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认清身份
顾容珩晚间回来的时候刚夸过门槛,就看见前院匆忙跑过来一个丫头,那丫头浑身被冻的瑟瑟发抖,好似在外面等了许久。
只见那丫头一见到顾容珩就连忙跑过来低声道:“大公子,太太想请大公子今晚能一起用饭。”
顾容珩不耐烦的皱眉,眼眸冷了冷,看了眼身后的长林。
长林心情神会,忙挡在那丫头面前道:“大公子今夜还有些公务,你就这么回去回了就是。”
那丫头听见这话,却哭着一下子跪了下去,看向顾容珩哭道:“请大公子怜惜怜惜我家主子,太太好些天都没吃东西了,只盼着大公子能去一趟瞧瞧。”
顾容珩眼色变了变,忽的冷笑一声。
那丫头胆战心惊,不明白顾容珩是什么意思,隔了半晌才听见一句不冷不淡的:“走吧。”
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到璟瑄居,桌上的饭菜好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好,徐若芷更是出来迎他,挽着顾容珩去矮几上坐着。
屋子的角落处站着几个丫头,见到两人上桌就连忙上前来为两人布菜,还有个丫头在桌上放了瓶梅花,梅花的淡淡香气就开始弥漫在屋子里面。
顾容珩脸色没什么变化,看着桌上的菜和放在桌上的酒,眼神看向徐若芷挑眉:“你何时喝起酒了?”
徐若芷脸色通红,端起酒壶为顾容珩面前的高脚杯里倒满,柔声道:“冬日里冷,这酒温过的,夫君喝了也能暖暖身子。”
徐若芷说着又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又抬起杯子要与顾容珩对饮。
顾容珩淡淡看着面前的酒杯,又看向徐若芷坨红的脸颊,面色淡淡的举起杯子喝了下去。
许是酒壮人胆,徐若芷此刻也不如往日那样端着身子,而是不顾屋内的丫头,身子一歪就靠在顾容珩的肩膀上撒娇道:“夫君今日可以宿在璟瑄居么?”
顾容珩看了眼屋内立着的丫头,瞟了眼向他看来的徐若芷,不冷不淡的抿唇,眼底已有冷色。
徐若芷却又去倒了杯酒,在顾容珩冷淡的目光中又喝了下去,才红着眼扑到他怀里委屈道:“夫君可以多疼疼若芷么。”
顾容珩眉头深皱,这才打量看向徐若芷。
今日的徐若芷身穿着一身桃红锦衣,此刻衣襟微松,腰带微垮,那头上的发丝落下来许多缕,吐着气的嘴唇艳红,与她平日里的庄严大相庭径,反而像是外头勾栏里揽客的女子。
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顾容珩对着还站在屋内的丫头低声呵斥:“先退下去。”
屋子内也站了三两个徐若芷的贴身丫头,听了顾容珩陡然变冷的话连忙低着头都退了下去。
徐若芷也被顾容珩的话吓住,脸色虽白了些,却还是张着唇摸向顾容珩的衣襟,眼中泛着水光哑哑道:“夫君冷落了若芷这么多日,难道夫君这么狠心吗?”
顾容珩冷着脸一把抓住徐若芷的手腕,低斥道:“你便是这么做主母的?”
徐若芷的眼神一顿,忽然明白了顾容珩是在怪她不够端庄,可她再端庄也是女人,也需要夫君的疼爱。
看着顾容珩那张依旧冷漠冰冷的脸,徐若芷有一些绝望,她好似自己怎么做都不会让他关注到她,他的眼里只有她能不能成为一个合适的主母。
她也是金娇玉贵被捧在掌心长大的,现在这么讨好自己的夫君得来的却是冷漠,她不由委屈道:“若芷只想知道,夫君为什么不愿碰我。”
“难道夫君不愿若芷为夫君生下长子么。”
顾容珩眉头皱起,手上一用力将徐若芷推到旁边的软垫上,一张脸出奇的冷静:“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该给你的时候自然给你。”
徐若芷趴在软垫上哭了起来:“那玉清院的那个魏氏呢,夫君连着好几日宿在她那里,难倒夫君也不曾碰过她?”
徐若芷捂着脸哭道:“我要这身份有什么用,我想要的是夫君的心啊……”
“哪怕夫君能对我有一分上心,若芷什么也愿意为夫君做的。”
顾容珩看着哭着厉害的徐若芷,脸上早已是不耐烦。
他要的是一个冷静睿智,能主持大局的妻子,而不是现在这个哭哭啼啼求着男人疼爱的女人。
他原以为徐若芷能做到的,如今顾容珩心里对她却越发失望起来。
大族里联姻有几家是两情相悦的,她从小耳濡目染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越看徐若芷这凌乱模样,顾容珩便越是厌烦,拂袖就往院外走。
长林连忙跟在顾容珩身后小心翼翼道:“今儿管家对奴才说,大夫人今日上午将魏姨娘请去璟瑄居了。”
顾容珩的步子一顿,虽未说话,显然是在听着,长林就继续道:“大夫人说大公子留在玉清院的日子多了些,就罚了魏姨娘在外头跪了两个时辰。”
顾容珩的眼神一凉,随即转身看向了坐在敞亭内的徐若芷。
徐若芷看顾容珩走了,本想要追出来的,可忽然看到顾容珩看过来的眼神冷凉,她吓了一跳,不自觉就后退了一步。
顾容珩看见徐若芷脸上的害怕,面上厌烦。
他提醒过她两回,当真她现在还没意识到她的身份。
步子踏过去,顾容珩一把揪起徐若芷的衣襟,面上淡无表情,可语气却极冷:“往后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你能嫁给我,不过因为你是徐家女儿,若你徐家什么都不是,你在我眼里也什么都不是了。”
“你父亲可正在被革职查办,罪名一落下,你徐家还算什么?”
“想想你二哥还在牢里,我若是想让他死,轻而易举,。”
“你要是再看不清你自己的身份,我要毁了你也是轻而易举,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若芷觉得自己面前是一头冷血没有感情的魔鬼,整个身体都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她跌倒在地上惊恐的问:“你说我父亲正在被革职查办,为什么?”
顾容珩冷眼看着地上的女人,冷笑道:“愚妇,徐家干不干净,你不知道么?”
那样没感情的话,让徐若芷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半身都趴在了地上。
她以为她在他心中总有一席之地的,没想到他会这样残忍的对她。
是因为那个贱妾么。
她哭了出来:“夫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若芷还有哪里做的不好么?”
顾容珩厌烦看了眼徐若芷,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别在母亲面前去挑事端,安心做你的主母打理院子。”
“若是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好,那你留在顾府有什么用?”
说罢顾容珩不再理会徐若芷,冷冷的转身就往外走。
徐若芷跌在地上,看着顾容珩冷清背影,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是的,她记忆中那个冷清,丝毫情绪也不愿多流露出的少年,依旧如当年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她从来都知道他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她宁愿他对任何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唯独接受不了他会在意一个女人。
她拼了命的靠近她,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为什么他还要纳一个妾室进来。
为什么……
这边顾容珩出去正打算往玉清院去,步子刚开,管家就匆匆跑过来道:“大人,宫里来人了,圣上请您现在就去呢。”
院门口的灯火将顾容珩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的黑眸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半晌才嗯了一声。
他又看向管家:“送些药膏去玉清院。”
看林管家应下后他才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