴店买来的保护软垫,是防止才学会走路的baby磕破头撞到腿的,流川完全不像是会知道这种东西存在的人,他究竟是从哪听说的呢?

    与流川分手后一滴眼泪也没掉过,准确来说是确认怀孕后她发达的泪腺突然干涸,即使看曾今每看必哭到崩溃的电影也毫无触动。

    在医学上,能被称作为心死吗?

    “紧急联系人这栏不能空着哦。”

    护士小姐提醒道。

    “好。”

    她无从下手,想了想将jane的电话写了上去,她是唯一知道自己怀孕的人。

    丧失了落泪的能力,一定是因为与流川最后一次面对面时他的眼睛在下雪,整个世界因此而被冻住了。

    他还好吗?

    有没有后悔简简单单的人生遇见了一名叫做星野悠的恶女人?

    爱恨增明的他,是否很快将自己遗忘?

    忘了吧,忘了。

    像两条曾今有过交点的直线,从今往后渐行渐远永不再见。

    “ten、nine、eight、seven、six、five、four、three……”

    麻药沿着针孔滴入血管,渗透她的血液,侵入她的脑海,闭上眼睛静静呼吸,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晕倒前,最后在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与流川的第一次。

    他温柔的手指拂过她每一寸细腻的肌肤,触电的感觉遍布全身,只是撑开了她的两条腿,双唇从锁骨处一路沿着她隆起的曲线向下,停留在敏感地带后舌尖湿润了已经湿润的部位。

    星野颤抖着,接受了流川的进入。

    他没问过自己一句是不是第一次。

    好笑的是,流川的表现也不像是……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美国,星野在成年前都算是个保守的女孩。在东京念书时的男友尊重她的想法本计划着成年后再发生,一拖拖到了她出国,异国恋碰不上面,寂寞难耐的他选择了出轨后冷暴力分手。第二任男友是加州留学结识的同校学长,有过一些亲密行为对方都见好就收,后来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他不行?!”

    同校的三位姐妹惊呼,真是倒大霉了。

    “嗯……”

    难怪总是做些边缘行为,赶紧分手吧。

    流川说星野是他交往的第一位,在她之前没有任何情史,所以很明显教养好品行佳的他是处男啊。尽管没有这种精神洁癖,星野也不禁感叹22岁的两个人都是处子之身的几率在美国早已不多见了,这样很好,一起探求新奇的肉/体交流,从新手变老手,成为彼此的初体验对象。

    不算是某种约定,流川迟迟不踏出那一步,星野使出浑身解数就差明说了,对方无动于衷。确认了他身体应该没问题,也确认了是爱自己的没错,所以难道他只爱她的灵魂而非全部吗?

    提出分手后没两天,叫仙道彰的那位,用过了三只condom她连一瞬的画面都未曾在脑海中捕捉到。

    本该难忘的初夜,在酒精的麻痹中昏睡过去。

    “hoshino?(星野)”

    被护士小姐叫醒,从麻药的麻痹中清醒过来。

    结束了,怀孕这件小事,到此为止。

    像她这种年龄的女子独身一人来医院做手术的并不多,怎么说也至少有人在手术室外陪同或前来探病,准确来说应该是没人会在术后留在医院,9999的人都回家了。

    “星野,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同龄的护士对她额外关照,从实习期就认识星野了,她是这位妇科医生的熟客。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妇科病,而是星野比较在意身体健康,定期来做检查并且会开点止疼药,一来二往与护士们也算相熟。

    “嗯,好像欧美人第二天就能下床复工,还是我们亚洲人身体虚弱了点?”

    她正在反思为什么第三天了,还是感到无力疲乏。

    “是因为你不爱运动的缘故吧!”

    monica(护士名)想接着说怎么不跟着那位篮球员男朋友多动动呢,可转念一想会独自前来做这种手术,应该已经不在恋爱关系中了吧。

    “哈哈,是呢,金门大桥上跑步骑车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嘛,我们这种小矮瓜只能站在远处喝着会发胖的饮料羡慕嫉妒呢。”

    听她的声音与讲话的语气都感觉心情很不错,手术对她真的没有影响吗?

    “你继续睡会儿,等下我来给你送蛋糕,今天有人过生日!”

    “诶?我也有份吗?”

    “当然!”

    jane的电话一天两通,手术后的第四天不再打来。

    “我真的……”

    星野坦白了,所以直接杀到医院。

    “我是病人,你就别骂了。”

    做出委屈状,亮晶晶的眼里没有眼泪在打转,下垂的嘴角倒也惹人怜。

    “气死我了,星野悠!”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多余,组长跑去室外抽了半包烟又回来。

    “公司那边不要紧吧,我请了蛮久的假,会给大家带来不便吗?”

    jane当作耳旁风没搭理,脑袋探出窗外让风吹起金发,加州的阳光可真好。

    “不会,你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

    “不过,今晚你要跟我回家,作为组长有义务保证手下的人被照顾到,你看你一个人躺在这里成何体统,实在太胡来!”

    星野吐吐舌头问:

    “组长你会给我买奶昔和蛋糕吗?还想吃中餐,回家顺路的话打包一份吧?”

    jane嘴里说着“kiss my ass”,沿途还是下车替她买齐了一切。

    不是第一次来到单身离异女子的家,组长出了名了家底雄厚,作为独女成年礼是一套价值不菲的市区三层洋房,旧金山那起起伏伏的坡道上开满了绣球花。

    “你和流川分手的时候就应该搬来和我住。”

    她开了一瓶清酒,配合着意式风干火腿与奶酪。

    “室友关系很麻烦的,jane,你对我已经够照顾啦。”

    星野像个宝宝似的在夏天还穿着长袖长裤与棉袜,咬着吸管喝奶昔。

    “你为什么不回家休养啊?”

    住医院真的很奇怪,她认为。

    “我现在的室友是个医生,可能会很烦人,我还是想清静清静。”

    分手、ons、怀孕都毫无保留告知,唯独这个孩子生父的身份,星野还藏在心底,是独属她一个人的秘密。

    750ml的清酒喝过半,jane去楼下主卧洗澡睡觉,星野终于不再穿着病号服瘫在酒精药水呛鼻的医院里,失眠的第五个夜晚,要是能喝酒催眠就好了。

    她的每一晚,都是想着同一张面孔听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行走,原来时间是可被聆听的,那么她的心声。

    枫,对不起。

    未说出口的道歉,他听见了吗?

    流川退租了,他无法容忍这个家还有星野的声音、星野的气味与星野留在各个角落的回忆,即使步行可达球场他仍毅然决定重新开始。

    一根筋的人更难放下,他还有纯粹的篮球世界可以躲一阵,持球时的确不会想起她,可一旦放下了这颗橙色的球。

    原来赤橙黄绿青蓝紫,星野所代表的其余六种色彩,只剩灰白黑。

    住在隔壁的那个女孩,永远记不住她的面孔,流川未曾抬眼看过她长发转过后的真容,偶尔晃过一眼也只觉得模模糊糊。

    她邀请自己进屋洗个热水澡,她笨拙的煮着火锅,她的身上有雪松味。

    习惯了她的出现,突然有一天对着打包的晚餐看了许久,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是某种期盼。

    想和她一起吃火锅。

    每次被邀请去吃饭,她会说很多话填补无言的空白,语气倒也自然,聊一些生活琐事,问一些他有关篮球的事。

    “要不一起看比赛吧?”

    她打开电视调到体育台,流川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讲话,不吃东西的时候也一样。

    “啊!原来如此!”

    很偶尔吃完了比赛还没结束,她问了几个问题,就捡一个回答。

    星野不觉得他不礼貌,欣然接受了五分之一的解答,她很容易知足。

    “篮球员的身体素质果然好,发烧都比普通人烫好几度。”

    她自告奋勇照顾自己,这一次是在他家,两扇紧挨的门开了关关了开,索性把备用钥匙给了她。

    “你以后成名了,我也许也会接受采访,作为nba现役超级球星曾今的邻居对他有何评价?”

    星野握拳当作话筒,在他的沙发上自言自语。

    “……”

    你会怎么评价我?

    流川用眼神提问。

    “本人比上镜更帅一百倍,烫火锅有一手,不过笨笨的经常发烧。”

    两次而已,到她口中变成经常。

    流川并不是一个绝对孤立的人,他也会觉得某人很值得关注。

    譬如亦敌亦友的湘北红毛怪樱木花道篮球天赋确实高,与队长谈恋爱的彩子学姐手中的折扇千万不要对着自己乱挥,原队长赤木刚宪竟是优等生,三井前辈打架很臭,外校的仙道很欠揍,日本第一的泽北荣治像个智障。

    陵南的教练超啰嗦,海南的教练臭屁的很,山王的教练有些眼熟(像中年版仙道),湘北的安西教练值得他深深一拜求赐教。

    流川是个对自己在意的事(篮球)与人(与篮球相关的人)善于观察的人,沉默不代表愚钝,愚钝只是不在意。

    星野是二十二年来第一位,与篮球无关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梦见她,第二天推开门就会看见门把上挂的早餐;听见她的笑声,原来隔了一堵墙她在看美剧;公寓停水了,她会敲门问要不要去洗澡?

    旧金山也有日本街,日本街有形形色色的日料店,出人意料的是这里还有泡汤的地方。汤泉遮住了星野的雪松味,这一刻才意识到她粉扑扑的脸蛋那么漂亮,笑起来的神情也感染着他心情大好。

    “星野。”

    那时候还这么叫她。

    “怎么了?”

    这位打扮不起眼的普通女孩,她一点也不普通。

    “明天吃火锅。”

    秋风起,接下去的半年里每天都可以吃火锅。

    “哦~”

    流川发现自己不是想每天吃火锅,而是想每天见到她。

    结局早就写在初见的第一天,对物或对人。

    流川用了一天时间爱上篮球便与之私定终身,这是一辈子的羁绊。

    流川用了一年四季的时间爱上星野,爱上她的每一天都是爱上篮球的那一天,几何倍滋长的爱意早已扎根。

    事到如今是胸口的一根刺,留着会痛,拔了会死。

    原来不是房子的问题,是星野,无论住在哪,她都会出现在沙发上、洗手间、卧室的床上或是全身镜前。

    流川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澄澈的眼眸有着黑曜石的明亮色泽,如镌刻于时光的琥珀,星野在那里出现过,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wele back。(欢迎回来)”

    仙道的待人之道可圈可点,星野提前告知出差结束,他便准备了两人份的晚餐。

    “我开餐厅,你愿意辞职来干吗?”

    jane对自己照顾有加,可她也是个厨房小白,两人每天都靠外卖过。

    “薪资待遇如何?假期多吗?可以只做晚市吗?想睡懒觉诶。”

    他能轻松应对星野的玩笑。

    “请不起请不起,chef那么懒迟早要关门。”

    仙道笑笑,她的表扬已经收到了。

    维持表面的和平共处不费力,星野没有一刻将自己的遭遇迁怒于仙道,怎么中招的并不重要,短暂的接触对他有了不少改观,这个男人看似云淡风轻没责任心,实则在正经事面前不逃避不推诿,算得上是个讲义气的朋友与室友。

    真可惜,如果只有简简单单的室友关系,她会觉得自己很幸运。

    “我不在的一星期,有带女孩子回家吗?”

    是以室友关心的角度问的。

    “越野算吗?”

    绝没有引申含义。

    “算吧,那么咋咋唬唬的,算半个女孩子。”

    被越野听见又要咋咋唬唬了。

    “哈哈哈哈。”

    规矩一早就说清楚了,不可以带异性回来过夜,仙道一直遵守着口头的室友简章。

    开阔的露台上,星野捧起酒杯,看朦胧的月光洒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上,漂亮的光圈令她想起了当初站在同一位置的自己,不由分说的抛出了一颗代表永恒的铂金对戒。

    不能留下无辜的小生命的原因与仙道无关,他发现,他支持共同育儿,他反对她生下来,他……

    这个小生命和他会做的任何决定都无关。

    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理由只有一个,看着ta的每一眼,星野都会在心里再次确认。

    因为你,所以我失去了流川枫。

    “明天想吃什么?”

    “叫越野一起,出去吃烤肉吧?”

    “呵,好。”

    暴风雨前的平静,无人察觉,很快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仙道彰与星野悠,表面这层纯粹的室友关系将在朝夕间碰撞出火花。

    就如第一眼,所有的结局早就写在相遇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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