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爽
黎晚音真是人都傻了。
看看这位大少爷的扑克脸,说话的字里行间竟然还透出一种莫名的委屈,居然说她“抛弃”他?她何德何能敢“抛弃”堂堂的霍家大少?
黎晚音嘴角抽了两下,此刻她内心深处不禁生出了一个疑虑,觉得这位爷的小学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她为自己争取合情合理的权益,怎么就能跟“抛弃他”扯上关系?
卧室内一时鸦雀无声,只有落地钟的摆钟滴答答作响,提示时间正在分秒流逝。
霍齐琛身姿懒散地靠坐在床头,漆黑狭长的眸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的黎晚音,脸色沉沉的,薄唇微抿,看起来依然是满脸的不爽。仿佛她对他提出那两个要求是犯了什么罄竹难书的滔天大罪。
黎晚音原地僵滞了几秒钟后,终于被惊得噗嗤一声,匪夷所思地笑了:“霍总,您没事儿吧?我只是想多一点自己单独创作的空间,怎么就是‘抛弃’您了?”
霍齐琛冷着脸道:“你说你最近短剧的数据下滑,是因为质量下降,而质量下降是因为我。没有任何事实依据做支撑,这个逻辑本身就不成立。”
黎晚音捏了下太阳穴,苦口婆心道:“这确实只是我个人的推测,没什么真凭实据,但是我最近很累没休息好总是铁一样的事实吧!我是个编导,写剧本全靠一副脑子,前一晚睡没睡够,我第二天一整天脑子都是迷糊的,写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有多好,我只是想多一点休息时间多一点写作空间,这有错吗?”
黎晚音才是真委屈,他一到晚上就变着花样折腾她,自己身体好倒是半点儿不受影响,却搞得她每天白天两股战战精神萎靡,连剧本都没办法好好写,现在她平心静气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他非但不理解,还倒打一耙,直接给她扣个“抛弃他”的大罪名,实在是太过分了!
心里这么琢磨着,黎晚音不禁越想越悲愤,越想越意志坚定,暗自拳头一捏,郑重地下定决心——为了她的身心健康和事业前途,今晚这个谈判她必定半步不让!
黎晚音这头的心态越挫越勇,那头的霍家大少爷倒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扑克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和想法。
过了大约两秒钟,霍齐琛终于薄唇微启吐出了一行字,给出了针对她刚才那番长篇大论的回音。
霍齐琛轻嗤了声,语带轻讽和打趣儿意味地说:“作品质量下降,黎老师不反思自己,思考自己是不是没有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反而责怪霍某‘男颜祸水’祸害了你,还挺会给自己开脱。”
黎晚音被呛了下,瞪大了眼睛,正想出声反驳什么,霍齐琛又风轻云淡地打断了她,续道:“古有红颜祸水倾覆朝纲之说,事实却是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顶罪。黎老师这种行为,跟历史上那些昏聩无能,只敢把所有罪责推给宠妃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黎晚音:……
一时间,黎晚音被霍齐琛噎得哑口无言。她眯了眯眼睛,深沉地注视着他,注视了差不多五秒钟后,抬起双手鼓起掌来,拍案叫绝——绝,太绝了。
看看什么叫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什么叫罔顾事实颠倒黑白,什么叫没脸没皮下流无耻,这些所有成语在此刻都具象化地呈现在眼前!
这狗东西居然把她比成昏聩无能的昏君,把自己比喻成无辜可怜又长相超美的柔弱宠妃,这波是非颠倒的拉踩还能再无耻一点吗?脸皮比铁皮还厚!
黎晚音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熊熊怒火从她心底深处烧起来,窜上了头,烧断了理智也烧穿了她一直以来压抑忍耐的温顺,心想:对待这种无耻之徒,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没有必要再跟他谈江湖道义,所谓以暴制暴,直接打一架算了。
不要脸的狗东西,大不了同归于尽,纳命来!
如是思索着,黎晚音全身气血都一股脑冲上了头,管他是不是霍家的大少爷,管他是不是她的顶头大boss执掌她的生杀大权,她只知道自己憋屈死了,再不痛扁他一顿,她会气到乳腺结节。
黎晚音心里种种情绪复杂混乱地交织着,已经做好了为打倒帝国主义
舍身成仁的准备。定下心神后,她便朝霍齐琛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用前二十六年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好的,你的想法我了解了,稍等我几秒钟。”
霍齐琛挑了下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继续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等。
只见这小女人先是朝自己柔柔一笑,之后便低下了头,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似乎在床上寻找着什么。
霍齐琛见状,随口问她:“找什么呢。”
“找武器。”黎晚音头也不抬地回答。
霍齐琛眉头再抬高几分,神色间露出几分疑惑。
床上毕竟空间有限,黎晚音一时半会儿没找到其他趁手的东西,只好随手抄起旁边的大枕头,手掌拍两下,试试软硬。她脸上依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边试枕头边柔声对霍齐琛道,“霍总,你看这枕头怎么样,适合拿来揍人吗?”
霍齐琛不知道她无端端的怎么会问这个,也没多想,垂了眸随手在那个枕头上敲了两下,散漫地说:“这枕头是上个月李管家刚买的,到手之后我只拿来睡过觉,没打过人,不知道。”
黎晚音闻声,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抬起来,朝他眨巴了两下,非常诚恳并且温和地问:“那你想不想试一试?”
霍齐琛略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这个问句是想表达什么意思,眼前忽然闪过一阵黑影,紧接着,那个纯黑色的金色软枕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正中他脸。
霍齐琛:……
和上回在泳池里挨耳光的情景如出一辙,霍齐琛根本没想到这小女人敢突然抄起枕头往他脸上砸,略微怔了怔。而就在他怔忡出神的这阵功夫,那枚枕头便以雨点落地似的砸下来,逮着他就是一顿粗暴狂揍。
“昏君是吧?宠妃是吧?你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黎晚音这会儿气得头都发昏,抄起枕头便对霍齐琛一顿狂扁,嘴里还气呼呼地骂着,“就你可怜就你无辜就你是白莲花,我平时被你那样压榨欺负,只是想多一点独处的时间都要被你倒打一耙各种内涵,就你懂历史是吧,就你会说话是吧,就你占理是吧!”
黎晚音越打越用力,把这些夜里的憋屈和窝火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枕头毕竟柔软,她即使用尽了全力也不疼,霍齐琛本来还耐着性子打不还手,想着等她出出气也就过了。可一连挨了两三分钟,竟见这抽风的小女人非但没有停手的架势,竟然还趁他没防备,一把将他给推倒在了床上,然后纤白的长腿分开一跨,直接坐到了他身上来。
不知死活地坐到了他身上来。
黎晚音这下是直接骑到了霍齐琛身上,抓住枕头继续用力往他脸上身上砸,怒目骂道:“让你天天说骚话调戏我,让你天天把我摁床上折磨我,我可告诉你,我这不叫家暴,我这叫替天行道,代表月亮消灭你这个大祸害!”
霍齐琛:……
忽地,霍齐琛微拧眉,呲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打就打,骂就骂,纤软馨香的身子还非得扭个不停,一个劲就往他紧实的腹肌底下蹭。霍齐琛让她蹭了两下便有点受不了了,全身血液都往一处汇集过去,眨眼功夫就跟石头似的。
没一会儿,霍齐琛眯了眯眼睛,忽然抬手一把将金丝软枕从她手里夺去,随手丢旁边,接着便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往下一拽,一个翻身便将她狠狠摁在了身下。
两人之间的位置瞬间变换,从最初的她上他下,变成了他上她下。
黎晚音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眼睫颤动个不停,一抬眸就看见男人眼底安涛汹涌的欲色。
扑通扑通,她心跳猛地加快,血液大量涌上脸,整副身子都隐隐发起烫来。
“想着不还手让你打两下,结果你不知道见好就收,还越来越起劲,嗯?黎晚音,你好大的能耐,好大的出息。”
“……枕头,”黎晚音怂了,结巴地为自己找理由,“枕头本来就是软的,打在你身上又不会真的痛,你干嘛这么生气,我跟你开玩笑闹着玩儿。”
“又闹着玩儿?”霍齐琛沉声,“上回还没被玩够?”
黎晚音:……
黎晚音忍不住蹙眉,羞耻地驳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闭嘴。”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霍齐琛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往下滑,“实话告诉你吧,你提的那些条件其实都很合情理,我也应该同意,支持你的事业你的工作,道理都明白,可我就是不愿意,非常非常不爽。”
他说话的同时,修长指节已撩起她的冬裙裙摆,往里一探,摸到厚款的丝袜,嫌碍事,刺啦一声直接撕得稀巴烂。
凉意钻进腿心,黎晚音吓得惊呼出声,白皙的小脸蓦地涨红一片,下意识并拢了双腿想要保护自己。
“每分钟每秒钟都在想你,晚上做梦都是你的样子,好不容易晚上下了班能待一起。”霍齐琛自嘲地弯唇,低头狠狠在她细腻锁骨上咬了口,“你自己说,我怎么给你独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