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戏耍长舌妇
突然,屋外的夜空中又是一道极亮的闪电,像一道银蛇划破天际,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闷的雷声。
哗哗哗——
雨声很大,像是憋了半宿的尿,终于憋不住了,倾“囊”相倒。
“金家被你们放了火,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过去的,这次的事,确实闹得太大了,早知道如此,咱们当初就该忍一忍。”莫玉竹叹息一声说道,刚刚好转的脸色一瞬间又蒙上了一层愁云。
“干娘,这事您不用操心,你操心的事多着呢。”白紫苏笑吟吟的说道。
灯光虽暗,却掩不住紫苏的明眸皓齿,如兰气质,如花容颜。
“紫苏,干娘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姑娘,但是这次的事,确实——”
“娘,您就别担心了,这回这么大的事,我觉得紫苏解决的很好,如果这次咱们就这么低三下四忍气吞声的过去了,金家以后会更加放肆。”老大直接截住了莫玉竹的话。
其余几个兄弟,很整齐的点头,表示赞同老大的说法。
“以前,他欺负别人家,没有欺负咱们家,就是瞧着咱们江家兄弟多,所以不敢十分的放肆,这次要是咱们认怂,这辈子就等着被欺负吧。再者说了,咱们家里这么多能干活的,可是每年他们金家克扣的粮食那是多少啊?”
不等老大说完,老三便紧跟着说道,“就是就是,他们家的猪比咱们干的活少,比咱们吃的粮食多。”
莫玉竹看着几个儿子那坚定的眼神,再看看白紫苏那飒爽的神色和凌厉却又不失可爱的眼神,便轻微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也好,这事我没意见,等你们的爹醒了之后,再看吧。”
这边正说话呢,那边滴答滴答的漏雨了。
刚刚找了个木盆接漏下来的雨水,另外一处也开始漏雨了。
这一夜,除了江东裕躺着的床边没漏雨,屋里面真是漏遍了。
幸亏黎明的时候,雨水住了,可是虽然雨停了,但是这屋里却还在“下雨”。
莫玉竹一直在江东裕身边伺候着,所以,也没有太多的顾忌到几个孩子的情况。
而西屋的几个人,已经对从金家劫来的房契地契和银子做好了计划。
“这些银子拿出去花,虽然有人会有些疑惑,但是也说不出太多的闲话,多了说是偷的抢的,但是没有证据,至于这房契地契,我想还是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处理一下。”
商量了许久之后,白紫苏很平静的说道,说完之后,便扫视了一番那兄弟四人。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了头,表示赞同。
“好了,外面天晴了,怕金家的人来找事,所以,家里留下我和二哥,大哥见识多,三哥口条好,四哥功夫好,所以为了预防咱们两边某一边出事,那么就大哥带着三哥四哥去镇子上买一头耕牛,买一些造房子必要的材料,还有,买一袋粮食回来。”
紫苏掰着手指头,认真的将每一件事情都吩咐下去。
天亮之后,老大江福海便带着老三老四出发了。
老二虽然话少,却是个闲不住的人,总要手里做点事情,不然就闲的难受。
老二将院子前的小菜园里能活的植株全部用树枝给扶正了,用藤蔓捆绑起来,又把那些确实活不了的铲掉,整齐均匀的晾晒在门前的路面上,等晒干了当柴禾烧。
紫苏想要跟莫玉竹说说家里的情况和打算,却发现莫玉竹由于一夜没合眼的照顾江东裕,趴在江东裕的床边睡着了。
索性,紫苏也有些困意了。
但是,总会有那么多无法预料的巧合。
“江大嫂?在家么?我跟你说啊,昨晚上金家那件事啊,被咱们村里人都传疯了!”
一个听起来有点像敲锣一样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紫苏有些不耐烦的隔着窗子往外瞧了一眼,是个穿着月白色青花衫子的妇人,后脑勺上盘着的发髻,有一半都散落的披在肩上,手里拎着一根大葱,葱根须上还带着湿乎乎的泥巴。
“我娘在睡觉。”
老二硬邦邦的抛出一句话,连看都不看一眼那妇人,接着整理菜园子。
“不是玉婶子说你,茂海你这说话总是不招人待见,难怪你媳妇儿青叶跑回娘家,不肯回来跟你过日子了。”妇人说起话来跟炒蹦豆一样,还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白紫苏见状,嘴角勾起了一抹略带深意的笑意。
挑战极限,她喜欢。
“二嫂回不回来,也是我们家自己的事,玉婶子小心操心太多,伤神变老,不是自己跑回娘家,是被叔叔赶回娘家。”白紫苏说着话的从屋里走出来。
话虽尖酸刻薄了些,但是她那一脸暖暖的笑意,如同六月雨后的带着雨滴的玫瑰,明艳动人。
“我说——嗨——你这——”
妇人手里的大葱摇晃了两下,硬是没能憋出一句像样的话来,并且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婶子这一大早上的过来找我干娘,什么好事啊?”白紫苏之所以再耐着性子的多说一句话,仅仅是因为妇人刚才的那句话提到了金家。
那妇人撇了撇嘴巴,满脸嫌弃的说道,“大人的事,你个小姑娘家的掺和啥?”
“呵呵,我才懒得掺和呢,不过我听说金家失火是因为这些年造孽太多,被阎王爷给盯上了,然后略施小惩,天降大雨就是想着烧房不烧人,留条活路。”白紫苏说话的时候,那澄澈如泉的水眸,一直在观察着妇人脸上的神色。
妇人很是吃惊,原本还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第一手的爆料呢,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知道这么多。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妇人当下就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紫苏从对方的神情之中就看出对方心中所想了,嫣然一笑,“听您说的啊。”
妇人大惊,瞪着的眼睛就像是白杏仁儿,许久在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我跟你说过?”
紫苏忽闪着大眼睛,格外纯真的一笑,“是玉婶子跟我干娘说的,您忘了?”
妇人脸上大写的懵圈,自顾自的嘟囔着转身往回走,“我什么时候说的?说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