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心如死灰
“什么？”
夜景煜顿惊。
当日他亲自检查过，阿狮兰确实气绝了，怎么可能又活了？
“其实阿狮兰尸体失踪的时候，我就怀疑他没死，今天终于可以确定，他不但活着，还摇身一变，成了逍遥宗的宗主崔玉。”
听了殷青璇的话，夜景煜又是一阵吃惊。
崔玉竟是阿狮兰？
这如何可能？
殷青璇知道他一时间难以相信，便将自己在海边遇到芳若之事，告诉了夜景煜。
夜景煜站起身，凝眸说道：“怪不得崔玉屡次针对咱们与圣音阁，若他真的是阿狮兰，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勾了一下嘴角，俊朗的脸上绽出了一丝冷冽的笑容。
“当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来，这一次，定然让他化成灰烬，永不超生。”
殷青璇鞠了一捧灵泉水，浅浅地喝了一口，瞧着夜景煜道：“难道阿煜有计划了吗？”
“不必计划，直来便可。”
夜景煜背着手，在泉边踱了两步，神色中多了几丝兴奋。
“逍遥宗在北海的名声并不好，咱们只需当众揭破他的身份，定然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殷青璇想想也是，只要他的身份被戳穿就行了，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若想当众揭破，眼前到正好有个机会。”
殷青璇又将夜景澜认出森田皮燕子之事，与他学了一遍。
夜景煜挑起了凤眸，眼中再次多了几分讶异，旋即轻笑了一声道：“若真是如此，这事可成了，想不到朕这位皇弟，竟然还有如此本事。”
殷青璇语气轻松的说道：“他的鬼心眼子多着呢。”
夜景煜伸出中指，在殷青璇的鼻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宠溺的说道：“我的璇儿也不次于他，走吧，咱们也该出去了。”
殷青璇嗯了一声，将夜景煜带离了空间。
四人在夜景澜的房中商量了一番，日落时分，肖银环也回来了，一切都很顺利。
东琉人向来是北海的大事，各宗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已在暗中调遣兵力，准备给东琉人致命一击。
肖银环又去了一趟铁牢，见到了肖阁主。
老爷子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捧着酒，反到比在阁中更为惬意。
得知肖阁主心态不错，众人也放下了心，眼下要做的就是等，重创东琉人后，再对付阿狮兰，才是最好的机会。
芳若虽然心急如焚，却也能分出轻重，只得先忍下来。
太阳很快就落于海平面下，看着那最后一点余晖，芳若的心里却仍然平静不下来。
尽管她装得冷酷无情，但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关啸与她一路同行，忙前忙后，即便是一只猫狗，也会生出感情，何况是一个这么大的人。
她几次想让殷青璇找人去客栈看看，又怕惹来嘲笑，只得将担心压在心底，希望关啸能早些看开，回到京城。
芳若暗暗祈祷之际，关啸还在房间的门口尽职尽责的站着。
他以为芳若累了，睡着了，也不敢开门打扰。
眼见楼下的客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关啸的肚子也跟着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半个时辰一转眼就过去了，关啸实在是忍不住，便敲了敲门。
“你醒了吗？”
楼下一片嘈杂，关啸也听不清里面有没有人回应，想来大白天的，芳若应该不会脱光衣服，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一眼就可望到头。
看着床铺上丝毫未动的被子，关啸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芳若，芳若！”
他大喊了两声，这才发现后窗是开着的，来到窗口，一堆枯草映入了眼帘。
一瞬间，关啸就犹如被泼了一桶冷水，从头顶凉到了脚心。
他踉跄了几步，双膝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宁愿放弃身份与亲情，也要与她来到此处，哪怕是风餐露宿，也从未叫过一声苦，这还不够吗？
关啸一直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是这句话用在芳若的身上，似乎并不合适。
看着逐渐幽暗的天色，关啸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原来不爱一个人，竟是如此决绝，芳若的心就像是一块石头，无论他怎么做，都是捂不热的。
关啸很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场，最后还是拼命的忍住了。
一盏茶后，他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行尸走肉一般的出了客栈。
看着头顶归巢的飞鸟，关啸只觉脸颊发凉，一滴冰凉的泪水，无声无息的落在了衣襟上。
跋涉千里，不过都是为了感动自己罢了，在芳若的眼中，他终究是不如阿狮兰，也许，他的所作所为，向来都是一场笑话。
关啸苦涩一笑，眼角的泪水又落下了一滴，他抬起了袖子，抹掉了眼角的泪痕，忽然发疯一般，朝海边跑去。
他已经没脸再回京城了，今生对不起爷爷，只能等下辈子再还了。
砰。
关啸跑的太急，顿与一个带刀的大汉撞在了一处。
大汉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险些摔倒在地上，不由一阵恼怒，一把就将钢刀抽了出来。
“你他娘的是哪个门派的，竟然敢撞老子。”
关啸不想说话，又往前跑，却被那大汉一把拎住了衣领，回手就是一刀。
关啸下意识飞出一脚，揣在了大汉的手腕上。
怒道：“莫拦老子，老子就算死，也不会死在你这种杂碎的刀下。”
大汉本就喝多了，只觉手腕一痛，手上的钢刀顿时飞了出去。
他的酒一下子也醒了不少，眼见关啸穿着普通，并非是哪一门派的弟子，心中顿时生出了歹意。
“妈的，你才是杂碎，老子今天就要弄死你。”
两人顿时打在了一起，关啸的武功虽然无法与夜景煜等人相比，却也是关老元帅的亲传，对付一个酒蒙子，还是错错有余的。
转眼之间，两人就已经过了二十几招。
阿狮兰正欲回宗，看到关啸的招式，不由顿住了脚步。
这人……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