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几个二混子被柳妈骂得面色十分难看,攥着拳头就要打柳妈,桂平叔硬生生挨了:“国平,建军,小松,你们看在桂平叔的面上,算了吧,我给你们赔罪了。”
几个二混混嘴里骂骂咧咧:“啊呸,别以为平时叫你一声叔,你就还真将自己当成我们的长辈了,这个死女人跟他们就是一伙的,就应该将她也拉来好好教育下!自甘下贱,当奴才还当起瘾了,咱们得好好帮助帮助她!”
说着还想动手,这时候谢予安出手了,动作太快,甚至都没看清楚他是出的手,几个二混子就已经瘫倒在地上嗷嗷叫了起来。
徐文富和向远辉两人这时候才开口阻止谢予安:“谢予安同志,你打人可不对啊。”
谢予安瞅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谢老太太这时候开口了:“徐书记,向大队长,你们这话可就有些不公道了,谢予安动手打人不对,难道他们几个动手打人就对了?你们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徐文富脸色有些难看:“他们几个是要帮助……”
“徐书记,你的意思是他们几个是要打谢怀瑾和李舒兰两人,可是你刚刚也看到了,他们要打的人是小柳儿,结果被他们打伤的人是桂平!小柳儿是什么人?她是家里穷得吃不上饭,被丢弃的孤儿,说她是贫农没人反对吧?桂平是什么人?你们大家伙儿比我还清楚,一个贫农子弟为了照顾瘫痪的老娘,硬生生拖到今天才娶了个媳妇儿,这样的人,用得着他们几个来帮助吗?”
谢老太太不等徐文富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掷地有声的指着柳妈和桂平叔,她的话引来的是下边人的一阵阵附和声,那些人都是知道谢老太太身份的人,还有就是以前跟向暖交好的人。
向暖这时候也朝着台上走去,她挡在了谢予安的面前:“谢予安并不是打了你们,他们只是阻止你们犯错。”
向暖看着向建军:“建军哥,五爷爷可是说了,向家任何子孙都不得对谢奶奶不敬,否则就逐出家门,你要不去问问大伯?”
向建军的眼神朝着台下他爹娘望去,还没等他爹娘发话,向远辉已经冲着他厉声道:“还不滚下去!等着老子踹你吗?”
向远辉也是他的二叔,向建军平时还是很怕向远辉这个当大队长的二叔的,此时他听到向远辉的话,还真就滚下去。
剩下国平和小松两个在台上嗷嗷叫,徐文富想说什么,向远辉拉着他到一旁的角落里低声商量了起来,徐文富沉重的点点头。
下边的人在议论纷纷,可是到底是没有人再上台,他们都在议论这谢怀瑾和李舒兰的事情,有老人在小声的跟家中的后辈告诫着,让他们做人要感恩,如果没有谢家人当初赶走土匪,在灾荒年放粮,有没有如今的他们都还两说。
不管上边怎么说,反正他们得感恩,不能对恩人下手。
村民们大多是淳朴的,就算有那么几家当初是怨恨谢家的,可是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徐文富走到国平和小松跟前朗声问他们:“你们打了不该打的人,如今谢予安同志是为了防止你们继续犯错才阻止了你们,责任都在你们身上,现在你们给谢予安同志道谢,给柳儿同志和你们桂平叔道歉!”
国平和小松两人目瞪口呆,国平扯着嗓门质问:“凭什么我要给打了我的人道谢?他还是那两个坏分子的儿子呢。”
向暖马上就背了一段语录:“伟大领袖说过不以出身论英雄,谢予安可是人民子弟兵,你这是对我们的军队有什么看法吗?”
国平哪里敢接向暖的话,谢予安这时候缓缓地开口:“我两个月前出任务抓获了二十多个团伙犯罪分子,为了维护国家和人民,我受伤昏迷了一个月,国家授予了我英雄的称号,部队给我记了一等功。”
谢予安的话说得很慢很清晰,下边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跟国平对骂,可还是字字句句都在打国平的耳光。
国平的爹和叔叔们冲上台子,国平爹重重的甩了国平几个耳光:“还不赶紧给谢同志道谢!”
他们朝着谢予安弯腰致歉:“解放军同志,真是对不起,都是我们没有教好国平,对不住了。”
谢予安摆手:“没关系,他也只是被人蒙蔽了。”
国平被长辈压着给谢予安道谢,然后跟柳儿和桂平叔道歉。
小松一见也急忙照做了。
徐文富就问还有没有群众要来帮助谢怀瑾和李舒兰,村民们都不肯上台,向五爷爷这时候开口了:“徐书记,我说两句,今天桂平这伤是为了他们两人才受的,这可比他们真正的挨打还能让他们反省自己,我觉得这个教育帮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大家伙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啊?”
向五爷爷德高望重,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家,他既然开口了,其他人自然是齐声附和的。
谢怀瑾和李舒兰在谢老太太严厉的目光下,他们也没有再坚持说自己没错的话,他们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反省。
徐文富就此宣布散会。
谢予安和向暖急忙上前去搀扶谢怀瑾和李舒兰。
回到牛棚,柳妈和桂平叔已经将鸡汤、瘦肉粥、红烧肉送过来了。
谢老太太看着他们几个人将送过来的东西都吃了下去,她老人家的眼神冷厉起来。
“怀瑾,舒兰,你们俩这个脾气,怎么一点都不改啊?今天的事情算是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如果你们一直这样,你们觉得能过关吗?”
谢老太太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哽咽,向暖急忙掏出手绢递了过去。
谢怀瑾和李舒兰低垂着头没说话。
凌仲元、祁山和杨昌德几人对视了一眼,凌仲元先开口道:“怀瑾,舒兰,我们知道你们是在坚持自己的信仰,可是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活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谢怀瑾摇头:“凌大夫,如果为了能活下来就要认下莫须有的罪名,那我怎么对得起我那些慷慨就义的战友们?他们当初不也是只要放弃自己的理想信念就能活下来吗?可是他们一个个视死如归,我要是为了活下来就……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谢老太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怀瑾,娘知道了,娘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谢老太太一只手握住谢怀瑾的手,一只手握住李舒兰的手:“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用顾忌娘,娘肯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就算你们俩有个三长两短,不还有予安和暖丫头、予乐他们几个给我养老送终。”
气氛是真的很凝重,向暖听着这些话鼻子酸酸的,她想哭。
“爸爸,妈妈,天快要亮了,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向暖的话让谢怀瑾和李舒兰抬头望了她一眼,向暖很坚定地道:“天快亮了,坚持住!”
谢怀瑾和李舒兰两人重重的点头:“我们一定会坚持到最后!”
从牛棚回到鬼屋,柳妈想要跟谢老太太住在一起,被谢老太太赶走了,柳妈还想跟老太太撒娇,老太太愣是提着扫帚赶人:“柳儿,桂平是个能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你跟他好好过日子,你看看他今天晚上为了护着你,都受伤了,你回去给他上点药,好好照顾他,听到了吗?你要是不听话,以后我就不要你了。”
柳妈哭唧唧的跟着桂平叔回了家。
谢老太太有些累:“好了,暖丫头,你们也收拾收拾睡吧,今天你们也累一天了。”
说完,她径直关了自己的门,睡了。
向暖这时候想到一件事,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了,白天太忙了,她没考虑这个事情。
“谢予安,家里没床了,你要不就在地上铺个床对付一晚上吧。”
谢予安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向暖,向暖被他看得有点发憷:“谢予安,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孕妇睡地上吧?”
谢予安没有回答向暖的话,他去厨房端了热水放在向暖脚边:“你洗个脚,水是热的。”
谢予安蹲在向暖脚边,伸手竟然要帮向暖拖鞋洗脚!
向暖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不轻,飞快的将脚收了回去:“谢予安,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们以后是要离婚的!”
你可别动手动脚。
谢予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向暖,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不是知道我不行吗?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
这是向暖调侃过谢予安的话,从谢予安的嘴里说出来,无比的落寞。
向暖看着眼前男人好看的五官,差点迷失了自我。
“谢予安,你也不用这么绝望,现在的医学技术越来越发达,一定能治好你的,你要相信科学。”
向暖安慰完谢予安,自己都觉得这安慰的话就跟白纸一样苍白无力。
谢予安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犹如初升的太阳,霞光万丈,无比灿烂。
向暖一时间看呆了,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抚摸男人的脸。
“谢予安,你长得真好看,你就该原地出道。”
向暖的话让谢予安的眼神倏地一冷,脸上的笑容冰冻了,眼神淬了冰一般,他起身将房间门关上,回头逼视着向暖。
“向暖,你到底是什么人?”
向暖很是心虚,谢予安这个男人好敏感,他不会是发现自己不是真的向暖了吧?
要不要承认?
谢予安没有忽略向暖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向暖,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和我的家里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向暖听到他这么说,提着的一颗心放下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她也是被迫的,好不好?
“谢予安,你这话可就冤枉死我了!我也是被迫给你冲喜的啊,我哪里有那个处心积虑的本事。”
向暖没好气的冲着谢予安就嚷嚷起来:“你要是怀疑我,你就直接跟我离婚就是了啊,说七说八的是要做哪样?”
谢予安呵呵冷笑起来,他的手指着房间里的木架床:“向暖,你看清楚,你说你是被迫的?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在这张床上做过什么了?你就真的以为装作不认识我,你就不是那个喊声惊飞一树飞鸟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