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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科举文中的童养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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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池没有谢景砚喜欢他故意接近他的那根线条。

    反而觉得,谢景砚是故意的,故意让他陪着,说的话虽然没有明说。

    可字里行间,就是把他当作伺候笔墨的小奴才对待。

    等他同意了,肯定要吩咐他做这件事,做那件事。

    然后如果他不愿意,又要用自己身子不好当作借口,然后他就成为了别人口中的恶人,被人买回来,不知道感恩,欺负自己未来的病相公。

    越想越有道理,谢景砚就是看他不顺眼,看娘亲疼他,所以才故意这样。

    真是可恶!

    谢池决定将计就计,抬着下巴。

    “好,那我就勉强陪着你吧。”

    他打算好,只要谢景砚吩咐他做一件事,他就故意搞砸,比如说让他倒水,他就故意倒到谢景砚的书上,让他打扫,那他就把垃圾通通扫到谢景砚的身上,好好出一口恶气。

    谢景砚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谢池就想了那么多。

    他已经想好会被谢池拒绝了,准备了谢池喜欢吃的东西,没成想,少年就这么同意了。

    男人努力克制着上扬的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要做什么?”谢池东张西望,眼神着重放在谢景砚的那堆书上。

    对读书人来说,最重要的肯定是这堆书。

    “不用做什么,只需要陪着我就好,累的话就睡一会儿。”

    谢景砚在榻上放了一个垫子,也是宋氏亲手缝制的。

    宋氏心灵手巧,对谢池关心,对儿子谢景砚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谢景砚身上,她表达出来的情感含蓄内敛很多。

    真的假的,不用他做什么。

    谢池躺在榻上,嘴里哼着小调,腿一翘一翘的。

    他的目光基本是放在谢景砚的身上,想看看谢景砚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之前你不是说要看话本嘛,我找到了一本话本子,你看看。”

    谢景砚拿了一本巴掌大小的书册。

    不是从书架上取下来的,而是一直放在他的桌案上,谢池进来起便在了。

    从来没买过话本这本东西,这本话本,是谢父回来时带的。

    谢父从大户人家家里当小厮回来,除了攒的银钱,还有不少主子赏赐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被收在放杂物的屋子里,谢景砚听谢父提起过几嘴,那户人家的公子是个爱看话本的。

    想着去翻翻,没想到,还真的让他找到了几本。

    这一本谢景砚早就翻过,讲的是书生和官家小姐的故事。

    “我又看不懂。”

    听到谢景砚说话本子的内容,谢池的表情已经有了异动。

    一个卑贱的书生,和高贵的官家小姐,他们要怎么克服来自家人,以及源自身份的阻挠,在一起呢?

    少年的心弦都被调动了起来。

    “等我把这张写完,念给你听。”

    “哼,那你快点。”

    谢池接过谢景砚手里的话本。

    不薄不厚,翻开后上面是黑色的小字,有些地方,已经褪去颜色,发黄泛旧。

    可上面没有灰尘,很干净。

    谢景砚找到话本的时候,话本的样子着实不太好,现在这样,明显是经过了一番擦拭。

    谢景砚写字时,谢池漫不尽心地翻着话本,他什么字都不认识,但却故意看得非常认真,装模作样的,也像是个读书人。

    他不想学识字,不想读书,但心底里,其实在暗暗羡慕可以读书识字的谢景砚,别人也是这样的,说谢景砚只是个病秧子,读什么书,读书了也考不上功名,可识字在乡下人眼里已经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更何况谢景砚是夫子都称赞的有文采。

    如果他不需要努力,像是谢景砚一样有天赋该多好,随随便便翻翻书,就能识字,知道里面讲什么。

    和谢景砚不一样,他还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他有这样的天赋,一定会成为小秀才,小状元。

    眼前出现了别人口中的什么状元骑大马,胸口带着大红花,还会见到皇上,还会当官,要谁生就要谁生,要谁死就要谁死,所有人见到他,都要跪在他面前,谢池不由痴了。

    “读书,读书,我要读书。”少年喃喃道。

    直到手一松,手里拿着的话本砸在他的脸庞上,谢池从呆愣中反应过来,惊觉,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象的。

    但想象中的一切,无论是那么多人羡慕的眼光,还是外人对他的赞誉,往后享不尽的富贵和权力。

    沉迷其中的谢池,猛地坐起身子,连话本子从身上滑落,掉到地上都没有注意。

    难怪谢景砚这么要读书,原来读了书那么好,他也聪明,他可不可以也读书,也考科举。

    谢池向来不是一个会把心事藏在心里的人。

    先前,村里人说了谢家的坏话,说谢家把他当小奴才,他相信后便闹脾气,现在也是。

    “景砚哥,我想读书,想识字,我也要考科举!”

    谢池直接往谢景砚怀里扑去。

    谢景砚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谢池。

    少年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

    谢景砚能够闻到谢池身上的气味,是皂荚的气味,淡淡的果木香气。

    “之前不是不想学吗?现在又想要学识字了?”谢景砚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发,眸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愫。

    乡下人家没有那么讲究,没有装饰用的华丽发冠,只有一根布条做的发带,把谢池的头发绑成了一个小啾啾。

    少年的发质细软,黑色如同绸缎,如果披散下来,肯定会很好看,但宋氏天天给谢池拾掇的非常利索,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扎了起来。

    在谢景砚的怀里待久了,谢池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吧,也不是不对劲,就是感觉怪怪的。

    他扑进谢景砚的怀里,那是谢景砚能够教他识字,可谢景砚呢。

    谢景砚怎么还真的抱住他了?

    不管了。

    “因为识字才能考科举,我要考科举当官。”

    谢池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惊人的亮,如同黑夜中璀璨夺目的星辰,在这一刻,在谢景砚的面前,没有什么是能比得过谢池的。

    真是奇怪,之前相处了这么久,但短短两天,他就感觉自己好像中了少年的魔咒,心里眼里,念着的全是他。

    “那我先教你识字。”男人哑了嗓音,话中蕴含着深沉缱绻的情愫。

    “嗯嗯。”谢池开心地点头。

    然后表情一僵,想起个事。

    “可是我要考科举的话,你怎么办呢,家里的钱不够”

    “你身子弱,需要吃药,我要考科举这件事”

    谢池这个小坏蛋,故意装作一副犹豫的样子,陷入了两难间,就是要谢景砚主动说出来,以后他才是考科举的那个人。

    他面庞的犹豫保持了好久,见谢景砚迟迟没有反应,甚至没有说话,立刻不开心了。

    隔着谢景砚穿的衣袍,拧了拧男人手臂的肉。

    “算了吧,还是你去科举吧,我都没学过,肯定考好多次都考不上。”谢池隐隐内涵谢景砚考了那么多回的科举,没有一回是考上的。

    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基本就是,既然你考不上了,那就我来吧。

    可即便谢池这么说了,谢景砚依然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说下去。

    真讨厌!真气人。

    于是也不再遮遮掩掩,把自己的坏心思坏主意直接说了出来。

    “以后,我才是家里考科举的人,你的待遇都要收回了,书房也是我的,你的屋子也是我的,你要住我的小屋子去!”

    谢家的屋子有大有小,作为最后一个来的,还不是亲生的谢池,住的屋子小小的,住他一个人倒是足够的,可谁不希望有大屋子住呢。

    在这件事上,即便是宋氏,也不会让谢池和谢景砚交换屋子。

    谢景砚的屋子冬暖夏凉,方位和朝向好,适合他调养身体。

    “池池不想住在原来的屋子,觉得原来屋子不好吗?”

    以前的谢景砚对谢池,就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现在,想了解他的方方面面,了解他的不开心。

    “当然不好了,只有你住的屋子好,全家人只有你最好了。”

    酸溜溜的话直接让谢景砚笑出了声。

    他的嗓音磁性清润,清冷冷的如山泉流动,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谢池不满地瞪了一眼谢景砚,什么意思,他在认真说话呢,谢景砚还笑他。

    “池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我屋子里的东西比较齐全。”

    谢景砚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谢池立马打断。

    “我才不要,万一我也染上了你的病,变得病怏怏的,没有办法下床了怎么办?”

    谢池小时候生过病,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被救起来后,就发起了烧,然后好几天都躺在床上。

    所以,他眼里病情的严重性,取决于能不能下床。

    和谢景砚睡在同一个屋子,万一谢景砚的体弱传染给他,他也变得病怏怏的,走不动路了怎么办?

    即使谢池的话,对他的伤害性挺大的,谢景砚依旧没有生气。

    他看向谢池的眼神柔和而包容,就好像无论从谢池的口中说出什么自私的话,他都不会为此对谢池发脾气。

    “我的病是先天体弱,不会传染给你的,只是确实,和我住在一起,对你不好,到时候还要麻烦池池分心照顾我。”谢景砚善解人意。

    谢池却不是个按捺的住的人。

    “你还没有说呢,我要识字考科举的事,爹娘肯定不会同意,只有你说了他们才会让我去。”

    他话里话外,好似他识字之后,考科举已经成了事实。

    “只要你学的好,把书都看懂了,池池就去考科举,我和爹娘说,我不去了。”

    谢景砚顺着谢池的话说,瞬间把谢池捧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还没有开始识字呢,便沉浸在一厢情愿的幻想中。

    谢景砚说的并不是假话,如果谢池真的会识字,学识和基础能力到了能考科举的时候,他的身体这样破败,坚持了那么多回都没坚持下来。

    倒不如让谢池去试试。

    当然了,谢景砚不认为真的能够有这么一天,不是对谢池没有信心,主要是他了解谢池,以谢池懒散的程度,恐怕等真的认识到读书的苦熬,就会完全忘记之前的雄心壮志。

    犹记得昨天少年同样想学识字,结果看到三字经时直接反悔。

    鉴于谢景砚答应了他,谢池想象着他取代了谢景砚成为家中的第一人,当即充满干劲,连让谢景砚给他讲话本子的故事都顾不上了,嚷嚷着要开始读书开始识字了。

    谢景砚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取下昨天被谢池才嫌弃过的三字经。

    书房中响起他轻轻教导的声音。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谢池努力睁着耷拉的眼皮,一不小心,下巴又差点磕在桌案上。

    然后猛地直起脊背,靠着下意识问道:“讲到哪里了,讲到哪里了?”

    谢池晃了晃脑袋,努力赶走睡意。

    谢景砚的手放在少年的腰上,一直轻轻揽着,有时候,谢池困意上来,往后倒的时候,正好靠在谢景砚的怀里。

    他右手点了点开头:

    “这一句,给你念了好几遍了,你试试。”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教,教”

    谢池“教”字支支吾吾了好几遍,绞尽脑汁,脑海成了一团乱麻,妄图捕捉一点一滴的思绪,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后面的怎么都想不起来。

    “哼,我已经说了那么多了,后面的不要再说了。”他死鸭子嘴硬。

    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什么都没记住,对于他一个刚学识字的人而言,能够说出那么多的内容,已经是他厉害了。

    谢景砚指着“性相近”三个字,问谢池:“这一行念什么?”

    谢池很快回答:“性本善。”

    谢景砚:“”

    半个时辰的时间,谢池只是盲背了前几句,而且是把他说的当成了一句顺口溜,连具体对应的是哪几个字都不知道。

    特别是谢池说完,还一副特别骄傲特别自豪,就等着谢景砚夸奖的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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