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当我还在准哥死了的绝望中挣扎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准哥不仅从地上站了起来，连肚子上的伤都消失不见了。
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死过一遍的我：“准哥！准哥你怎么样！”
因为满心满眼都是准哥的安危，所以我丝毫没注意到准哥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然而我注意不到他并不代表他注意不到我：
“哼！格泽尔你可真是有出息，敌人在面前还大呼小叫！你的奥特透视呢？被狗吃了？”
经他提醒，我赶忙用奥特透视扫描过准哥全身，在发现准哥除了有些疲惫以外没有任何问题的之后我才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准哥你没事就——”
直到这时我才察觉这里出现了第四个人。
我朝着声源看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人：“老爹？”
老爹没理我，反而开始对着刚爬起来的准哥阴阳怪气：“能被这么个东西算计，我该说你真不愧是她的人间体吗？”
刚准备和自家奥间体的爹打招呼的准哥：……？
我：……完了
某“东西”：……把他们都杀了！
其实在这里看见自家老爹我并不是很惊讶，离家出走那会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俩会在宇宙里碰见。没办法，这老头虽然是个科学家，但是他特别喜欢跑到宇宙里瞎溜达，不仅隔三差五就要出去一次，还美其名曰“通过观察不同物种之间的差异来激发灵感”。
顺带一提，因为我小时候总觉得这人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逃避加班，顺便混个公费旅游，所以一直都在暗搓搓的和光叔打小报、咳，维持科技局的工作秩序。绝对不是因为他能喝着奶茶唱着歌而我却要白天上学晚上挨揍的蓄意报复。
绝对不是。
至于我老爹为什么要对准哥疯狂指指点点……十有八九是因为我光顾着看准哥没看见他，所以他吃醋了。
毕竟这事他也不是没干过，当年因为泰罗叔叔总和他叨叨东光太郎，他就撺掇着佐菲叔叔让泰罗叔叔的巡逻地点从光之国附近改为了边缘宇宙，直接导致泰迦差点入会赛罗的“父不详联盟”。
不管怎么说，能在这里遇到老爹我紧绷的神经算是彻底放松了，连带着紧张感都消失了大半。
当然这不是我突然有了自信，而是我了解自家老爹，既然他会主动出现在敌人面前，那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案。
想到我这些天受的委屈和迫害，我擦擦眼泪拍了拍面前的笼子：“老爹，就是这个坏东西！这段时间把我欺负惨了！”
原以为老爹就算不替我灭了圣杯也会掏出什么小道具帮我脱困，然而我万万没想到，老爹竟然选择了作壁上观：“不，我不会插手的”
“啊？”我以为是自己惹老爹生气了，才导致他不愿意帮我的，因此我直接拿出了面对长辈时的营业模式：“我错了老爹，下次我肯定谁都看不见，眼里就只有你，所以这世界上最好，最最好~的老爹，你就帮帮我嘛~只要能让我出去就行，拜托拜托了~”
看到我的撒娇攻势，一旁的准哥习以为常，倒是圣杯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别在这里恶心人了！我告诉你好了，他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帮不了。哼，你以为内心世界这种地方是想进就可以进的吗？”
说着，一只翅刃虫就飞向了老爹。然而老爹不避也不闪，就站在原地看着虫子向他飞过去。一旁的准哥知道虫子伤不到老爹，于是一个翻滚避开攻击，顺势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本以为会出现圣杯给老爹抛光的场景，却没想到虫子竟然从老爹的身上穿过去了。
我刚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老爹对着圣杯鼓起了掌：“bravo！真不愧是能将这孩子逼到绝境的对手，你的观察力确实很强，不过我想请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圣杯没有回答，反而像是被愚弄了一样握紧了拳头。
没有得到回答的老爹也不气馁，反而转向了我和准哥：“正如他所言，我的本体现在并不在这里，你们看到的不过是我的投影罢了，所以打败敌人的事，你们就自己加油吧~”
“……”虽然啊虽然，我知道老爹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他绝对有让我从这个笼子里出来的办法，他就是故意不说。
而且我亲爱的爹，你话里的幸灾乐祸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呢？
这事完了我就和光叔打你的小报告！
哎，算了，还是想办法怎么靠自己出去吧。
“没关系的格泽尔，你别怕，我会救你出来的”好在我还有准哥这个靠谱的野爹在，算不上孤立无援。
只不过圣杯可不会给我们时间让我们慢慢破除困境：“不管谁来也没用，你们给我去死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比之前多了好几倍的翅刃虫冲向了准哥。
面对铺天盖地的虫子，准哥手里的mk48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因此他只好暂时离开笼子附近，躲过攻击再说。
但是准哥怎么可能跑得过虫子呢，很快他的身上就出现了数道伤痕。
“准哥！”眼看着准哥落入了危险的境地，被困在笼子里什么都做不了的我却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
大概是看准哥躲的实在太狼狈，在一旁omo的老爹终于开口了：“姑且提醒一句吧，作为格泽尔的人间体，你在内心世界的权限是很高的”
听到老爹这么说，准哥愣了一下，然后掏出进化信赖者直接变身成了奈克瑟斯。
“……竟然是奈克瑟斯？原来如此”以我对这个谜语人的了解，估计老爹是想说我小黑屋里的道具准哥可以随意召唤吧，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准哥这么给力，竟然会是两个奥的人间体。
不管怎么样，准哥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他一个光线下去，翅刃虫就被消灭了大半。
“怎么可能？！”圣杯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不过下一秒当他看见准哥正在向我的方向移动的时候就气急败坏的孵化出了更多的虫子“没有那么容易！我绝对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里的！！！”
“哼，都没什么有用的招数了还敢在这里叫嚣，我真佩服你的勇气啊”老爹对圣杯的无能狂怒发出了嘲笑，同时他也没忘了转过头来嘲讽我：“你就被这么个只有嘴上功夫的家伙打败了？你该不会是被他忽悠成这样的吧？”
“……”虽然好气，但是从事实上看，老爹说的竟然没有错。
……算了，我还是专心思考如何从这里出去吧。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明显受老爹刺激更深的圣杯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闭嘴！闭嘴！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明明都是这个家伙的错！是她身为奥特曼却连一个小女孩都不肯救！是她给了我希望却又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希望溜走！是她害我成了这个样子的！是她！全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
诚然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圣杯的一次反扑而已，可是我还是不免得产生了动摇，因为我实在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圣杯捏造的谎言还是间桐雁夜的真实想法。可无论是哪一种，有一点他都没说错，那就是无论哪位奥特战士都不可能像我这样见死不救，我身为奥特曼无疑是不合格的。
“啊，这件事啊，我从赛罗那边听说了。不过说到这，有件事我很好奇”这么说着，老爹再次把头转向了我“格泽尔，你该不会以为奥特战士什么都做得到吧？”
“唉？我没有这么想，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觉得人类的命运不可能建立在一个孩子的悲剧上，我当时应该救她才对”
“原来如此啊……”听到我的回答老爹发出了一声叹息。
正当我以为这是他也认同我的观点，想要和他坦白我的后悔时，我就听到了他的下一句话：“愚蠢傲慢又自大，你才出去几年，怎么就堕落成这幅样子了？”
我：？
“老爹！你这么说我我也是会生气的！”
“哼，我哪里说错了吗？为了一件既定的事懊恼了这么久，不是愚蠢是什么？将别人的人生背负到自己身上，不是傲慢是什么？以为自己的意志要比地球的意志更正确，不是自大是什么？”
“老爹！”我不明白我对于不能挽救一条生命的遗憾到老爹嘴里怎么就扭曲成了我堕落的证明，而且后面他说的那都是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认为自己的意志比地球意志更正确了？
我正想要以奥特曼的天性反驳老爹时，老爹先一步开口问了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你救了她之后会怎么样？”
“啊？救了她之后？”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大概就是她健康成长，雁夜也可以平安活下来之类的吧……”
“嗤——你是完全忘了地球意志说的‘那孩子关乎人理发展’的事了吧？”
“……”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后续的发展吧：当间桐樱获救之后，人理发展的关键节点遭到破坏，就此出现了人理崩塌，进而发展成了人理灭却。不过短短几十年，人类文明就正式消失在了地球的历史中”
“怎么可能呢，小樱她——”我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或者说我从不觉得一个小孩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怎么不可能？地球意志不是说过了吗？”
“可是……可是……这些都是老爹你的臆测啊”虽然我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出现的可能。
显然老爹也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因此他说道：“所以明白了吧，当时的你无论怎么选都不可能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果。”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格泽尔你要知道，虽然地球上的人将奥特曼当做神明，但事实上奥特曼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宇宙种族而已，既不唯一也不特殊。面对未来做不到预知，对于过去也无法改变。因此你能做的只有经营好当下，郑重做出选择的之后不要去后悔自己的选择。当然，有遗憾是正常的，只不过没有必要过度自责。”
“……”
“同样的，你也不需要为间桐雁夜的事背负太多，我不认为那个男人在选择这条路时会没想过后果，既然如此，你作为一个个体就应该尊重另一个个体的决定”
“……”
“另外，你也应该学着尊重人类这个种族了，无论是生命的长短还是发展的走向，你都应该顺其自然，不去过多干涉。”
“……”这大概是老爹听到了我和准哥的对话，猜到了我想带准哥去光之国上户口了吧。
尊重生命吗……说的也是，我总不可能带着每一个遇到的人都去光之国上户口吧。所以我还是要学着赛罗那样，洒脱一点是吗？
“所以呢，我说了这么多，你的回答是什么？”
听到老爹的提问，我吸了吸鼻子，抹掉了脸上的眼泪之后，看着他郑重地回答道：“我还是觉得我做错了”
“……”
老爹：油盐不进的玩意：）
看着脸色不对好像马上就要抄家伙的老爹，我赶紧解释道：“爹你等会！我说的做错了是我不应该那么轻易给间桐雁夜做不到的承诺……别啊爹！”
然而我还是说晚了，我爹不知道从哪掏出根皮带对着我就是一下。
“啪——”
当我被吓得张口闭眼时，面前的笼子应声碎裂了。
于是我赶紧朝着准哥的方向跑：“准哥救命啊！我爹家庭暴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