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医院偶遇
后来还是冷予抱着安越去浴缸清理干净的。
安越感觉全身动一下就疼,也知道自己是撕裂了,干脆随冷予折腾,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两个小时后,安越不出意外地发起了烧,身上烫得厉害,比冷予上次烧得还凶,安越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冷予着急了,悔恨自己昨晚没能控制住。
他把湿毛巾敷在安越的额头上,再去买了体温计、退烧药和擦后面的药膏。
一量体温,398,不行,必须去医院。
于是抱着他打车去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说撕裂了,再加上没能及时清理,就一直高烧不退。
那医生看他俩的眼神都不太对,不过现下顾及不了那么多,退烧要紧。
冷予陪着他输液,中途还没忘买了个保温桶回到安越的公寓把早上熬的粥带到医院。
开始他始终不肯吃,直到冷予说了一句话后他才吃完了。
冷予说:“你不吃,那我就当着这么别人的面嘴对嘴喂你吃。”
安越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又觉得这小子说不定真干得出来,现在也没力气跟他争辩,只好自己一勺一勺地吃了下去。
原本冷予要喂他,安越说自己又不是没手,不就是发了个烧吗,又不是断手断脚。
其实安越也挺矛盾的,他对冷予的感觉不算太坏,但毕竟是师生关系,始终要保持距离,可惜现在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有什么需要刻意去保持的。
昨晚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他一直以为是在做梦,加上酒精做祟的原因,愣是没能阻止这场xing事。
下午输完液后,感觉没那么烫了,但还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发软发痛,非常难受。
后面也钻心地疼,特别是想上厕所都没能成功。
出医院的时候,安越怕遇到学校熟人不想和冷予走在一起,冷予又担心安越的状态不好,想要扶着他,于是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出了医院。
在门口与2个人擦肩而过时,安越停住脚步,转身望着他们的背影。
冷予也跟随他的目光望去,就见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旁边还有一个男人跟在他们的身边,着急地往医院跑去。
安越感觉到有什么液体在脸上滑落,手一抹,竟然是泪水,而且他的心脏也有些隐隐作痛。
这是怎么回事?
冷予问他怎么哭了,他没有回答,冷予拿出纸巾替他擦干。
安越一把握住了冷予的手腕,问:“你说我昨晚一直在叫别人的名字,我叫的谁?”
提起这个冷予心里就气得不行,偏偏他还问叫的是谁。
叫的是谁?可不就是你安越忘不了的人吗,否则怎么会在醉酒后把我当成对方抱得紧紧的。
可是看他这样子,难道不知道自己叫的是谁?
还有,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提起?难不成那两人中有一个是那个人吗?
冷予的脸色都变了,不过还是替他擦干了泪水,说了两个字——景然。
“景然,景然,景……然?”安越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然后一句“不认识”便脱口而出。
冷予的视线重新回到他身上:“那你哭什么?又为什么会叫他的名字?刚那两人中有他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安越往出租车方向缓慢走去,“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可能是做梦随口叫的罢了。”
冷予又看了一眼那2个男人的方向就跟了上去。
上出租车的时候,两人又起了争执。原因是安越上车后让他回自己家,冷予不愿,非要去照顾他。
安越屁股本来就因受力疼得厉害,这样一拉扯就更疼了,疼得他直皱眉,白皙额头上的细珠都浸了出来。
冷予心疼了,不再与他争执,自己重新招了一辆跟在后面。
安越看向后视镜里的出租车,冷予像是感知到自己在看他一样,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交叉在窗外比了一个心。
安越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的滋味。
这人就不能放过他吗?小小18岁的青春年华,还非一个即将奔三岁的人不可了?
虽然自己28岁的年龄也不大,但也不用找一个18岁的男孩当男朋友吧?
这不是上赶着时刻提醒自己老么?
这哪是老牛吃嫩草,分明是嫩草吃老牛好吧?
不不,自己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
安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没有象征着衰老的鱼尾纹,是一片光滑的皮肤。他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松这口气。
二八年华正是巅峰的时候,怎么可以有鱼尾纹呢。
安越突然被自己的动作和想法吓了一跳。
这是干嘛?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开始害怕自己老了呢?
快30岁的人了,也该老了。
到小区后,安越让司机直接开到了楼下,能不走路绝不走路,他现在最不想的就是走路。
冷予下车后替安越打开车门,把人扶了下来,等车走后,便把安越打横抱回家。
安越刚开始挣扎不休,后来发现越挣扎后面就越痛,冷予还霸道地把他按在怀里,抱着他的手更是紧了紧。
安越挣脱不开,干脆就不动了。
冷予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何况他还一直保持锻炼,抱一个安越根本不在话下。
所以当一米八五的安越被迫在同样高的冷予怀里的时候,他还是感觉非常别扭的。
到家门口后冷予就把他放了下来,安越自顾自地掏钥匙打开门,就在冷予准备踏进去的时候,嘭,门就在他鼻梁前关上了。
安越边换鞋边想,这臭小子,有他在就没好事发生过。
还想进来,进来干嘛?再干一次吗?翻天了还。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走,不会还赖着不走吧?
现在人也得到了,新鲜感也差不多了,怎么就是不放手呢。
这还是那个在学校雷厉风行、被女生追着跑、老师看了就想打的校霸吗?
安越摆了摆头,不再去想冷予的事,准备简单洗漱一下就睡觉。
谁知道这一觉睡到了晚上12点,他可是下午3点睡的,竟然一连睡了9个小时。可能是白天发烧的原因,睡了这么久他感觉身体还是乏得厉害。
摸了摸额头,还是有点烫。
他靠在床头点了个外卖,等外卖到的时候打开门才发现冷予还没走。
外卖小哥也被冷予吓了一跳。
想想,凌晨12点送外卖,门口蹲着一个黑乎乎还在晃动的“人”影,吓得他准备拔腿就跑,都忘了把声控灯震亮看上一看。
还是冷予咳了咳,震亮了灯,小哥这才看清是一个人。
安越拿过外卖,看到一地烟头叹了口气,无奈地让冷予进来。
谁知道对方这次居然纹丝不动。
这12月的天气,晚上都要盖棉被,他还穿着薄外套蹲在门口瑟瑟发抖。
安越没法,拿了件大衣披在他身上,结果被他反拉进怀里紧紧拥住自己。
他说:“安老师,我冷。”
安越没有回抱他,他以为冷予又像往前一样找个网吧窝着,但他没有,如果自己不出来拿外卖,难道这小子要在这蹲上一夜吗?
安越问:“冷为什么不回家?”
“你发烧了,我很担心。”
“我一个奔三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回去吧。”
“不。”冷予的手又紧了几分,“我担心,担心你渴了没有力气去接水,担心你没有吃饭就睡觉,担心你饿得胃疼,担心你半夜后面疼得睡不着……”
“冷予,我不是小孩子,我懂得照顾自己,月假你不回家你家里人就不会担心你吗?”安越把冷予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与其说是扯,倒不如说是冷予感觉到安越的动作自己放开的手。
他怕他还发着烧,怕他还疼,特别是后面,舍不得他用一丝力气扯到伤口。
因为他发高烧也是这样,很疼,很难受,想让他的安老师抱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更想抱着他睡觉。
“不担心,他们对我一向很放心,说去老师家里补习,他们就更放心了。”
安越:“…………”
补习?这习补得可真好啊,补到床上去了!!!
家长是不是还心疼孩子好不容易放月假还要补习?都没有在家好好吃上一顿饭。
这句话如果安越问出了口,答案就不会是他想的那般。
冷予的嘴唇都冷得发紫,上下牙齿颤抖地开始打架。
安越看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就把衣服递给他:“冷就穿上。”
冷予老实地穿上了,安越问他刚叫他进去为什么不进去。
他说:“因为你不想让我进去。”
安越:“…………”
我之前也不想你进去,你为什么非要进?
“你还没吃饭吧,我早就给你买了营养餐,可惜已经凉了。”冷予的样子看起来非常难过。
安越叫他进去再说,门口风大。
其实没风。
他拧着凉掉的营养餐去厨房热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都快翘上天了。
果然装得一副人畜无害。
安越看他热饭菜的动作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等等,自己家?
他不会在那一次翻窗之前来过很多次吧?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冒出来,自己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问:“冷予,第一次凌晨谈话之前你还来过我家吗?”
冷予翻菜的动作一顿:“没有,怎么了?”
“没事。”安越觉得可能是自己太多虑了。
凌晨四点,安越又烧了起来。
冷予觉得自己不离开的想法果然是对的,他不停地给安越用毛巾冷敷额头,再每隔半个小时给他量一次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