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枯木茶摊人入画
树下支着一个茶摊，老板娘长得不错。
那是一个良家味道很足的美人。
她那栗子色的发丝被编织成单辫垂落到胸前，发绳上点缀着一朵小小的蓝色针织玫瑰。
她戴着蓝白格子的头巾，系着同色系的围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见犹怜。
见到俩人后，茶摊老板娘立马停下搓手的动作，展露笑颜开始揽客。
“二位要不要来杯凉茶？自己家做的蜂蜜柚子茶，味道很好的，尝尝嘛！”
“森木君，要来一杯吗？”春日暮影回头询问道。
森木寒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来吃面的，不是来喝茶的。
本就空着肚子，喝太多茶水的话，会更饿的。
“咕噜噜……”
森木寒的肚子趁机发出了声响，向老板娘表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两位客人想必是来用餐的吧？里面有家面馆是老字号了，味道很好的，进去尝尝嘛！”
老板娘又帮忙揽客道，那熟络的样子，让人怀疑她和面馆是一家。
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像是一幅画卷。
旁边一对喝茶的小情侣，正在旁若无人地喂着对方茶水。
喝茶的人倒是没什么，观众却仿佛吃了柠檬。
空气里散发着恋爱的味道，加之大清早的，凉茶过凉，这里的顾客并不多。
见到这一幕，森木寒并不觉得酸涩。
他心里怀揣着一份清晨带露珠的桔梗花，现在无论是看什么，都觉得是美的。
周围的景色像是画一样，整个人像是陷入梦境一样，很不真实。
窥见那亲密的一幕，春日暮影的脸蛋上，也晕染上了红色。
如果说，刚刚森木寒是因为紧张，而在脸上打翻了血色番茄汁。
那现在，春日暮影就是因为害羞，而让粉樱在脸上扩散。
“不……不好意思，请让一让！”春日暮影红着脸，向堵在路上的情侣请求。
两人愣了一下，然后就走出了巷子，让出了一条路。
春日暮影急匆匆地朝着巷子深处走去，森木寒紧随其后。
那家牛肉面馆位于巷子的最深处，这条巷子里就只有这么一家店。
森木寒跟着春日暮影，一同驱步进入店里。
一进店，他立马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所包裹，仿佛瞬间走进了阳春。
此刻离吃午饭还有一段时日，店里并没有食客。
门内，收银台那里，是一青年学徒，正在那里迎客。
店里，只有一个络腮胡子的老板，在进门处的操作间里忙碌着。
见到俩人，学徒连忙上前迎客。
“欢迎光临，二位想吃点什么？我们家的牛肉拉面是特色哦！”
“是春日小姐呀，今天来得挺早啊！还是和往常一样吗？这位是您的朋友吗？”
老板见到春日暮影，很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显然是熟人。
“老板好！嗯，我朋友，要两碗牛肉拉面！加肉！加蛋！”
或许是来到熟悉地方的缘故，春日暮影明显没有之前那般拘谨，笑着和老板打招呼。
“二位先坐一会吧！我这就给你们下面，很快的！”
老板说着，拿起一坨面，沾了油之后就开始拉扯。
“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碗15元对吧！”
春日暮影说着，就要掏钱买单。
然而森木寒连忙抢先一步制止。
“这怎么能行呢？春日老师，应该是由我请才对！”
“是你来找我，应该由我来尽地主之谊的。”春日暮影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不不，还是我来吧，我并没有给您带来礼物，您还给我送了花，这顿饭就由我来请吧！拜托了！”
森木寒的动作不敢太大，他怕弄坏了怀里的桔梗花。
他的钱包在背后的背包里，等他将钱取出来时，春日暮影已经买了单。
“这是给您的找零，请收好。”
学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抢先接过了春日暮影的钱，终止了这场无意义的拉扯。
眼看学徒接过了自己的钱，春日暮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学徒是有眼力劲的，不枉费自己常来。
森木寒则是觉得，这学徒也太没有眼力劲了！下次不来了。
有些失落地抱着花，跟着春日暮影，在一张空桌旁坐下。
因为森木寒怀里还抱着花，学徒还贴心地多抽出一把椅子，让森木寒把包和花安置在椅子上。
这一举动，让森木寒没了之前对他的怨气，撤回了不来的决定。
“谢谢！”森木寒坐下后，就开始欣然对面的春日暮影。
而春日暮影，则是在欣赏老板的操作。
不管来多少次，春日暮影还是和小孩子一样，会被老板的操作惊到。
老板的技术很好，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面团就变成了细线一样的面条。
这一过程，在春日暮影的眼中，就像是会魔法一样。
森木寒看着两眼放光的春日暮影，觉得很有意思。
谁能想到，能画出《暗幽塔》的春日老师，私下居然是这么可爱的少女，会被拉面技艺惊艳到呢？
她可比自己的妹妹要可爱多了，那家伙只会偷吃自己放在冰箱里的布丁。
自己真的见到春日老师了！还和她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
而且还是春日老师请客！下次一定要请回来！
他感觉自己这一整天，都像是吃了没熟透的蘑菇一样，晕乎乎的。
操作间里，面被放入漏勺里，下入滚烫的沸水中，没一会儿就被捞出。
白色的气雾弥漫在操作间里，时不时从窗口飘出那么一两缕。
老板在里面，就像是掌控了云雾的仙人。
两碗牛肉拉面，很快就被端了过来，上面放了好多大块的红烧牛肉，还有一个切成两半的卤蛋，绿色的薄荷在其间点缀着。
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肉香，光是闻到这个香味，就知道吃起来会很不错。
拿起筷子，森木寒连忙就吃了一大块肉。
嗯？这味道……
味道确实很不错，肉被炖煮得刚刚好，肥肉不会太腻，瘦肉又不会太柴。
不管是卤蛋还是肉，都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面条粗细一致，头尾都是一样的，显然老板的力道很不错。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儿咸了。
森木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口味的问题，还是这家面本来的味道就是咸的。
或许是这个地方的人，食口比自己家那边要重吧。
桌上只有辣椒油、酱油和醋，这些东西也没办法减去面里的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