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地平线后的相识（23）
第181章 地平线后的相识（23）
在伊森三人达到巴西的第二天傍晚，一辆巴西当地产的agrale野牛吉普车穿行在乡间的狭窄公路中。
野牛可以理解为jeep的巴西本地化版本，装配工艺实在不怎么样，汽车加速时玻璃会发出晃动的声响。
“前方不远就是奥里宗蒂纳。”开车的迪尔森吹着口哨，他被伊森拉过来作为向导兼翻译，作为3w美元换取联系方式的补偿。迪尔森一开始不大乐意，不过随着伊森表示正考虑从他这里引进其他年轻模特之后，欣然同意前往。
此地身处于是巴西的最南端的南里奥格兰德州，四野皆是大片的农田，种着绿油油的蔬菜，在公路上偶尔能看到拖拉机和牛粪。
“怪不得叫地平线。”坐在伊森身边的丽莎下意识道，一路走来她被晃的七荤八素。
奥里宗蒂纳的词根显然是地平线，这个名称现在看来尤为贴合，因为不管朝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远方的地平线。
大平原，沃土，适合耕种。想来这里的农场主不会穷到哪去。
所谓的城镇不过是一堆更密集的建筑罢了，这一幕伊森多少有些习惯，某种意义上而言，这里和阿拉巴马还挺像。这个人口只有1万7千，街道上甚至没有红绿灯的小镇中最庞大的建筑，不出意外也是教堂。
伊森看到了放学的孩童正在道路边玩耍，老人们坐在家门口闲聊，能够感觉到这里悠闲的生活气息。
最终车辆进入小镇中一处宽阔的院落，建筑外围贴着白色的瓷砖，上面画着精美的图案，一进来还能看到院落里的游泳池。
伊森等人下车，迪尔森操着一口巴西葡语，和一对中年男女拥抱。
这二位就是吉赛尔邦辰的父母，从外表上看倒并不算多么出众，身材都有些发福，丢人堆里毫不起眼的那种。
而等伊森看向二人身后，发现那里站着一排年轻女孩……
“跟你们几个介绍一下，这位是吉赛尔的孪生姐姐，帕特里西亚，她比吉赛尔年长……五分钟。”迪尔森指着最左边的那个。
因为是异卵双胞胎，她与吉赛尔倒是并不相像，是圆脸。
迪尔森依次介绍，拉奎尔，格拉齐埃拉，加布里埃拉，以及年纪最小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拉斐拉。
让伊森颇为意外的是，除了老大拉奎尔比较胖，身材和母亲差不多以外，剩下的三个姐姐一个妹妹都模样都相对出众，尤其是年纪最小的拉斐拉，五官齐整，皮肤白皙，已经是个小美人坯子。
众人正说着，就听到院落内传来声音。
“os convidados já chegaram”
是句葡语。
伊森转过头，看到了今年十六岁零两个月的吉赛尔·邦辰。
与后来印象所不同的是，如今的吉赛尔邦辰并非是小麦肤色，而是纯粹的奶白色，肤质水水嫩嫩。
她晃荡着身子走过来，身上完全不见日后“霸气台步”的影子，完全就是一个活泼少女的状态。
而当她走过来，她身上的特点立刻凸显——她比所有亲姐妹都高，高出半个头。伊森目测跟凯瑟琳差不多。
要是学校按身高排座位，她得永远坐最后一排。
她双手覆在背后，歪着身子打量着丽莎，然后是莎拉，再之后是迪尔森，最后她将目光转向了伊森。
她直接朝伊森微笑，笑容中虽然带着几分腼腆，更多的则是示好。
接着吉赛尔就稍稍低头，和姐姐妹妹嘀咕起来。
另一边，迪尔森和吉赛尔的父母还在交流，似乎是迪尔森谈及了伊森的身份，她的父母朝伊森走过来，嘴里念叨着几个德语人名。
伊森摇头，表示听不懂。
吉赛尔的母亲立刻抱住了伊森，不断拍打伊森的肩膀，一副见到亲人的关切模样。
“对上了，吉赛尔的母亲瓦尔迪尔有一支表亲在19世纪末移民到了新英格兰地区……姓氏虽然对不上，但那是你的曾祖父或者曾曾祖父。”迪尔森现场翻译。
吉赛尔的父亲瓦尼亚更是直接从屋里拿出一张有些斑驳的老照片，由于年代久远和当时拍摄技术限制，看起来非常模糊，仅仅能看出脸型与伊森有些许相同。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吉赛尔的父母似乎忘记思索伊森是如何找上门来。
而伊森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吉赛尔一家的远房表亲。
站在一旁的丽莎和莎拉对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伊森等人被吉赛尔一家热情的招呼进入房间，迪尔森也趁着这个时候切入正题。
几个姐妹听罢，立刻看向了最为高挑的吉赛尔。
吉赛尔自己则是惊呼一声葡语，除了略显惊讶以外，看不出别的想法。
“吉赛尔说，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成为职业模特。”迪尔森翻译道。
吉赛尔的父母则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伊森现场编纂出了一个全新的故事版本。
“我和母亲的朋友来到巴西游玩。”伊森指了指身边二人。
“刚好她们涉及模特业务，通过名单，找到了邦辰这个姓氏的后人，我回想起母亲曾经说起，祖先有一支血脉来到南美定居，就找过来看看，总而言之非常巧合。”
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而且“邦辰”这个姓氏，不管在德国国内，还是在外面的德裔中都非常罕见，加起来拥有这个姓式的人不超过三千名，通过姓氏认亲完全有可能。
“这种巧合也算是冥冥中上帝的安排，我觉得吉赛尔本身也非常适合作为模特，又是亲人，她会得到非常妥善的照顾，另外我身边这位可是培养出知名模特的莎拉·道格拉斯女士……”伊森开始详细谈及莎拉在培养模特方面是多么优秀。
迪尔森又添油加醋的一阵翻译，就差直说“你女儿签约后必定能成为跟凯特摩丝一样全球知名的模特”一年赚个大几百万美元不在话下。
吉赛尔的父母看着莎拉和丽莎，瞧着二人高档面料剪裁别致雍容华贵得体大方的打扮，也能看出这俩不是一般人。外加上迪尔森又详细介绍了一下凯特摩丝，多少感觉到了两人的实力。
夫妻二人一阵合计，最后招手将吉赛尔走过来。
吉赛尔默默走过来，扣着手指，显然有些紧张。
丽莎·道格拉斯这时则招招手，让吉赛尔不断靠近，直至站在她面前。
此时伊森和吉赛尔相隔不到一米，坐在沙发上的伊森抬头，发现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也正低着头看着自己，她抿着嘴，大眼睛看着伊森，既是为了缓解压力，也是对伊森感觉到好奇。
莎拉·道格拉斯则像是个体检医生般，拉拉吉赛尔的胳膊，手量了量吉赛尔的腰，又比划了下身高，接着点点头。
“这是上帝的赏赐，她生来就是做模特的料。”伊森道。
莎拉却道：“哪个一流模特的身材会差？而且瞧她的动作，就像一只需要时刻栓缰绳的小母马驹，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她得从头开始学习形体和台步。还有语言问题，再考虑到她的年龄……我反倒觉得她的妹妹更加合适。”
莎拉望着只有十一二岁的拉斐拉。
要是只比脸蛋，拉斐拉还真是这个家里最夺目的。当然吉赛尔也不差，此时也算是吉赛尔人生中的颜值巅峰。
“她的孪生姐姐也不错。”丽莎则跟着提议。
相比于活泼好动的妹妹，姐姐帕特里西亚明显性格更加内敛。
伊森倒是万万没想到，后来的世界第一名模站在二人面前居然会得到这幅评价，显然即便是莎拉道格拉斯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再考虑到她挑人的眼光，从凯特模特的病态美学，到安雅·泰勒-乔伊的宽眼距，卡拉·迪瓦伊的粗眉，哪个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相貌，这么一想，她对吉赛尔这种“王道美女”看不上眼也正常。
至于丽莎……她那是在挑演员。
伊森连忙道：“大错特错，她的价值大到无法估量。”
吉娘娘巅峰时期在模特界的统治力可比小李子在演员圈子里的统治力大得多。
和吉赛尔父母坐在一起的迪尔森这才发现，两个大佬居然在听这个年轻人的安排，一开始他只觉得伊森是两人中某一人的……小奶狗，现在才发现，这不是奶狗，这是一头狼！
“至于其他人。”伊森看向吉赛尔的姐妹。
“伱们想签下她们也行，前提是人家父母愿意，无论如何，首要目标是这个高个姑娘，其他都是次要问题。”
由于双方语言不通，伊森也就说的比较露骨。
“又不是你培养这些人……”莎拉嘟囔。
她主导训练的模特，比伊森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还多了十倍，只觉得伊森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就在局面陷入僵局之时，吉赛尔却突然指着伊森发问。
“她问伊森是不是模特。”迪尔森道。
伊森摇摇头。
“橄榄球运动员。”
这句话吉赛尔倒是听懂了。
“橄榄球运动员？”她低声重复。因为母语是葡语和德语的关系，她的英文发音算不上标准，甚至可以说带了一点咖喱味。
如果硬要说身材容貌皆无敌的吉赛尔有什么缺点的话，大概就是她的声线，她的声音听起来比较粗。刚出道时，这副鼻音厚重的口音还真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后来才有所改善。
在得到伊森的肯定后，她指了指自己，做了个排球中垫球的手势。
这个身高，在学校中肯定也是鹤立鸡群，不去打排球或者篮球的确有些屈才。
事实上，她从小到大的目标一直是成为巴西国家队女排队员。
可以说她有体育基因存在，要不然也不会和某位橄榄球运动员走入婚姻殿堂。
而此刻，她根植于dna中的喜好被打开。
“good。”她朝伊森比出大拇指。
两人连说带比划，开始跨语言交流。
莎拉和丽莎见状不禁摇头，这哪是搜罗模特苗子，这分明就是来找女友。
伊森多半是之前不知道在哪认识这个姑娘，拉着自己跟莎拉追到巴西。错不了，多半是因为排球这个媒介，比如某些国际的排球队交流。丽莎揣测起来。
事情没谈拢，双方都还需要考虑，吉赛尔的父母提议晚上让四人留宿。
吉赛尔家的农场占地广阔，乡间的别墅房间有许多，多住四个绰绰有余。
晚上，吉赛尔的父亲制作了德国风味大餐，大多是熏肉香肠一类。
闲谈中，伊森了解到了吉赛尔家庭的更多信息，吉赛尔的祖父曾经是当地的市长，家中较为阔绰，吉赛尔的父亲算是“入赘”，连他的姓氏都随了妻子，冠姓邦辰。曾经是一名银行职员，现在退休。
几个女儿也都是随的母姓，家里的事务也都是母亲说了算。她是一位社会学者兼作家，在巴西出版了多本图书。
众所周知，女儿都随妈，吉赛尔的母亲这么强势，吉赛尔又是外向的性格，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饭桌上吉赛尔的母亲看着大快朵颐的伊森，倒是会心一笑。
她生了五个全是女儿，并未有儿子，而伊森这个年纪，又是亲戚，多少让她生出几分亲切。
晚餐后，几个女儿各忙各的，收拾的收拾，打扫的打扫，吉赛尔则跑了出去，临走时还额外看了一眼伊森。
当然，并非叫伊森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她就时不时看向伊森。
虽然伊森没受到邀请，但这并不影响他主动跟着出去，刚出来就看到吉赛尔正在屋檐下换上了一双夹脚拖鞋，接着扁起牛仔裤裤腿。
“人吃饭，猪吃饭，一起。”她见伊森出来，笑着发出邀请，朝伊森摆摆手。
只是这个邀请有些有点怪异……
很快，伊森就发现她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吉赛尔拎着个泔水桶，真带伊森来到了猪圈。
她打开灯，用塑料勺舀着泔水，一边嘴里嘬嘬发出声音，一边倾倒，动作熟练且利索。
伊森站在一边，微微摇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吉赛尔邦辰会在时常在家喂猪呢？
瞧着始终站在一边的伊森，吉赛尔笑起来问：“城里人？”
“洛杉矶。”
“好莱坞！”吉赛尔立刻跟着说道。
“罗密欧与朱丽叶，漂亮，悲伤。”她作势哭丧着脸，估计是不久之前看过小李子主演的那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没错，我认识那个演员，我们是好朋友。”伊森说道。
“什么？”吉赛尔嘴巴张大，一脸惊讶。
“你能帮我要签名嘛？”她立刻道，眼神中释放出光芒。
这种光芒伊森很熟悉，哪个年轻少女不追星呢。
这么一看，她前世和小李子谈恋爱那也是有原因的。
伊森想了想便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呢，他很忙，忙着谈恋爱……毕竟是我的朋友，多余的事情我不能透露，这毕竟是他的个人生活。”
他特意把话说了一半。
果然，年纪轻轻的吉赛尔上钩，开始追问起来。
于是伊森只能开口：“你可别跟其他人说，其实他之前和和自己好朋友的女友滚床单，还在聚会上和模特去停车场，你懂得。至于有没有其他事情，比如和粉丝……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每一次我见到他，都会换不同的女友。”
虽然，如今的小李子被自己截胡了个干干净净，感情生活较为凄惨。
但上一世他的确就是这么干的。假如没有自己，他依旧会这么干。
这怎么能叫污蔑呢？最多算是清算。
正义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这一刻伊森要将小李子在吉赛尔心中的地位彻底抹杀！
这盆脏水泼下去，吉赛尔立刻变得愤慨。
“坏人！”
要签名的事情倒是没听她再提起。
“不说他了，你跟我来。”她又朝伊森招手，这一次路上她随手薅了点草叶。
目的地是羊圈，吉赛尔家养了不少黑山羊，她将草叶递给伊森，让伊森体验喂羊的感觉。
随后又带着伊森去了家里的马厩。
“今天，天黑，明天，我骑马，你看。”她轻抚着马的鬃毛。
最后她带着伊森来到田地。
她蹲在田间地垄，双手托着下巴，表情安宁。
南半球此时处于春夏交替期间，夜晚温度适宜，能听到不知名的虫叫声。
“其实，我在农场待过，我上大学的地方，和这里差不多，阿拉巴马大学。”伊森跟着蹲下，缓缓开口。
“你的排球实力如何？”伊森突然问。
吉赛尔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意思大概是，有点实力，但进入巴西国家队还是不太可能。
“但你进入模特行业的话，能取得比巴西国家队多得多的成就。”伊森开始劝说。
吉赛尔没说话，开始扣手指头，估计还是在盘算。
“我在洛杉矶长大，现在在阿拉巴马上大学，在我眼里，农场有农场的繁华，城市也有城市的绚烂，你应该去外面看看。”伊森丢出一颗石子，石子投出去的距离超乎想象，甚至无法听到坠落的声音。
“我……模特，脱衣服，给所有人看。”吉赛尔嘟囔道，终于说出了心声。原来是不喜欢这样。
“身体，展示身体，工作。泳装穿过吧？”
吉赛尔点头：“但是，比泳装还要少。”
“那你就得学会拒绝，而且莎拉是我的朋友，你可以直接向她提出要求，她其实挺照顾年轻的模特，毕竟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伊森道。
举个例子，98年让吉赛尔声名大噪的那场走秀，吉赛尔到现场才被分到衣服，其中一套居然只有裤子，没上衣！换言之……虽然最后做了人体彩绘外加发梢遮掩，但也让当时的她挺难受。
这其实非常麻烦，毕竟一个新人模特不可能被单独对待。多多少少会影响吉赛尔的事业发展。
不过伊森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不当模特了呗。这种憋屈钱不挣也罢。
“真的可以吗？”吉赛尔少见得表现出忧虑。别看她现在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心里盘算着呢。
“当然可以，前提是你得足够优秀，起码……”伊森转向她。
此时的吉赛尔叉着双腿，动作多少显得随意且粗俗。
“起码你得看起来像个能摆poss的专业人士，还有英语，也得有人陪你练习，大量练习。”伊森不动声色的道。
“你的英语说得可真好。”吉赛尔感叹。
废话，我中文还说得倍儿溜呢。
“想学嘛？我教你。”伊森道。
吉赛尔咬着下嘴唇，呆呆地点头。
“你知道嘛，我认识一个模特，她在台上的风格是内敛且沉稳的，跟现在的你完全相反……”
月光下，两个人蹲在天地间，伊森跟身边的年轻女孩说起一个模特的故事……
“原来能挣那么多钱。”吉赛尔眨眨眼，好像更有动力了。
恰在此时，一道流星从夜空中划过，吉赛尔立刻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她是个有点迷信的人，会参考占卜和星象所带来的预兆。
“许的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就透露大概的方向。”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我许的愿望是让我家的猪长得更壮一些！卖出一个好价钱。”吉赛尔举起双手高喊。
伊森也只能给出：“很务实的愿望”这种评语。
只觉得现在的吉赛尔也忒接地气了。
但是转念一想，难道这个年纪不就是应该天真烂漫？如果此时的她就一副深沉敏感的状态，反而不是好事。现在这样，证明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
人总是要成长的，她才只有16岁而已，总要给些时间，不能拿自己穿越者的标准来衡量别人。
伊森想着，倒是没注意到吉赛尔脸上露出的狡黠笑容。
开玩笑，许的愿望怎么能说出来呢，这当然是现编的。
文中吉赛尔老家养猪养羊养马都是真实情况。另外她年轻时候的性格是我根据一些古早的纪录中她表现出来的状态写。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人家就是在镜头前装啊啥的，这个见仁见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