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笑时模样
临到祭祀时间,银炙按照计划带着褚禾提前到了王虎家中。
趁着夜色王虎假装成事,上次失败被抓之事他没有告诉媳妇荷香,只说计划有变。
待褚禾与银炙佯装昏迷被封入笼中,王虎才将荷香叫出。
荷香不知真相,还在夸赞王虎厉害。
隔日一早,荷香便领着村中女子准备夜晚祭祀要用的东西。李夫人一向不喜这祭祀活动,每到祭祀之日都闭门不出,也不许旁人提起与祭祀有关的事。
王虎找了布匹盖上箱笼后,才与人一起将箱笼抬走。
祭祀之日到来前,王虎就说了今年不用村中人献祭,如今看着被帘布盖着的箱笼,村民即便猜到了也没人出声。大家都不想死,如今有人替代,便只当作不知。
不怪他们冷漠,能活着就没人愿意去死。
将箱笼搁在祭台木架后,王虎便离开了。
箱笼已经上锁,但钥匙却在银炙手中,绑缚住两人的绳索较松,随时可挣开。
王虎也在赌,横竖都是被压迫,王虎更希望银炙能弄死青乌。这样他就不用每年选人活祭,近三十的他膝下无子,便觉得是助纣为虐后上天给的惩罚。
箱笼被布盖住,纵使有光透进来,笼中还是十分昏暗。
这箱笼还算大,可容纳了两个成年人,也是活动不开的。
现下十分无聊,褚禾便想说些话打发时间。
“我们在行侠仗义。”
褚禾是这么认为的。
银炙:“这些人是死是活我并不关心,只是对这青乌有些好奇罢了。”
褚禾没有拆穿他,或许银炙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内心是柔软的,只是接收的善意太少,才会习惯性说着不在意的话,可他的行为明明就是怜弱的。
愿意让她跟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兜帽中福福窜动,似是想出来,褚禾怕给它闷坏了,扒拉开兜帽,福福顺势飞到褚禾头上。
“将这里的事解决后,我们一起去南城好吗?”
半响,身旁才传来一声“嗯。”
入夜后,吵闹声消失,四周变得寂静,只偶尔出现脚步声。
过了几息,有人喊了一句青乌大人,村民便相继跪下。
随后来人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开始跳起怪异舞蹈,末了将杯中液体倒入火中,火苗顿时窜高,轰声后,带火的飞蛾四散开,画面迭丽异常。
这下村民更加相信青乌大人巫术出神,大气不敢出。
与往年一样,祭祀不过走个过场,为的就是有一个理由带走活祭之人。
全程青乌不发一言,看着下首的人与牲畜也无甚区别。
火蛾消失后,青乌走下了祭台,就站在这些村民眼前,竟没人敢抬头。
眼神扫到不远处站着的王虎,意会到后,王虎解散了人群,狗腿似的去到青乌身边。
“大人,是否现下就要将人带过去?”
青乌不答,反而问道:“她这几日可有闹脾气?”
这问的是李夫人。
“没有,夫人近段时间都很安静。”
“把人带去老地方。”
“是。”
简短对话后,青乌飞身离开,前行的方向是李宅。
李宅是李夫人的宅院,可这里的人却对青乌恭敬异常。
李夫人知晓逃不过,早早便等在了院中,青乌很满意李夫人的态度。
“你可是准了一陌生男女进村?”
与之虚与委蛇李夫人早已习惯:“我见他二人实在可怜,便允他们进村中歇息。”
青乌前来可不是为了闲话家常,抱起李夫人便进了里屋。
事毕后,青乌就此离去,言很快便能长久陪着她。
山中隐蔽院落处,锁着褚禾、银炙的箱笼与毒虫一道关着,外间有人看守。
毒虫没有靠近箱笼,但那发出的声响还是让褚禾毛骨悚然。
绑缚住两人的绳索已被挣脱,打开箱笼后,银炙掀开帘布走了出去。
待褚禾也出来才将箱笼复原。
此地没有一处可以下脚,踩到软虫后,褚禾眉头紧锁。
下意识贴近了银炙。
转头对准银炙耳际:“躲哪啊?”
下一瞬,褚禾感觉脚下一空,银炙带着她藏在了房梁之上。
梁柱不算粗壮,褚禾紧抓着银炙手臂,生怕掉下去。
两人离得极近,尽管银炙呼吸极轻,褚禾还是感受到了。
“等人来了,我就在这处,好偷袭他。”
银炙:“你是怕下去了会拖后腿。”
好气,但不得不说这是真相。
“为什么一定要拆穿我呢?”
耳旁传来了银炙的哼声:“麻烦。”
“现在你嫌我麻”
褚禾话还没说完,银炙就捂住了她的嘴,外间守门的人出声:“大人。”
青乌来了。
打开门后,青乌并没有进来,只放了东西进屋,嘴里说着:“去吃吧。”
那东西进了笼子,可惨叫声并没有发出,青乌意识到不对,这才踏入房内拉开了帘布。
瞧见是空笼后青乌也没有动怒,反而阴笑出声:“房梁上的两位,下来吧。”
褚禾以为这人是在使诈,下一秒暗器就飞了过来,银炙击落暗器,带着褚禾现身。
室内光线昏暗,青乌燃起了灯。
方才被青乌放进来的东西通身黑红,成年男子拳头大小,圆胖的身子蠕动着,很恶心。
如今那东西就在青乌脚下。
“两位搅了祭祀,不应该道歉吗?”
银炙没有回话,眼里失望尽显,眼前的青乌虽会豢养毒虫,可脚下的东西却不是那日在山间所见凶物。
脚下怪虫虽要活人血肉,却也不需日日吸食,那日山间所见之凶物能让蛊蝶躁动,其杀伤力可见一斑。
银炙没了待下去的心思,只道:“我来此是为寻一样东西,现在看来你没有。”
话落便想带着褚禾离开,可这青乌偏生要送死。
银炙甚至不需召出红蚁,只蛊蝶就轻而易举解决了他。
青乌死得太快,快得褚禾与守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山后银炙的烦躁也没有消失,整张脸上都写着不开心。
“这次排除了一怀疑对象,也不是全无所获。”
现下疑问又回到了流苏树下,村民如此害怕青乌,可他的实力不过如此,那些无头尸骸到底因何而来。
“青乌已经死了,我们明日再去见见李夫人,这次说不定她愿意告知我们一些事。”
褚禾其实不懂银炙为何如此执着弄清凶物,看起来并不像他所说的只是因为好奇。
侧身走到银炙前方,褚禾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还没回答我呢。”
银炙叹气:“你好吵。”
“你话本来就少,我得多说点,把你那一份也说了。”
银炙原本紧绷的脸因褚禾的话破功。
褚禾对情绪捕捉敏感,知晓她的话起到了哄人作用,继续道:“你刚刚笑了。”
“没有。”
银炙不承认,褚禾倔劲儿上来竟伸出手按在银炙双颊上,誓要给他扯出一个笑来。等银炙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褚禾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
立即松手,声音也变得有些紧张:“对,对不起,我我就是想让你开心。”
银炙:“我开心与否对你来说重要吗?”
月光映照下,银炙像是要看进她心里,眼波流转间,褚禾跟随着心意出声:“不知道,可是我想让你开心,我喜欢你笑着的样子。”
褚禾的随心发言,对于银炙来说颇为露骨。
“不知羞。”
“你问我,我才说的,做什么凶我。”
褚禾如果不低头的话,就能瞧见银炙僵直后不自然的身体。
走出两步后,见褚禾还在原地,没好气道:“还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