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间桐雁夜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不对，间桐雁夜不可能穿越宇宙，他是圣杯！
作为我的第一任人间体，我对间桐雁夜有着非常复杂的情感。这些情感大多不是正向的，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我都不想再遇到他了。因此察觉到面前的“间桐雁夜”并不是本人的时候，我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是被冒犯的感觉却依旧让我火冒三丈。
“卑鄙无耻的家伙！你就只会这种下作的手段吗！”考虑到准哥还没醒，我只能压低了声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哦？竟然被你发现了，真是可惜”显然我的斥责并没有让圣杯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他依旧使用着间桐雁夜的脸，并且摆出了一副病态的表情：“不过，虽然我并不是真正的间桐雁夜，但间桐雁夜的记忆和人格我可是完完整整的继承了哦”
“所以，我哪里说错了吗，你难道没有见死不救？”
“还是说，你这么愤怒的原因其实是你心虚了？”
“……”
听到圣杯这番可以算挑衅的话，我抿紧了唇，没有回答。
一方面是因为，从他的话里，我察觉了间桐雁夜还是死在那次圣杯战争的事实。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找不到反驳圣杯的理由。
在fate世界，我确实对一个女孩见死不救过。
那是在我被saber砍碎皮套之后发生的事：
那天，没有实体的我遇到了形容枯槁的间桐雁夜。想着我俩看起来都是一副活不长的样子，就谁也别嫌弃谁的附在了间桐雁夜的身上。
本来我只是想着借他的身体休息一段时间，并没有让他发现我的打算。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间桐雁夜那副诡异的身体里包裹着闪耀的灵魂。
我被他舍命救人的精神感动到，因此我主动出现，希望他能成为我的人间体。
就在我还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他接受我的时候，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他请求我帮他救下那个叫做间桐樱的女孩。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中间还牵扯着圣杯战争，于是二话不说就让他带我去找那个女孩。
对我来说，即使身受重伤，那些虫子也依旧对我构不成威胁。所以，我们两个不费吹灰之力走到了间桐樱面前。
然而当我想要带着间桐樱离开的时候，却收到了来自世界意识的警告：
不要影响人理发展，否则我将被驱逐。
直到这时，后知后觉的我才想起来问间桐雁夜这个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着我就听到了什么魔术师从者大乱斗，为了直达根源造福人类之类的话
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也明白了间桐樱不是一般的孩子。
因此，在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我放弃了救她。
当然，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我是奥特战士，对于地球来说我是外星人，所以为了地球的发展，我不能干涉人类的选择。
但是，这真的是对的吗？
我不懂fate的世界观，它太复杂了，什么根源、圣杯战争、御三家的，听起来比造等离子火花塔都复杂。即使如此，有一点我也是明白的，那就是“人理”这种听起来就很沉重的东西压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身上是有问题的。
而且对一个正在承受痛苦的孩子见死不救与我一直接受的教育大相径庭。
可是世界意志已经亲自下场了，我作为外来者不能违抗主家的命令。
所以当时的我虽然听从了世界意识的警告没有救人，却也备受煎熬。
更是在听到间桐雁夜说“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救你怎么配叫奥特曼”时达到了巅峰。
我想我永远也忘不掉他当时的眼神。
就好像在迈入天堂的前一秒跌进了地狱，从希望到绝望的转变是那么的快，快到那极致的痛苦和背叛来不及掩饰还未消散的喜悦。
这也导致了后来间桐雁夜要用我去换悬赏时，我明明能苟住却还是选择了逃走。
我没有面对他的勇气，时至今日依旧如此。
加上翔的话对我造成了冲击，因此在面对圣杯的低级挑衅时我竟然做不到有效地辩驳。
“看来被我说中了”
显然，我的沉默让圣杯很是受用，他勾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因为间桐雁夜那张一半坏死的脸，这个笑容显得十分诡异。
“才不是！”看到圣杯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下意识反驳“我当时没救她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
“你该不会想说是因为‘奥特曼不能干涉人类的选择’吧？”圣杯打断了我。
下一秒，他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别开玩笑了！人类的选择关小樱什么事，她只是个6岁的孩子而已啊！不要拿这种借口来敷衍我！”
我被圣杯猛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向他看过去。
结果那个熟悉的眼神让我愣在原地。
是的没错，就是那个包含了极致绝望的眼神。
虽然我知道面前的间桐雁夜只是圣杯假扮的，这幅样子也是他故意装出来的，但是我依旧被他的演技迷惑到了，把他当成了真正的间桐雁夜，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解释：
“不、不是这样！我说过的，当时是世界意识警告我，我才——”
“真的是这样吗？”他拖着身体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背着光的眼睛里是一片晦暗不明。
“真的是因为抑制力的警告才不去救小樱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你怕被驱逐才放弃的吗！”
“我……”我从没这么想过。
我想要辩解，却再次被他打断了：“说到底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家伙！什么正义无畏的奥特战士，你根本配不上这样的称号！”
“别……别说了！我才不是这种讨人厌的人！”我蹲下身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圣杯顶着间桐雁夜的脸说出那些我无法反驳的话。
“我说的有错吗？想想那些被你无情抛弃的人间体，想想那些所谓的朋友，哪一个不是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被你抛到脑后？
夏油杰和五条悟帮了你那么多，又是帮你收集能量，又是教你各种技能，你不是照样拍拍屁股走了吗？
还有那个叫梦野奈绪美的女孩，你不是说她是你的朋友吗？明明在那个世界受了她那么多恩惠，你却从来没想过要报答她，甚至她现在有危险了，你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呵，如果你口中的朋友就是这样一种冤大头的话，当你的朋友还真是不幸。”
虽然被他的话打击得几乎难以呼吸，但我还是发觉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你说奈绪美怎么了？回答我！”
我抓住圣杯的衣领，死死盯住他的眼睛，迫切的想要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一些他在骗我的证据。
然而圣杯那唯一完好的眼睛里除了轻蔑和嘲讽外，只有慌乱不安的我的倒影。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梦野奈绪美所在的地球马上就要毁灭了”
“怎么会！”
“说起来还是拜你所赐。你还记得吉娜吗，就是昨天被你放跑的那个，她逃到了那个宇宙，见到了那个地球。而且她是个很厉害的姑娘，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海帕杰顿的茧。我想依照她对奥特曼的怨恨，她现在应该正在那个地球上大肆破坏吧”
“别开玩笑了，欧布前辈那么厉害是不会让她肆意妄为的！”
“谁知道呢~你要是不相信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听我这么说，圣杯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也许是他说的太笃定，又或者以吉娜的疯狂程度这种事是做的出来的。总之，哪怕我在心里找了一万个理由不承认，潜意识却肯定了圣杯的说法。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凯前辈已经……
就在我混乱的脑子里不断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圣杯再次开口了“不过你在看到那里的惨状时可要记好了，这一切的一切”
在我的恐惧之中他贴近我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道“都·是·你·造·成·的”
黏腻的吐息如同毒药，带着灼热的痛楚流入我的耳朵，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不断嗡鸣。渐渐地我看不清圣杯脸上的表情，也感受不到自己心跳的频率，仿佛灵魂抽离了身体。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光线从我身后而来，擦着我的头发，贯穿了圣杯的身体。
“你还想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愤怒的声音响起，我回过头，看到准哥正举着进化信赖者，瞄准了圣杯的方向。
也许是星之彩还残留着一些影响，他的手在细微颤抖，可即使如此，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准哥依旧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格泽尔别怕，到我身边来”准哥扭过脸，对我点点头，眼睛却依旧盯着圣杯。
温和的声音稍微安抚了我的情绪，我听话的走到准哥身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因此我只能木楞的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圣杯：“啧，你这家伙醒的真不是时候”
准哥：“再不醒，我家孩子就要被你欺负惨了”
“别冤枉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未必吧，那些扭曲的话术听起来可不像实话”
“你不信就算了，不过看在……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好了，你旁边那个自私的小鬼说不定会害死你，为了你自己考虑还是趁早离她远点吧。”
“用不着你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家的孩子什么品行我自己知道”
说完，准哥不打算再听下去，于是他一枪崩碎了圣杯。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