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记忆浮现
“我很想当师尊的徒弟,很久之前就想了……”江未眠眼底泛了些许泪意“我想对师尊好,想让师尊教我仙术……”
“想要一直跟在师尊后面。”
“想要看着师尊。”
“想要抱抱师尊”
“想要保护师尊。”
“想要师尊能一直一直陪我。”江未眠眸光闪动,心跳得有些慢还有些生疼。
他看着沈兰亭无动于衷的冰冷模样,眼底又开始没有了任何感情,那种隐隐的心痛瞬间席卷全身。
“想要师尊……”想要你一直一直都在……这些话堵在喉咙处,怎么都说不出口,憋得心慌,憋得眼眶渐渐湿润。
沈兰亭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江未眠,那湿润的眼底有着他看不懂的情愫和难过,难过得他也跟着心脏不适,呼吸加快,手腕处的枷咒泛起淡淡红光,烫得吓人。
觉察异样的沈兰亭赶忙调整呼吸,快速将左手背于身后。
“师尊,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陪你,照顾你好不好?”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脸颊,留下一道曲折的水线。
“你该换身衣裳。”冰凉的语气,淡淡的簌离感,沈兰亭背过身去,慢步往内屋走。
为什么?
他会觉得心疼?
沈兰亭内心很迷惘。
江未眠隐忍着泪在眼眶里打转,脑子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师尊……”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声音哽咽,强忍着,压抑着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沈兰亭不懂,为何明明是第一次相遇,明明是第一次相见,他却为何对这件事如此执着?
七扇祥云图案的青玉屏风,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阻隔了身后那一道哀凉,炙热的视线。
香炉不时飘来一阵紫檀熏香,幽静而美好。
他的眼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情意深不可量,偏偏自己又不自知而伤了人也伤了自己。
沈兰亭观摩着左手腕处异常滚烫的枷咒,微微蹙眉。
方才如此大的波动…是因为他?
沈兰亭冷淡的目光隔着青玉屏风的缝隙,锁定了在了江未眠身上。
那时,他碰到枷咒了…
“师尊……”可怜嗓音再一次响起,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却都瞧不清楚那人的脸,他想要努力瞧清时,头便炸裂般疼痛开来。
“兰亭…喜…”
疼。
好疼。
你是谁?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脑海中那张带有笑意的脸始终模糊不清。
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网住他所有情绪,疼痛的窒息感直达心脏,太阳穴一阵隐隐作痛,不肯摆休。
枷咒越发滚烫起来连带着后背的封印也即将要破碎开来。
“师尊。”不知何时江未眠站在自己面前,眼巴巴又目露心疼的看着自己。
“嗯。”脑海中的那些画面突然间停止,蓝眸轻轻的瞥过他担忧的面容。
心脏难受得还在不停的跳动,额角浸出细小汗珠。
“师尊,休息会。”江未眠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疯狂徘徊、疼痛加剧般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看着沈兰亭难受极了却还是强忍着不坑一声,那内疚,懊悔,无一不化作利刃重重的砍在他心头上,那绵长的疼痛感稳坐心头上,遍布全身,经久不散。
沈兰亭挪动了一下脚步,心头的疼痛感便加剧,几乎让他快要晕厥。
“师尊。”慌忙将人接住。
沈兰亭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冲击得几欲晕厥,他倚在江未眠肩处,久久无法回神。
为何?这个味道他如此熟悉?沈兰亭眉头紧锁,头疼的像要炸开一样。
“你…你是谁?”他脸色苍白,薄唇轻抿,靠在他肩上,身体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手紧紧的抓住胸前衣襟,强忍着内心无法言喻的痛苦。
江未眠不知如何回答,空咽一口唾液,无法开口解释,奕无从下手。
“师尊,我是你徒弟,你累了,休息会。”揽住他的腰,轻言细语的在他耳边轻念了几句话。
“你…是谁?”泛红眼尾浸出泪水。
迷惘失神的眼眸显出他内心极度的不安,那哀痛不以的凄惨模样让他的心狠狠地颤悠了下。
是谁?
沈兰亭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长睫轻颤几下,困意深深袭来,当他还想在问些什么的,江未眠便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喃一句话,他便闭上双眼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江未眠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心疼,后悔像怪物一般吞噬着他的心,使他体内崩发出强烈的情感,站立难安。
那揽住他腰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许久,屋内才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青瓦间又响起那如敲击青铜乐器般的悦耳响音。
沈兰亭平躺在柔软的暖玉榻上,他呼吸浅浅,眉头紧蹙,弯翘的睫毛些许颤抖着,他睡得很不安稳,手指攥紧了被角,如墨的长发静静流淌在肩边枕侧。
目光分毫都不想离开他的脸庞,他还是如记忆中一样的,十指相扣,灵力化作一股股暖流涌进他的体内。
“师尊,你也就睡着了才可爱些。”抚上他的脸庞,拇指划过他紧蹙的眉头。
沈兰亭平日里的冷竣似乎尽数卸去,睡得极其不安稳的他,紧紧握住他的手,也许是感受到一股股纯和又带有暖意灵力的关系,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兰亭,兰亭!我该如何是好?只见江未眠缓缓蹲下身来,低下头将脸颊紧紧的贴在沈长亭手心处,闭上双眼不让外人窥视眼底神情。
是暖的。
手心是暖的,真好。
一个吻落在黑色的枷咒上。
师尊,兰亭。
此刻的沈兰亭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姿态反倒更为动人心弦,那时他不顾他的意愿总喜欢拉着他睡下午觉。
或掐着他柔韧的细腰共赴一番云雨,瞧他脸颊泛起诱人红晕,时不时闷哼上一声。
或逼着他唤上自己一声未眠。
或一遍遍在他白皙身上留下独属自己的斑斑红痕。
是啊。
那是,以前了。
窗外,吱鸣鸟叫,人却不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