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自己卖出的东西遭遇了如此惨烈的翻车，小个子往程晓玉手里塞了花和几个金属块后就跑到店门外，强劲的气流和粉紫色的晶体在 脚下生起，随着晶体爆裂声小个子像炮弹一样往远方的电视塔冲去。p> 捧着一堆东西的程晓玉都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坑了！气得她把花往自己耳朵上一别，手镯往裤兜里一塞，提着剪刀就冲出门。p> 虽然雨下得很大，但在经过托尼老师的“热情揽客”后，程晓玉宁愿让冰冷的的雨水在脸上拍也不想和这里冥风淳朴的原住民们打招呼。p> 这噩梦里的城市大的离谱，怪诞而又压抑，还下着连绵不绝的雨，罪魁祸首已经没影了，失去目标的程晓玉也只能拎着防身的剪刀朝那个电视塔行走，直到她遇到了一只无脸怪物的尸体。p> 那只怪物穿着人类的衣服，但体型大概有两米左右，皮肤暗淡，身上满是被某种锐器造成的伤口。p> 程晓玉双手握住剪刀继续往前走，在电视塔下遇到了更多无脸怪物的尸体。这些穿着人类衣服的无脸怪物身上都有某种锐器造成的深深伤痕。这一批倒地的无脸怪物身上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灼伤还是腐蚀的痕迹，他们倒地的中心有一个龟裂的大坑，简直就像刚才有个被它们追捕的“人”在这里来了一波超级英雄式落地打满了群体攻击。p> 在见识到这么多怪物的花样去世姿势后，程晓玉彻底打消了进入那个一看就是boss所在地图的信号塔的心思，转而走到一片破旧的棚顶下开始研究自己脚上刚刚褪色弄上去的纹身。p> 她真的很缺睡眠，并不想主动去找boss作死给自己难得能放松的做梦时间添堵，有闲工夫还不如研究研究这个纹身能做什么，放松一下自己被现实毒打的精神。p> 几乎是在程晓玉动要试着召唤鬼影兵念头的同时，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动画里鬼影兵团首领塔拉教人召唤的声音。p> 【召唤隐藏在你内心深处的黑暗】p> 于是程晓玉顺应那个声音，开始去想自己现实中画速写作业画到三点半，早上六点起床赶车上学，从早上八点画到晚上十点只有十五分钟吃饭时间的这一星期，还有被某无师德的画室老师穿小鞋针对嘴贱p> 脚下的影子像滴入清水中的浓墨一样瞬间扩散开来，数不尽的猩红瞳孔于阴影中默默注视这位年纪轻轻怨气满满的召唤者。p> 在程晓玉注意不到的地方，她耳朵上那朵洁白无暇的花吸收掉了准备攀附到她身上的影子，原本要朝深渊滑落的灵魂被纯洁的花瓣下归于平静。p> 【有天赋的、倒霉又幸运的小姑娘，还需要引导。】脑海中的声音这次带了些玩味，【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这地方对现在的你而言还太早了。现在你可以试试使用自己的新力量了，说出你内心隐藏以久的欲望，越纯粹越好。】p> “我想睡觉，我不想画作业，我想好好吃一顿饭。”程晓玉诚恳地许愿，“我还想我的发际线回来，不长痘痘。”p> “我还希望我能考上美院。”p> 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p> 【你可以更大胆地畅想。直面自己的欲望，这里没有人会责备你。】p> “你说的对。”程晓玉说。“那我希望我醒来后就能拥有大佬一样的色感，人体和透视突飞猛进，买彩票中五千万。”p> 【有时候目光太长远也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可以先从眼前入手。】那声音在更长久的沉默后说，【比如说，你可以想想先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p> “你早说嘛！”程晓玉恍然大悟，然后继续朝黑影里沉沉浮浮的猩红眼瞳说，“带我去一个没有怪物、没有雨、可以让我坐一会儿的地方。”p> 一只青蓝色的手自阴影中伸出，牵住程晓玉的手将她引入黑暗。p> 在程晓玉的视角中，她是被人牵着在一片漆黑中走了一段时间，接着那只一直在她前面指引方向的手松开她，轻推程晓玉的手臂和肩膀示意她自己往前走。程晓玉顺着力道往前走了几步，好似穿过了一层漆黑的避障，视网膜再次接收到了光线的反馈。p> 这是一个四面无门无窗的房间，房间正中央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和程晓玉一样懵的风衣小男孩。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晓玉总觉得她刚进这个屋子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头顶的灯光好像是红色的，但她很快就把这个疑问抛至脑后。
反正是梦，梦要什么逻辑嘛！p> “小弟弟，这里是哪呀？”程晓玉试着和那个坐在椅子上瘦小的男孩搭话，但那个男孩只是抬头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p> “who are you”p> 哦，小弟弟是外国人。p> 好在用英语进行自我介绍是每个被李华支配的学生刻入dna的技能。程晓玉成功地给这位小弟弟告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双方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p>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男孩这次没有张嘴，但程晓玉却明确地知道他在说什么。p> [你来这里做什么。]p> 程晓玉想着应该是自己英语水平太菜了，即使在梦里也没有办法进行流利的英语对话，所以梦自动进行了补全，然后就控制不住把自己这一路上除了鬼影纹身的奇妙经历都说了出来。p> “话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呀？怎么会在这里，是和家人走散了吗？还是被那群怪物抓住的？”p> [我叫摩诺（mono)，我算是和朋友走散了。]摩诺这么说道。[如果你不想死或者变成我这样，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你现在已经有点被影响了。]p> 哇，多么贴心的小孩，自己被抓住了还记着要别人先跑。p> 程晓玉的正义之魂熊熊燃烧：“我要是丢下你自己跑了我还是人吗？别怕小弟弟，姐姐会带你离开这里去找你朋友的！”p> [你带不走我的，这里没有门。就算逃到电视塔外面，只要还在这个扭曲的世界我就总有一天会再回到这里。]p> 摩诺其实不是很想和这个已经被这个世界的扭曲影响到的灵魂说话，但对方是他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p> 他实在是太孤单了，反正他们两个人被扭曲成那些怪物也只是时间问题，他就抓紧这为数不多的清晰时间陪下她的梦中呓语好了。p> 不过，之前他怎么没有意识到和人沟通是这么容易让人平静的事？p> “话不能这么说呀小兄弟！”程晓玉挽起自己的裤腿展示脚踝上的图案。“看到这个了吗？有这个东西我们俩一定能――卧槽？！”p> 在程晓玉摸到鬼影纹身的那一瞬间，房间四壁从暗淡的水泥墙变成了一团团蠕动的肉块，无数只硕大的眼球死死盯住她，其中的敌意令程晓玉不寒而栗。p> [马上走！]原本死气沉沉的男孩跳下木椅拽住程晓玉，抬手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挥了一下，所有的眼珠吃痛一样抖动，随机所有的肉块开始瓦解，铺天盖地的眼球和血肉潮他们压下。p> 根本不用男孩提醒，在被那么多肉块和眼球轮番威吓，程晓玉瞬间被来自本能的恐惧和“逃走”充斥，内心深处的黑暗和喷泉一样涌上来，漆黑的影子从脚底把程晓玉拽进去，她在骤然的失重中下意识地也拽住了摩诺，两个人一起跌入黑夜的庇佑。p> 这次的黑暗好像格外漫长，而且过程中还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把摩诺从程晓玉身上拽下来，愤怒代替了恐惧。p> “什么窝囊玩意只知道抓着小孩子欺负？给我滚！”p> 程晓玉把小孩往自己怀里拽，争抢间摩诺夺过程晓玉耳后的花把它往某个方向扔了过去。p> [往那边跑！]p> 拽着摩诺的力道瞬间减轻不少，摩诺也拽着程晓玉往某个方向推，最终两个人齐齐跌入一条巷子里。p> “我tmd，这梦真刺激，有点疼。等等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程晓玉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摩诺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意味深长地看向她。p> [你现在还觉得这是梦吗？]p> “我觉得是的。”程晓玉揉了揉摔疼的胳膊。“要么就是我的幻听，我觉得你好像在我脑子里说话。”p> [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是我直接用电波在和你的灵魂对话，这样我们就没有沟通问题了。]摩诺说。[我也是第一次试着这么使用能力，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和我说，我调一下频率。]p> “都出现超能力了，我觉得这是梦的说服率更真了。”程晓玉说。“话说你说的不适是哪方面的症状？”p> 摩诺沉默了一下：[大概四肢僵硬，血肉消失，特别想看电视？]p> 程晓玉当即：“我会努力学英语的，争取早日让你不用这么累。”p> “所以这真的不是梦？”程晓玉在多次尝试“醒来无果后，哀嚎着不想接受眼前的情况。“我也没遇见泥头车或者信仰之跃啊，总不可能是猝草还真可能！别啊！我快联考了，而且我的速写作业还没交啊！我好不容易画完的！”
见她这样，之前脑海里那个声音也看不下去了。p> 【振作点，身为我们看中的下一任鬼影兵团继承人，遇到这么点小事就崩溃可不行。】p> “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瞎贴纹身了，请问我能卸任吗？我求求你们了。”程晓玉崩溃了，“而且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当继承人了！”p> [你在和谁说话？]摩诺有点慌，别是能力没控制好又把人逼疯了吧！p> 他现在的灵魂有不小的振荡，全仗着程晓玉――准确来说是他刚刚扔出去的那朵花的力量维持平静，好不容易能够逃出那个混沌的世界到一个平静的新世界，他可不想梅开二度！p> “有个老头的声音在我脑子里说话。”程晓玉说，“你听不到吗？他们是我腿上这个纹身力量的主人，就是他们之前教我怎么用力量的时候误入你房间里的。”p> [我听不见，我是自己的电波和你交流的，估计他用的是其他方式。]摩诺忌惮地看了一眼程晓玉的影子。[如果我没猜错，之前影子里就是他们想把我拽下去。你也小心点，我能察觉到他们的力量
就和我们刚刚逃出来的地方里充斥的东西一样，能让人变强，也能让人变成怪物，别太依赖那个力量。]p> 程晓玉想了想她都用纹身干了什么，瞬间心如死灰：“我做截肢手术能阻止他们让世界陷入永恒黑暗吗？等等先带你找警察，都是说英文的应该没什么交流问题，然后我要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那是什么？”p> [他们不会注意我们这里的。]摩诺看了一眼，发现只是一个大鳄鱼马路上砸车，于是放心地给那边下了几道暗示的电波就又回过头来。[力量的渗入不是肉体方面的，截肢没用。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扔进你影子里的那朵花对我和你的力量都有压制净化效果。]p> “好吧，我想我不用和我父母打电话了，我老家可没有会砸车的鳄鱼人。”程晓玉敏锐地抓住了一个词：“你刚刚说‘都’？”p> 现在自己和对方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摩诺也不避讳：[对，我的力量也和你的一样有时空被吞噬的风险，尤其是刚刚脱离那个世界，我们两个的灵魂都不够稳定，现在是危险时期。你可以帮我一定程度上稳定灵魂，而我可以教你怎么运用能力自保而不被吞噬，你可以信任我，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p> 【是啊，他当然很有经验了。】塔拉说。【不然我们为什么宁愿消耗那么大力气都要把他从你身边扯开，不过就挑选盟友的眼光而言，你很不错，在鬼影的力量被压制的情况下还能带走那里的首领，虽然和你一样是还未长成的首领，但对你这个初次接触力量的新手而言已经是优秀的功绩了。】p> 程晓玉：p> 程晓玉：“摩诺呀，我能问问如果你的力量失控会发生什么事吗？”p> [那么会变成我们刚刚逃出来的那里一样，而我也会变成怪物。]摩诺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又急忙解释道。[我的力量和你的是对等的，如果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全都失控，我们应该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两个领主，而且你刚刚呆在那个世界也没被变成怪物，我问你话的时候你也没有透露纹身的存在，证明我的力量对你没什么影响，所以我们两个一起行动对你没有坏处!我还可以带纸袋别像six]p> “冷静摩诺，我不会把你丢下的。我发誓我要是把你丢下就联考落榜高考迟到！”程晓玉安抚住摩诺直至她脑袋中刺耳杂乱的电流声停止，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见塔拉在试图劝她把那朵花拿出来，召唤鬼影兵团把摩诺丢回去。p> 程晓玉被烦得一个头两个大，突然被狠狠掐了一下手臂，又在看见摩诺指着的影子里消失的红眸时迅速熄了火，后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p> 差点着了臭老头的道！p> “好吧，看来我们两个现在是同病相怜的走失儿童了。”程晓玉叹了口气，自觉地担起了照顾年幼同伴的责任。“先让我们搞清楚我们在哪吧，那个电视上面写着嗯gotham”p> [哥谭（gotham）,那上面写着哥谭日报，在报道一个叫布鲁斯韦恩的人。]自觉充当起翻译的摩诺说。[我觉得这里很安全，我们可以放心落脚。]p> “啊，那再好不过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