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条鱼
“村民不怎么喜欢我们知青，所以注意些……”
张志娟说完了安排并没有走，继续说其他事情，孙晓燕则出去煮了饭。
贺羡秋注意听张志娟说的话，也算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农村生活的事项。
不过听了一大堆话之后贺羡秋就开始发呆了，耳边听到张志娟一直说话的声音，但却没注意她说了啥。
“好了出去吃饭吧，你们现在还没有粮食，我们先拿出一些给你们吃，等大队长给你们发粮了要还回来。”
游神了好久贺羡秋最后就听清了这句话。
贺羡秋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不知道煮了什么，她跟着张志娟几人去了厨房。
看了不少年代文，她记得这个时候粮食金贵，大不多数人都还吃不饱，也不舍得多放油。
到了厨房其他人已经坐好了，一个小小的木桌子被围成了一圈，只留一些空地给贺羡秋几个人。
贺羡秋的到来让其他知青噤了声，男知青有些人脸红，有些人不自在。
但贺羡秋一直都是在众人的的焦点，倒也习惯了众人不管惊艳或恶意的目光。
她自然地找了个空位坐下，碗里已经有了其他人盛好的饭，女知青份量一样，男知青则是比女知青多，一看就是专门弄的。
贺羡秋看着桌上的几个盘子，两素一荤，唯一的肉菜还是只有些肉沫的荤菜，一眼望去全是菜几乎看不到里面的肉。
这些菜还没有什么油，看着干巴巴，再看碗里的粥，贺羡秋食欲全无。
众人都到齐了，也就开始吃饭了，为了不显得与众不同，贺羡秋也吃了一些。
不过为了不浪费粮食，贺羡秋在没吃之前说她吃不完，要是不嫌弃可以分她碗里的。
张志娟和孙晓燕说她们想要，贺羡秋就饭分给了她们一大部分。
让张志娟惊讶出声，你就吃那么一点？
贺羡秋说她饿了再吃她还剩的一些糕点。
张志娟这才放心，不过看贺羡秋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很好，也不会饿着。
贺羡秋小口地吃着，哪怕不和她口味还卡喉咙她依旧吃得面不改色，姿态优雅。
众人被她弄的也不敢狼吞虎咽了，学她的动作吃着饭。
贺羡秋吃的有些难受，本着不能浪费粮食就硬着头皮吃完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她吃完竟然觉得肚子有些痛的感觉。
等吃完了，在和男知青互相介绍一下，贺羡秋就赶紧回了宿舍。
七十年代的粗粮和现代的粗粮完全不一样，难咽下还卡嗓子，她回到宿舍喝了些水，才舒服一些。
贺羡秋躺在床上，思绪飘远。
她记得女配家境很好，是军人家庭，爷爷是司令，爸爸是军长，外祖那边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但遇到动乱就立马全捐出去保全了全家，可以说女配的外祖家是明智的。
书里有说过女配的身份，但没有说的很详细，她只知道这些了。
而且她没有女配的记忆也不知道女配的家人长什么样。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她和女配长的一模一样，身高也都是一米六八。
会不会女配的家人也和她的家人长的像，但这种想法也就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脑海里还想着今后要怎么办，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一晃几个小时过去了，贺羡秋睁开眼，宿舍里就剩了她一个人。
她穿好鞋走出去，外面就只有周寒梅和杨淑华。
她疑惑地问了问：“其他人呢？”
杨淑华听到没有理，扭头看向其他地方。
旁边的周寒梅柔和地说：“张知青她们去干活了。”
贺羡秋点头：“这样啊。”
跟这两位女知青不熟，贺羡秋就回了宿舍。
现在宿舍就只有贺羡秋一个人，她从床尾拿了行李箱打开，女配的行李箱一个是生活用品和零食，另一个是装的衣服。
今天人太多太杂了，她也就打开看了看，但不敢开专门放贵重物品的小盒子，毕竟财不外露。
现在其他人都没有在宿舍，贺羡秋的床又在最里面的角落，如果有人进来了也不一定看得见，她这才敢打开。
拿了系在脖子的钥匙，贺羡秋打开小盒子，小盒子做工精细漂亮，里面弄了两个夹层，第一层放了三百块和各种票劵，第二层放了七百块和大额票劵。
女配是个小富婆呢，她家里人应该很疼她，给了她那么多钱和票劵，她记得现在的物价很低，一千块不是小数目。
贺羡秋拿出了五十还有一些票劵放在一个小荷包里就锁上了。
说实话她拿钱的时候有些挣微妙和挣扎，她觉得这些不是她的钱，但她现在又成了女配，可如果她不拿这些钱她估计得饿死。
所以贺羡秋最终还是拿了，因为她身无分文。
贺羡秋把行李箱放回有原处，拿了盆桶出去，今天坐了一天的牛车，她身上都是灰尘，她要去烧水洗澡。
厨房里，贺羡秋看着灶台陷入了沉思，只有一口锅，所以厨房和洗澡都要用同一个锅……
锅表面有油脂，贺羡秋只能拿下来刷，刷了好多遍，她这才放心热水洗澡，但每天刷锅也不是办法，她得买个锅回来专门热水。
贺羡秋蹲在灶台旁边，她拿着火柴点燃木柴，但只冒出了滚滚浓烟就灭了。
她在旁边浓烟被呛得不行，一直在咳嗽，眼睛都睁不开。
离灶台远了一些，她酸涩的眼睛眨了眨流出生理盐水，她拿方巾擦了擦这才能睁开双眼。
但这回她学聪明了，先拿木屑放在其他木头上面，拿柴火点燃，这回终于烧了。
贺羡秋有些惊喜，白皙漂亮的脸蛋露出笑容，她第二次就成功了，满满的成就感。
这让她在乡下生活有了一丝信心，至少她不完全是废物，虽然她不会但她可以学。
贺羡秋热了一大锅水，够好几个人洗了，她就在旁边时不时地方一些柴火进去。
等水热好了，贺羡秋拍拍裙子，扛着半桶热水一颠一颠地进了洗澡棚，又拿着盆一点一点把冷水放进去。
来回折腾她终于把澡给洗了，顺便又洗了个头。
等洗干净了，瞬间觉得搬水都不算什么了，毕竟现在乡下就这条件。
贺羡秋洗完澡回宿舍，没一会儿就有人在外面喊，新来的知青们过来领粮。
贺羡秋一出门就看到早上来接她们的生产队长林建设。
对方温和地对所有人说：“跟我过来。”
贺羡秋几人就跟着过去了，到了放粮的地方，林建设指着几袋粮食，“粮食女知青一百斤，男知青一百五十斤，自己想办法带回去。这是你们这几个月的粮食，一直到年后分粮。”
贺羡秋思索怎么扛回去，毕竟一百斤也不是很轻松，就她这小身板没几次来回她搬不完全部。
旁边的杨淑华却觉得她是来农村建设的，不是来干重活的，不满地囔囔道：“我是来建设农村的，又不是来干活的。”
一听旁边的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在旁边小声说话。
“对啊，我是来建设农村的，又不是来干活的。”
“建设农村，不应该是这样。”
贺羡秋听得直皱眉，这些人怕是把不要得罪村里人给忘了，一来就得罪队长。
再说粮食本来就应该自己想办法搬回去，也不知道他们扯什么。
贺羡秋抬眼看向这位林队长，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语气却变淡了：“农村除了干农活还有什么？再说你们不干活没有工分你们又吃什么？现在给你们的粮食都还是队里白给的，你们什么都不干来乡下做什么？”
“还有我还没给你们安排活呢，你们就开始瞎囔囔了，要不然我打报告送你们回去吧，队里也不需要那么多知青。”
一听打报告，刚刚出声的人都不敢吱声了，打报告还得了，一看就是他们知青的问题，回去不会有好果子吃。
见知青们都不出声了，林建设这才满意些，“粮食自个想办法带回去，我就不多说了，明天还要给你们安排活儿。”
知青就是屁事多，大部分知青还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他们乡下人。
说着他也不理知青们什么看法了，背着手就走了，独留贺羡秋他们几个站在原地。
贺羡秋看着这些粮食犯愁，又听到杨淑华盛气凌人地对男知青们说：“你们男知青力气大些，帮我搬回去吧。”
男知青自然是不乐意的，他们自个的都还不知道怎么办，谁会去搬其他人的。
“我们自个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说着几位男知青也不在理她，一起扛着一大麻袋粮食走。
杨淑华气的骂道：“这些男知青真是小气。”
贺羡秋无语，真想问问这位姑娘，是怎么做到那么理直气壮的让非亲非故的陌生人给她做事的。
贺羡秋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分批带粮食回去的袋子，想着要去哪里找找的时候，看到跟她们隔得远远，边走边打量她们的几个十一二岁少年，她眼前一亮。
贺羡秋向他们招招手：“小朋友你们过来一下。”
几个小少年看见她的动作了，但没有过去，似乎疑惑她这是要干什么。
贺羡秋见他们都不过来，就朝他们走过去。
几个少年看着贺羡秋，警惕地说：“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贺羡秋笑了笑，露出小虎牙：“姐姐想让你们帮个忙。”说着她指向那麻袋粮食，“一会有报酬，每人三颗大白兔糖。”
少年们面面相觑，犹豫了下问，“不骗人？”
贺羡秋点点头：“不骗人。”
“那行。”
贺羡秋指挥他们提着麻袋，走去知青点。
几个少年干农活习惯了，也不觉得这麻袋重，很稳地提到了知青点。
贺羡秋让他们提到厨房里，等都出来了，她关厨房门。
贺羡秋看向他们：“谢谢啦，稍等一下姐姐去拿糖。”
说着她就快速地往宿舍走，过了几分钟贺羡秋拿着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出来分给他们。
“四个人，每个人三颗。”
贺羡秋把糖分给他们，他们特别珍惜地放在口袋里，这才离开知青点。
贺羡秋回知青点了，其他两位女知青还在存放粮食点。
杨淑华对于贺羡秋叫几个乡下野孩子搬东西也不带上她们很不满。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心肝是黑的，叫人搬回去了也不带带我们两个。”
周寒梅在旁边笑笑不说话，她似乎也有些认同杨淑华说的话。
杨淑华一看到刚刚搬贺羡秋搬东西的几个乡下孩子，眼睛里闪过嫌弃，但还是清清嗓子喊：“那几个过来帮我搬一下。”
几个少年问：“那你给我们什么报酬？”
“每人一颗水果糖。”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离那几个少年几步，似乎很嫌弃。
几个少年也不是瞎的，看出这是在嫌弃他们乡下人，当即说：“我们不帮了。”
说着几个人就赶紧离开，这女知青明显就是嫌弃他们，他们也不稀罕这水果糖了，再说刚刚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知青给了他们每人三颗大白兔奶糖，谁还看得上这一颗糖。
杨淑华不高兴道：“给他们糖还不要，果然乡下人就是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