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深时见鹿
“我饭量大，这么点面包也不够吃的……咱们出去吃吧，我知道一家包子铺，口味还挺正宗。”
顾晹的话还没说完，飘在他眼前的透明面板上，李云姿的好感度就肉眼可见地出现下降——
“李云姿，好感度「15」。”
“一起去啊，我请客！”
他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假装没听到二人的问话呢。
成熟的渣男怎么能轻易主动出击呢，他明明只需要负责帅就好了。
“不了，我刚吃过，你们俩去吧。”
顾晹站起来的时候，李云姿眼睛里的神采立马黯淡了下去，连一直挂在嘴角的浅笑也消失了踪影。
“顾晹你最好了！你等我一下。”
小魔女的雀跃之情溢于言表，转身顺着楼梯飞快跑上了二楼。
直到郑姊妍的背影消失，李云姿这才开口问道：
“顾晹，你和我小师妹……认识多久了？”
嗯？还有戏？
“我俩……”
重新坐到沙发上，顾晹握拳轻咳一声，组织了一下措辞，三言两语道明了二人相识的原委。
“是这样么。”李云姿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像是重新下定了某种决心。
“师姐，一起去吧！我平时一般不随便请客的。”
顾晹试图再抢救一下。
只可惜人生不能回档。如果能重来，他一定会先把面包揣兜里，然后再发出那该死的邀请。
“去啊，我当然要去！”李云姿理所当然地说道，丝毫没有刚才失意的模样，“我去尝尝你说的那家包子，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顾晹眼前的系统面板上，李云姿的好感度信息又悄悄涨回到了「20」。
“要走就赶紧的，别磨磨唧唧。”
收拾好行头的郑姊妍，听到二人对话虽然有些不喜，但她毕竟是个真性情，心中并没有因此责怪顾晹，只是出声催促。
顾晹口中的那家包子铺，上大学的时候他经常光顾，就在美院门口的商业街附近，离李云姿的住所并不算远。
三人步行前往，没多久就找到了名叫“津味小笼包”的店面。
店铺门口支了不少桌椅，已经快上午八点钟，店里还坐着不少食客，可见这家店的手艺确实有独到之处。
“咱们进去坐吧，里面应该还有空位子。”顾晹建议。
郑姊妍不依道：“那怎么行。这种街边小店，就得坐到路边吃才有那种feel。”
李云姿无所谓坐在哪，她本心并不太想来这里，出于奇怪的心理作祟才跟了过来。
谁知听到郑姊妍这话，顾晹先急了，用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得到的音量，附耳低声说道：
“坐马路边，万一被你老公或者熟人看到，那多不好意思。”
郑姊妍没想到顾晹还记着这一茬，有心捉弄，盈盈笑着说：“没事，这不还有师姐在这么。”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个月初六！师姐你岁数大了，不记得很正常。”
“上个月？”李云姿轻轻蹙眉，挨着郑姊妍身边坐下，“上个月你不是在霓虹吗，你老公……难道是霓虹人？”
“哎呀，师姐——！”郑姊妍抱起李云姿的胳膊，像撒娇的孩子一样摇了摇，“我那不是跟顾晹开玩笑么，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跟谁结婚呀！”
“没事的，郑姊妍同学。”
坐在俩人对面的顾晹，仿若一个纯情小畜男，眼中放出无比坚定的光。
“你放心，不管你有没有老公，我都会负责的！”
郑姊妍被顾晹义正词严的语调逗乐，噗嗤一下笑出来：“好啦，不逗你了。咱俩昨晚什么事都没有。”
“你倒是想！”李云姿张开怀抱揽住自己的好师妹，一副护食的样子，“昨晚姊妍跟我睡一起，想什么呢你。”
“三屉小笼包，几号桌的？”包子店服务员的招呼声适时响起。
“这儿！”顾晹急忙举起手吆喝，“师傅，这桌！”
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上桌，顾晹轻车熟路地给两人分发小碟、倒醋。
李云姿摆摆手，示意顾晹给郑姊妍倒点就好，她不太受得了醋酸味。
小魔女显然饿坏了，夹起一个小笼包蘸了点醋就往嘴巴里送。
“嘶哈——”她一边吃，一边吹气，“好烫！这家味道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好吃！”
“嗯？你们知道这家店？”
尽管吃的是小笼包这种极易让人狼狈的食物，李云姿的动作，还是跟她的名字一样温文尔雅。
“姊妍的爸爸是美院的教授，我在这念的大学。你说呢？”
“也对，我把这给忘了。”
顾晹心说怪不得在她家里的时候，他跟着郑姊妍喊她“师姐”，她没什么反应。
李云姿应该跟他一般大，顶多早她一两届，他这个学弟称呼李云姿一声“师姐”，并不过分。
在学校的时候，他一门心思都在画画和创业上面。美院并不算大，两人却从来没有任何交集产生。
幸好，人生充满各种巧合。
“师姐，加个好友吧……”
顾晹想要把握住当下。
他左右摸摸裤兜，却掏了个空，顿时大惊失色，不由地惊呼一声现在的小偷手艺也太可怕了。
明明来的路上没有人摸过他的大腿啊。
“怎么了？”李云姿和郑姊妍一齐抬起头。
被两个美女同时看着，顾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有些窘迫地说道：“我手机丢了。”
“你是不是忘在昨天的酒吧里了。”李云姿提供了一个可靠的推测。
昨天顾晹是用郑姊妍的手机给她打的电话，他本人的手机很有可能早就落在了酒吧。
“可，可能吧。”顾晹不太确定，“假酒”真是害人不浅。
回想一下，他在李云姿家里的确是没有用过手机，忘在酒吧里的可能性还真不小。
“我去找找。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顾晹用身上的五十块钱找店家结了账，跟二人暂时道别，赶到附近的公共汽车站。
他按照汽车站牌的指示，用结账找的零钱，辗转搭上了通往展览中心的路线。
到了地方，这家酒吧上午没有正式营业，但好在里面还有不少人影晃动。
顾晹推开大门，入眼是几个围着咖啡色围裙的服务生在打扫卫生。
吧台边站着一个男人，西装裤、白衬衫，大概是大堂经理之类，手上拿着个化妆品样式的小罐子在研究生产日期。
“你好。”
顾晹拍了拍离他距离最近的一名服务生，打了声招呼。
女服务生性格不太好的样子，她转过身见到顾晹，不自觉地抿了下嘴巴，莫名有些敌意。
“请问——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戴着黑色手机壳，图案是……”
顾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硬着头皮比划道。
女孩一句话没说，默默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来一块黑色板砖。
顾晹接过来看了看，正是他失而复得的手机，完好无损。
“谢谢……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啊？”
不提这个还好，顾晹一说起这个，面前的女孩像是被点着了火药桶，紧锁着眉头气鼓鼓地说道：
“昨晚那么混蛋的事都干得出来，你都忘了？”
嗯？台词怎么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