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7 搬家
“我……”
江昭昭的音量轻软，被周围同学激动万分的喝彩声淹没得险些听不见，荆云霜朝她身旁凑近些许，听清她说的字眼，“还是不去了吧。”
荆云霜下意识反问：“啊？为什——”
话未说完，荆云霜顺着江昭昭眼瞳视线的落点看过去，剩下的那个字失去说出来的意义。
萧星野身边簇拥着好几个女生，其中不乏她们认识的身影，比如秦时月和温书礼。
情况无需多说，一看就知道是提前等在终点线附近，只等萧星野比赛结束，就能直接过去把水递给他。
江昭昭眼看着那么多女生围在萧星野旁边，人手握着一瓶水，争先恐后地递给他，哪里还缺她一个？
要是现在去给他送水，她势必要想办法越过那些人，挤到萧星野面前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说不定，不等她走近，萧星野就接过了某个女生送的水，或者和去年一样，他不会收任何女同学的好意。
那她还去自讨没趣干什么？
没必要。
送水的步子没迈出去半步，目光倒是黏在萧星野的一举一动上，完全挪不开。
他的薄唇开合翕动，距离过远，不清楚他对那些女生说了什么，倒是看清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婉拒那些女生的心意。
同一时间，他往几步之外同班男同学的方向走去，接过庄霁远扔给他的饮料，旋开瓶盖，仰头往下灌了好几口，看起来渴极了。
站在原地望着他和朋友离开的那几个女生，反应各不相同。
秦时月对萧星野的冷淡反应早就习以为常，她无所谓地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温书礼失魂落魄收回钉在萧星野身上的眼神，往秦时月离去的方向呆呆看了几秒，垂头丧气地走向一班观众席的位置。
剩下几个人，或羞或恼地带着不甘心离开原处。
目睹全程的江昭昭忍不住松一口气。
还好没去送水，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尴尬。
被别人拒绝没什么，要是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她酝酿已久的心意，她肯定会躲起来难过好久，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萧星野，会彻底成为未知数。
毕竟往后每次看到他，或者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瞬间想起被拒绝以后的尴尬和酸楚，她难以承受。
准备好的冰水，拿到常温都没送出去。
耳畔仿佛响起萧星野轻声带笑的温润嗓音：“小怂包。”
江昭昭低头瞧着手里的矿泉水，心里暗自评价自己提前买水的行为纯粹是多此一举。
萧星野和朋友一齐离开运动会赛场，不知去了哪里。
运动会继续按部就班进行着，很多同学的心早已经飞走了，交头接耳聊天的，低头捧着手机玩的不亦乐乎的，随处可见。
待到尾声完满落下，各年级的各班老师带着本班学生有序离场。
往回走的路上，荆云霜听见外班女生说了句“表白墙被萧星野的小迷妹们攻陷了”，她迅速松开挽着江昭昭胳膊的手，拿出手机点进学校表白墙的页面。
“我靠，”她把屏幕递到江昭昭面前，一连滑了十几条，“今天下午的表白墙，发的全是和萧星野相关的。”
随便戳几张投稿的截图，高频出现的词汇和语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
【校草名不虚传，帅得我朋友找不到北，顺便帮我朋友打听一下萧星野的联系方式？】
【萧星野学长好厉害！三千米冠军舍你其谁！】
【前排表白萧星野！真的太棒啦！我去年的运动会就在表白墙投过萧星野！今年再来一次，明年继续！】
此等盛况，比去年更加精彩。
也难怪说表白墙被萧星野的小迷妹攻陷了，说得一点不错。
“昭昭，你不发一条吗？”
荆云霜放下手机，转而怂恿江昭昭，开解她可以借此偷偷给萧星野表个白，好缓解一下暗恋之苦，“投稿可以匿掉头像的，没人能认出来你。”
江昭昭跟随队伍上楼梯，轻轻摇摇头：“不用，就算我发了，他应该也不看。”
“万一呢？”
“万一他看了，也不知道我有在投稿里给他表白呀，更不知道哪个是我，我想的表白是……”江昭昭放低声音，只够她和荆云霜听到，“有机会了，明确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荆云霜点头称是：“也好。”
跟风给表白墙投稿有什么用，不能亲口说给他的喜欢，江昭昭宁愿不说。
她口中的“机会”遥遥无期，但她发自心底里相信，一定会有那样的一天。
适合她给萧星野表白，并且被拒绝了也不会担心以后尴不尴尬的那一天。
经过一班前门门口，江昭昭不自觉放慢脚步。
放学的时间段，班里收拾书包往外走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
门口站着几个面生的女孩子，正在四处搜寻某个身影，甚至拦住一班的副班长：“学长，我找萧星野。”
副班长陈子诚直说：“他没到放学时间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女生面露难色，和同伴交换个眼神，重新问陈子诚：“那可以给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吗？拜托。”
陈子诚摇头：“我帮不了你。”
说完话，他绕过女生，和朋友往楼梯口走去。
那个女生不死心，又拦住其他两个男生要萧星野的联系方式。
他们的回答和陈子诚一样。
女生没有气馁，她提前打听过萧星野的座位，守着等他的同桌收拾好书包，找他同桌要他的联系方式。
杨佳怡看见江昭昭和荆云霜在门口，她拎着书包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高一学妹拦住去路，对方来意直白：“学姐，可以给我萧星野的联系方式吗？”
杨佳怡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她熟稔应对：“不行，萧星野有女朋友，特别霸道，不允许萧星野加其他女生的联系方式，也不准他和别的女生说话，要是被知道了，会罚他写三万字的检讨呢。”
“啊？”
那几个女生一脸不可置信，一不相信萧星野是有主的，二不相信萧星野会和这么不可理喻的女生谈恋爱。
就连站在一旁的荆云霜都震惊了，她晃晃江昭昭的手：“我没听错吧？萧星野什么时候恋爱了？等我问问穆铭未。”
她低头给穆铭未发消息，没留意到江昭昭眼底萌生的错愕。
女朋友。
霸道。
不准和其他女生说话。
三万字检讨。
这些话，是她暑假和萧星野在图书馆遇到，然后为了帮庄霁远完成游戏活动，一起去指定的店里用餐，那会儿萧星野被女生纠缠，找她救场，要她凶一点，她临场信口胡诌的理由。
他竟然记得挺清楚，还沿用了下来。
很难说清这种感觉。
喜欢的男生拒绝别人的说辞，是自己是随口瞎编的借口。
就好像是真的为了她，切断了别人靠近的所有机会。
“穆铭未说他们在五楼的空教室里打游戏，手机要没电了，让我们过去说。”
荆云霜看江昭昭的反应和平常无异，想也知道杨佳怡说的话，她没信。
要联系方式的女生终于放弃：“好吧……那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吗？”
杨佳怡摇头：“不知道，听说是外校的。”
那几个女生离开。
杨佳怡和她们一起往四班走，荆云霜迫不及待向杨佳怡求证：“萧星野什么情况？”
“他提前教我的借口，说这样子可以让那些女生死心，而且说是外校的女朋友，就不会给和他有接触的本校女生招来麻烦。”
荆云霜仔细一想，觉得真是滴水不漏：“考虑得这么周到啊。”
“是啊，”杨佳怡冲江昭昭挤眉弄眼，“你不会信了吧？”
“没有，”江昭昭很笃定，“你不是说他很忙吗，那么忙，哪有空恋爱。”
杨佳怡点头认可：“这就对啦，你别总是胡思乱想疑神疑鬼的，不要内耗自己，有事就说出来，我们一直陪着你呢。”
“就是，有我和杨佳怡在，你不用担心。”荆云霜跟着表态。
江昭昭心里一暖，眼眶有点发热。
她能交到这两个好朋友，绝对是高中三年最感动的事。
收拾好书包，她们一起往五楼的教室走去。
空教室里的桌椅叠放在一起，落了一层灰。
人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几个男生讨论游戏的声音。
杨佳怡推开门，看见他们坐在擦过灰尘的空椅子上打游戏。
庄霁远头都没抬，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杨佳怡凑过去看他打得怎么样。
穆铭未问荆云霜：“有充电宝吗？借我用用。”
江昭昭很自然地走到萧星野身边，他抬睫，含笑的眼眸倒映着她：“水打不开？”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她握在手里那瓶没送出去的矿泉水，她回话：“不是。”
“哦，”萧星野的嗓音凉下去两分，不甚明显，“那是打算给哪个男生送水？”
她看着萧星野继续神色淡然地打游戏，轻声答他的话：“是要给你的，但是你跑完步……我没机会给你送。”
后面的几个字，有点艰涩。
还带点小委屈。
萧星野走神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手指放空一套技能，被敌方反杀，屏幕变成灰色，上方显示着复活倒计时。
“怎么回事？”穆铭未看过来，被萧星野一个凌厉眼神甩得乖乖闭嘴。
他朝江昭昭伸手，语气和注视着她的目光同样温柔：“现在你有机会了。”
她的呼吸凝滞一瞬，眼瞳升起一簇光亮，像是在绝境中重新抓到可靠的希望，抿抿唇压制忍不住轻翘的唇角，把水递到萧星野手中。
萧星野当着她的面，拧开瓶盖喝水。
他饱满的喉结上下滚动，侧脸线条和硬朗的鼻梁棱角分明，窗外一望无际的瑰丽晚霞罩住他周身轮廓，镀了一层温和柔软的光圈。
“你慢点喝，”江昭昭看他大口大口地灌着水，担心他呛到，“别呛着了。”
萧星野闻言停下动作，好看的剑眉微微一皱，他旋回瓶盖，把剩下的半瓶水放在一旁，说话时，淡粉色嘴唇上润有莹亮的水渍：“你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嗓子怎么有点哑？”
她轻轻咳了下，脸颊的烫意仍在升温，嗓子不舒服是因为给萧星野加油呐喊的时候，喊的声音太大导致的。
“嗯……下午给我们班同学助威打气，喊的声音大，有点影响吧，没事。”江昭昭欲盖弥彰，躲避着萧星野的视线，眼神略带慌乱。
萧星野低缓的声线携有笑的气音，轻挑单侧眉毛：“确定是你们班的？不是我们班的吗？”
观众席那一眼跨越众多甲乙丙丁的视线对接，在两人脑海里同时回放。
“……”她抬眼对视萧星野的目光里，有难以言说的害羞和被隐隐戳中的心虚。
你不是都知道吗！
还故意问我！
要说会撩，还是萧星野会撩，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为了看小兔子的有趣反应。
就算江昭昭词穷到盯着他一语不发，也很可爱。
让他不忍心再欺负。
萧星野重新拿起手机打游戏，语气闲散：“承你吉言，我最近的比赛都很顺利。”
江昭昭无声勾了勾唇角：“那就好。”
穆铭未抽空问萧星野：“你不是不热衷这种运动会比赛的吗？怎么今年还主动报名了？”
萧星野淡嗤：“你听谁说我是主动报名的？”
庄霁远跟着笑：“我们班主任让他一定要报一个项目，给大家起个带头作用。”
“这么惨，”穆铭未张口就损道，“尖子班班长真不是好当的。”
“表白墙半壁江山也不是好当的。”庄霁远精准补刀。
萧星野无语：“我真服了你们两个，闭嘴行不行？”
荆云霜见缝插针：“萧星野，你没看表白墙吗？特精彩。”
萧星野带着队友推水晶：“没，我从来不看表白墙。”
穆铭未出声点透：“当面给他表白的就够多了，他再亲自去表白墙翻投稿，那不上赶着给自己添堵吗？”
别人羡慕很多女生倾心萧星野，排着队给他表白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萧星野只觉得她们的行为，影响到了他的生活，挺打扰他的。
荆云霜和江昭昭递了个眼神。
江昭昭说的是对的，就算她给表白墙投了稿，萧星野也不会去看的。
那样对他来说没意义的事，做与不做，没什么区别。
游戏结束。
他们几个男生拿起书包，放回椅子，和女生一起往外走，萧星野拿上没喝完的半瓶水放进书包。
学校里的人少得可怜。
杨佳怡给萧星野说：“你们还挺会找地方，躲在这里打游戏，放学那会儿有女生堵在班门口要你联系方式，我还被拦住了。”
萧星野“嗯”了一声：“你怎么解决的？”
“就按照你教的办法，她们就走了，表情很震惊，估计想不到你会找那么野蛮的女朋友吧。”
萧星野和江昭昭走在后排，没人看见他们心照不宣的对视。
“管用就行，以后都用这个理由。”
庄霁远和穆铭未的手机隔一会儿就响一下，无一例外，全是旁敲侧击加好友再要萧星野联系方式的。
倒是萧星野本人的手机，安安静静的。
“你关机了？”庄霁远很是狐疑，萧星野的手机怎么可能没收到好友验证或者电话轰炸。
萧星野摁亮屏幕，晃了晃证明他没关机：“我开了禁止添加好友，微信那边关了所有能搜到我的方式，手机开了生号拦截。”
穆铭未和庄霁远异口同声：“难怪你手机这么清静。”
“你们也打开不就好了。”
穆铭未低头去关闭，庄霁远蹦出来一句：“那万一有给我表白的，那不是错失良机了？”
杨佳怡没忍住笑：“天还亮着呢，你就说梦话。”
此言一出，引发同行几人爆笑。
庄霁远回怼杨佳怡：“你跟萧星野当同桌能不能学点好的？净学怎么阴阳怪气了。”
萧星野出声调笑：“要说阴阳大师，还得是庄大师，小的自愧不如，不及大师万分之一。”
“这就开始阴阳我了？”
几个男生在前面笑闹，女生在后面并排走着，听着他们互相取笑对方，也不知不觉沉浸在轻松的氛围里。
青春期的高中生，踩着夕阳和同伴回家，是多年后再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十分美好的曾经。
当晚，江昭昭的日记里记载下她的心潮起伏，能看得出她的激动还没有完全消退。
「去年和我自己定下的誓约，今年做到了！！！我真的为你加油了，而且被你知道了。
那一眼对视，算不算是我们的心有灵犀？
我跑八百米好累，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心里默念你的名字，就又能跑得动了，那你呢？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会这样做吗？
你冲过终点线的那一秒，全场都在为你欢呼，呐喊尖叫声震耳欲聋。
我当时错失了给你送水的机会，好在后来成功给你送出去了，你还喝了！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词能用来表达我有多开心了！
我看见表白墙有很多人给你表白，这一次，我不羡慕她们的勇气。
因为，我想有一天，能够亲口对你说出我的喜欢，就像这样——萧星野，我好喜欢你。
不奢求你当我男朋友，只想被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想一直暗恋，不想永远守着这个秘密。」
去年到今时今日，几百天的时光流转，她多多少少变得勇敢了一点，希望以后再接再厉吧。
总觉得以后还很远，然而在每一个节假日到来时，心里禁不住会感慨一句“这么快就到这时候了，离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就像今天的中秋节。
圆月高悬。
江昭昭打开房间的窗户，看见夜幕中散发着清冷光亮的皎月，圆满无缺。
莫名地想起了萧星野清亮的眼睛，他眼瞳中含笑的光亮，可比月亮吸引她。
唯一的缺憾在于，这么漂亮的圆月，没办法和他共赏。
不知道萧星野现在在做什么？
他有没有看到天上的月亮，如果有看到，那四舍五入，也算是一同赏月了吧。
要是他在打游戏，没空看月亮呢……
专门拍一张月亮的照片发给他，有点奇怪啊，抬头就能看见，这样做有点像没话题聊但是在硬找。
有什么办法可以和他分享呢？
江昭昭短暂思索一下，想出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她拿起手机相机，对着天上的月亮拍下一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里，只要萧星野今晚会刷朋友圈，就能看见这条动态。
发完朋友圈，她还翻了一下其他人的动态。
同学朋友发的动态大部分都和中秋节有关，不是在说口味独特的月饼，就是在抱怨中秋节假期太短，根本不够玩。
秦时月发了一张她的背影照片，照片中的她在自家的阳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配文的暗示性极强——
你看见月亮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
这明显程度，就差直接艾特萧星野了。
给她点赞的共友很多，江昭昭看见了庄霁远和穆铭未留下的赞。
独独缺了萧星野的赞，不知道他是没看见，还是故意视而不见。
江昭昭刷新了一下界面，她发的那条动态，多出来几个点赞，还有一条来自萧星野的评论。
萧星野的头像在点赞列表里出现，评论很简短。
【你拍的月亮很好看。】
不是说月亮好看。
而是说她拍的月亮很好看，这话听着像在说，要不是她拍下了这张照片，月亮就不好看了。
江昭昭咬着唇，在回复框里敲下规矩客套的“过奖”两个字，点击确定回复。
天上的月亮，全人类共享。
她的月亮，和她的星星，是同一个人，在枯燥的日子里，照亮着她前行的道路。
所有不能明说的隐喻载体本身，都是她喜欢又不敢靠近的少年。
-
十月中旬。
四班班主任占用着课间时间，给大家宣布消息：“说个事儿，不会用你们太长时间，省里举办高中生作文大赛，题目是青春，想参加的来我这儿报名，学校名额有限，抓紧时间。”
班里鸦雀无声，静得出奇。
班主任锐利的目光看向江昭昭：“昭昭，你不参加吗？”
江昭昭略有犹豫，最近家里要搬家，她要帮忙收拾东西还要适应新环境，参加比赛的想法并不强烈。
又转念一想，要是能拿到名次，父母肯定会很开心吧。
“这次只是初赛，准备时间很充裕，真的不试试吗？”老师又问了一次。
江昭昭拿定主意，回答坚定：“老师，我参加。”
放学铃声刚打响，江昭昭就收到妈妈发来的消息。
让她快点回家，就剩一点东西，赶紧收拾好了，趁天黑之前搬到新家里，明天周六就不用再折腾一趟。
她回复了消息，和荆云霜打完招呼就拿起书包往外跑，生怕耽误一分一秒。
新家的位置距离市中心很近，到学校只用步行十几分钟。
搬家公司的人在小区门口停车，大人们搬着大件家具往小区里快步走去。
江昭昭捧着自己装书本文具的箱子，跟在后面，走得有点费力。
夕阳下，她的影子被拖得好长。
“江昭昭？”
熟悉悦耳的男生声音响起，她回头循声看去。
几步之外的萧星野，手里的绳子牵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博美犬。
突然想起来江昭昭怕狗，他带着博美犬往后退了两步，急忙解释：“你别怕，它很乖的不咬人，有我在这呢，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