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文明

    博士感叹道：“愚昧和进步混杂不清循环往复，百转千折多么美。多么令人，怀念。你们泰拉似乎重新回到了正轨步入启蒙。”

    “何以定义‘愚昧’？又如何证明“启蒙”的进步？在我看来，这些都是我们文明的一部分。”特蕾西娅说道。

    “但你引导我看到的他们大多与你们的种族大相径庭。”

    “征服者和被征服者，在文明的演变中都已经被这片大地烙印上无法磨灭的痕迹为了生存，我坚信最终所有的分歧都将被统一，所有的族群都将融为一体。”

    “在我所看向的未来，整片大地终将成为一个整体。”特蕾西娅说道。

    “振奋人心的信念很了不起。我能感觉到，你热爱这片大地。不论歧视、战争或是灾难你所爱的都早已超脱了单一的个体或族群。”博士说道。

    “但当你超越了你身处文明的极限时没有人能理解你的爱。反而，他们会憎恶你。”

    特蕾西娅笑着看向夜恒：“这些话，夜恒曾经也问过我。”

    “那你有想清楚，走到你所期盼的未来要经历什么？”博士看向夜恒，“你亦是文明的先行者，可我看不透你。”

    “文明的先行者吗”夜恒看向自己的双手，在他的眼中，他的双手沾满了所谓先行者的鲜血。

    “如果这是必经之路，我会欣然接受。”特蕾西娅注意到了夜恒的眼神，她虽然感知不到夜恒的情绪，但是她能看出来，“夜恒？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夜恒眼中的幻觉已经越来越多了，但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只是想起自己过去的一些经历。”

    “特蕾西娅。一个泰拉人。难怪凯尔希信任你。她不惜冒险唤醒我，也想要帮助你。是啊。总有这样的人，在每一个时代迎来终点的时刻，会试着力挽狂澜。”

    “但绝大多数时候，故事的结局并不美好。”博士说道。

    “但总会有人拼尽全力，让故事走向一个美好的结局。”夜恒说道，“我对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永远持乐观态度。”

    “是啊，所以，我很敬佩你。”博士说道，“毕竟某种程度上，你与我所熟识的一些人极为相似。我已经无法与他们重聚”

    博士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也许我还需要些时间整理思绪。但无妨。我想我应该先听听你们的想法。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博士。你需要休息。”凯尔希说道。

    “没关系。凯尔希，她真的带给我很多的惊喜，也留给我更多的困难。抱歉是‘困惑’。我对萨卡兹的语言，还没有完全熟悉。”

    “她让我看到很多意料之外的东西。你也从她身上看到了许多吧。”

    凯尔希说道：“我与她为敌，与她相识，理解她的愿望，敬畏她的责任那顶黑色的王冠与特蕾西娅分享了其所背负的悠久历史与见闻，她也逐渐拥有了非他人所能企及的远见。”

    “我想，也许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和她一起，和巴别塔一起，和泰拉一起。”

    博士补充了一句：“‘和泰拉一起’。你现在是属于‘这片大地’的凯尔希了。”

    “我也希望你能同我们前行。”

    “嗯我很羡慕你，也相信你，凯尔希。但我只是一个研究者，或许我能帮上的忙，并没有你们所期盼的那么多。”

    特蕾西娅说道：“矿石病，天灾，我们束手无策的灾难给这片大地带来了诸多苦难而泰拉的科技几乎完全建立在源石的基础上。”

    “能源的争夺、感染者歧视、战争和种族间的隔阂都在更进一步地撕扯这片土地我们努力过，但是收效甚微因为我们对源石一无所知。我们对这片大地一无所知。”

    “嗯，而我并不擅长研究。即使我拥有着不少不属于这片大地的见闻。”夜恒补充道。

    特蕾西娅向夜恒点点头：“天空和海洋究竟发生了什么？古老的遗迹究竟从何而来？我们又是如何诞生？我们希望你能为我们找出一个答案。”

    “其中一部分，我想凯尔希已经与你分享过了。而关于源石，很可惜，现在的我无法给出答案。至少不是全部。我苏醒时试图读取源石进展的日志，但很奇怪，一无所获。”

    “而你带领我对泰拉的一瞥让我产生了更多的困惑。如今源石的发展并不完全符合想象，我需要一些时间。”

    “我需要自己去探索这片大地如今的样貌，了解源石对文化、生命以及环境具体造成了何等的影响。”

    “这或许会花上几年，甚至更久更何况，在耗费了庞大的精力后，你们也许会得到一个绝望的回答。”

    “我曾向人许下承诺，现在看来，也许留给我，或是留给她的只有遗憾。所以我不会轻言许诺，凯尔希。请原谅”

    凯尔希说道：“那么，我们等你。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巴别塔会坚持到你归来的那天，博士。”

    “谢谢。那么抱歉我感到了一点饥饿。我通过prts看到，本舰是有临时食堂的”

    特蕾西娅说道：“确实有，不过可能有点杂乱，不如我带你——”

    “不了，谢谢，特蕾西娅。这里对我来说，也有着特别的意义。就让我一个人慢慢走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