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寥花来到正殿时，严瑯已经平稳情绪。他看起来不甚在意的样子，就是寥花问安也没甚反应，只是有条不紊批阅奏折。

    殿里安静极了，毛笔落在纸上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蹲身在地的寥花，心一点点提起来。

    她一遍遍回想自己到御前的日子，似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算深恨董明紫，也没有刻意为难过。顶多神色语言带过一点，让宫人自行体会。

    真没做什么什么，皇上叫自己来又不搭理是什么意思？寥花惴惴不安。

    严瑯眼底余光扫过寥花，见她脸色越来越白，才老神在在将手边阅完的奏折合上。

    “平身。”

    “谢万岁”寥花起身站好。

    严瑯没有先说本意，抬手端过案上茶盏，轻呷，似乎才想起似的问：“御前奉茶今日怎么少了一个人？”并没有提起董明紫姓名。

    原来是为这事，寥花放下心屈膝回到：“今日十七是探视亲人的日子，董奉茶告假出宫见爹娘去了。”

    严瑯心里就不高兴，朕没有你那假爹娘重要？

    寥花悄悄觑了觑皇上神色，见皇上神色不是很好，心里又安定几分。皇上厌了董明紫最好！

    心里盘算几分，寥花觑着严瑯神色，试探开口：“董奉茶虽是新来的宫女，可她做事用心，得万岁恩宠能时时伴驾。”

    严瑯不置可否重新执起御笔，旁边笔墨太监连忙换上新奏折，打开放在地王面前。

    严瑯这一套下来，让寥花摸不着头绪：皇上到底是恼了董明紫还是没恼？

    可皇上明显不高兴的时候不多，富贵险中求，寥花决定赌一把。

    “董奉茶是万岁亲自调来御前，又得皇上恩宠，奴婢十分欣喜。”

    严瑯抬眼瞟了一眼寥花，没说话，继续批阅奏折。

    寥花心里微微敲鼓，可她却不愿放过这次上眼药的机会，因此干干一笑，继续说。

    “奴婢想着董奉茶能得万岁欢心，定然有她过人之处，所以奴婢想让她教导其她几位奉茶，可董奉茶几次都言语推脱了……”

    ‘推脱了’三个字声音越来越小，寥花小心觑着严瑯神色，却见他不怒不喜看不出情绪。

    到底什么意思呢？寥花拿不准，可若果这么容易拿准，皇上也就不是今日独揽乾坤的皇上了。

    寥花心一横，继续慢慢试探，反正只要皇上一露颜色，她就改换口风。

    “奴婢得皇上恩赏，忝为奉茶司七品充人，遇到董奉茶这样不听指派的，不知该如何处理？”

    寥花开始试探的时候，严瑯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就是想知道他看不看重紫儿，如果看重就捧着，如果不看重立刻踩到脚底下。

    像这种说是请董明紫教导其她宫女，一，新人站在老人头上，老人必然心生嫉恨；二……

    想到二，严瑯心里嗤鼻冷笑。董明紫现在当着两班值，一天当值六个时辰，除去来回路上、交接差事、洗漱装扮、洗衣吃饭，根本没多少休息时间。

    如果再让她教导别的宫女，时间拖长一点，就够紫儿好受。这种阴私手段严瑯向来看不上，要是他，要么杀要么打。

    不过紫儿出去见爹娘这件事，严瑯还是不高兴的。他有心顺了寥花的意，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不顺又觉得自己心里不通畅。

    严瑯略一思索，开口：“董奉茶甚得朕意，以后她出宫需得朕亲自批准。”

    一旁和顺暗暗吃惊，一个小宫女见爹娘，皇上都要亲自过问，再加上掩埋娘娘遗骸的事情。和顺决定今晚就和董明紫好好谈谈。

    寥花屈膝应了：“是”

    严瑯抬抬笔，又想起一件事，吩咐道：“以后宫女荣恩出宫，董明紫不在此例。”

    这次不用寥花应是，和顺在一旁躬身领命。看样子万岁是要把人永远锁在宫里，和顺想。

    寥花见皇帝没事吩咐，蹲身告退，躬身后退快到殿门时，座上帝王又淡淡吩咐：

    “董明紫回宫后，让她立刻来御前伺候。”

    一刻都不能等吗？妒恨在寥花心里暗暗滋生，她却没有表露出来，恭敬低头：“是，奴婢谨遵御旨。”

    等寥花走了，严瑯心思已经安闲下来，紫儿已经被他锁在宫里，这一生别想离开他，死也要死在他面前。

    心里安闲，严瑯比较舒服，甚至生出工夫关心别人闲事。他一边批奏折，一边闲问和顺。

    “朕记得每年初十以前，威武侯会动身回北境，怎么今年不见他的请辞折子。”

    严瑯心里微微鄙视的怜悯。这怜悯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施舍。紫儿是他的，前生是，今生亦然，燕无纠想都别想。

    和顺微微躬身回禀：“威武侯并没有动身离开。”说到这里和顺好笑的笑笑，把威武侯的事，当一桩小笑话告诉皇帝。

    “威武侯一向儒雅自持，这次不知怎么，满京城找紫色花儿，找的北境都不回，闹到侯府到处都是花。”

    紫色的花？严瑯提笔的手微微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