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食人族
「小鹿：林大虾，你晚上还回来吃晚饭吗？」
「顾晹：画稿通过了，不过还需要修改，晚上应该不回去吃了。」
「小鹿：好的。加油啊，林大虾！」
「顾晹：加油，加油gif」
晚上六点多钟，顾晹收到了小鹿发来的消息。
彼时他刚从李云姿家海纳府一楼的庭院转战到室内，把他背包里带来的画稿一字排开，刚准备动手。
改画。
小鹿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顾晹，你手机响了。”
忙着把庭院里的画架搬回室内的顾晹，本打算过一会闲下来再看手机，一旁帮他调配颜料的李云姿听到声响，提醒道。
顾晹这才放下手里的画架，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他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抬起头对李云姿说：“是小鹿发来的消息，问我晚上是否回家吃饭。”
“小鹿？你那个合租室友吗？”
听到顾晹提到“小鹿”，李云姿立刻想起了那天在美术馆遇到的那个和郑姊妍一般高的女孩子。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侧过头，看着顾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嗯，就是她。”
顾晹点了点头。
“说起来不知道云姿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到酒吧接我和郑姊妍，当时小鹿就在那家酒吧打工。”
“啊，我想起来了。”
李云姿恍然大悟，那个晚上顾晹给她打电话，她去酒吧接人的时候，确实是一个女服务生帮她一起把郑姊妍拖上车的。
她还奇怪，那天的那个女服务生干嘛老是看她，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小鹿大概是误会了她和顾晹以及郑姊妍三人之人之间的关系吧。
“原来小鹿就是那家酒吧的服务员啊。”
李云姿微微一笑，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她继续调配着手中的颜料，一边随口问道：“她看起来年纪很小，没想到已经出来工作了。”
“是啊，小鹿今年大四，明年上半年才毕业。”
提起小鹿，顾晹倒是毫无讳言，眼中满是赞赏。
“她那时候白天上学，晚上就去酒吧打工，挺辛苦的。”
这年头，学艺术的家里经济条件一般都不会太差。
譬如李云姿，她念大学的时候虽然偶然也会帮同学接几单外包的兼职，不过那都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画技，跟赚钱不搭边。
她想象着那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在繁忙的学业之余还要打工赚钱，这种坚韧和独立的精神让她感到敬佩。
对这个小她半轮的小女生，她不禁产生了更多的好感。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容易，要兼顾学业和工作，还要面对各种压力。”她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
顾晹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对李云姿说：“年纪小，但很懂事也很独立，比我那时候招的应届生好太多了。”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对小鹿的消息进行了回复。
“看来你很欣赏她呢。年纪虽小，但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懂事，这样的女孩子确实难得。”
李云姿手里的颜料调得差不多了，把颜料盘递给顾晹。
“还行吧。”
顾晹接过颜料盘，开始按照李云姿提过的建议修改画稿。
“只可惜我这都已经破产了，才遇到这个‘先天打工圣体’。”
他不重不轻地自嘲，算是揭过这个话题。
“顾晹，你也别太灰心了。”李云姿轻声安慰道，“破产只是暂时的，你有才华有能力，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的。”
顾晹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头继续改画。
越有能力的人，哪怕他表面上很谦逊，他的内心往往住着一头骄傲的雄狮。
李云姿看着顾晹低头改画的侧脸，她理解他的沉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聊起顾晹手上的画作来。
“顾晹，过几天画展，你要不要来现场看看？”
顾晹停下手中的画笔，抬头看向李云姿，心下有些犹豫。
他当然想参加画展，看看自己的作品在众人面前展出的效果，可是……
倒不是他担心现场的状况会让人失望，而是那天小鹿可能会和他一起去，如果他这里接受了李云姿的邀请，小鹿那里怎么交代呢。
难道说，他再放小鹿一次鸽子？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云姿见顾晹脸上犹疑不定，不禁问道。
顾晹回过神来，轻轻一笑，回答道：“云姿，你都帮我这么多忙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然后继续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带几个朋友一起来，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如果票多的话，他就叫老六把程璐喊上，一起来逛逛，也避免了他带着小鹿“偶遇”李云姿的尴尬。
即使李云姿没有带那么多人入场的权限，他这提前跟李云姿说一声，万一那天遇着了，也好有个心理预期。
“朋友？”
李云姿一愣，随即明白了顾晹说的“朋友”是指哪些人。
顾晹没有跟她提起过老六，所以她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跟着顾晹来到了这里。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身影。
顾晹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除了她以外，他提到的“朋友”那应当就是她的师妹郑姊妍，还有那天在法餐厅遇到的夏天。
对了，差点忘了，以及他的合租室友小鹿。
这些名字在李云姿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她猜想，这些应该就是顾晹所说的“朋友”了。
她喜欢看展，她原本是想和顾晹一起看展的。但现在看来，她也可以借此机会“认识”一下顾晹的新朋友们。
“是，我有几个朋友听说我参加画展了，都想来捧捧场。”
顾晹假装没领会到李云姿邀他看展的目的，老实回答道。
“那好啊，你到时候把他们一起叫上吧。”李云姿微笑着说道，“画展上人多热闹，也正好可以让她们一起欣赏一下你的画作。”
顾晹感激地看着李云姿，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还担心李云姿会因为自己带了其他人而感到不快，好在她似乎并没有介意。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李云姿不时地给顾晹提出一些修改建议，顾晹也认真地听取并加以改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画稿上的不足之处逐渐被完善，整体效果也变得更加出色。
夜幕降临，室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顾晹终于改完了画稿。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对李云姿说：“终于改完了，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李云姿也跟着展臂舒展了一下：“行啊，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
顾晹盯着灯光下李云姿那温柔的脸庞，一时间竟有些愣神。
他想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