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之一手的迷茫(三）
“qb还在吗？怎么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哼！”等那两个学生走了以后，东门桃李在脑子里叫了好几遍，qb都没有回应。
不过东门桃李大概也猜测得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透过那个盒子，进入了进藤七段的梦，又或者说是精神世界。
这事她小时候干过，但是那时候她只能看到别人的回忆，像个旁观者一样，不能对任何的事物进行干扰。
但现在不一样，她在这里居然有了身份角色，还能和精神世界内的其他人进行交流。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但是从刚刚的和两个学生的对话里面，她察觉得到进藤七段的精神世界出现了差错。
这里是一所中学，进藤如果已经上了中学的话，那他现在的年龄应该是12岁至15岁左右，据塔矢八段的说法，他第一次认识进藤七段是11岁，按照这样来说，进藤在这个时候已经接触过围棋，但是他却矢口否认。
如果能找到进藤七段精神时间出现的问题，她很有可能可以把进藤身上的诅咒解开，从而使他从昏迷不醒中苏醒过来。
东门桃李悄悄地在学校观察起了这位进藤同学。只见到他像个模范学生一样，认真专注地学习，遇到不懂就问老师，连课间都在认真的学习。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交流比较多的，就只有一个叫做藤崎明的女学生，她决定去试探一下藤崎明的口风。
下课的时候，她叫住了藤崎明。
“藤崎同学，能帮个忙，一起把这些教具搬一下吗？”
“好的，东门老师。”十二三岁的可爱女孩非常乐于助人，她转过身来，热情地答应了老师的请求。
东门桃李一边和藤崎明搬着教具，一边聊了起来。
“藤崎同学，谢谢你啦，等下放学我请你吃冰淇好吗”
“真的吗？谢谢老师。”
“不客气。”
“东门老师你好年轻，感觉都不像老师。”
“哈哈哈，因为我刚毕业嘛。”而且她根本也不是老师，当然不像啦。
东门桃李的脸有点偏圆，眼睛也是圆圆的，看起来非常亲切容易接近，再加上年轻，没有那种成年教师的架子，一下子就和藤崎聊熟了，看见单纯的藤崎明放下戒心，她开始问起关于进藤七段的话题。
“藤崎同学，你好像和进藤同学很熟的样子。”
“啊，因为我家和他家住的比较近，所以小时候常常一起玩。”
“这样啊，我最近发现进藤同学学习变得很积极呢，老师好高兴遇到这么积极向上的学生。”
听到这句赞赏的话，藤崎明反而变得有些消沉“是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小光变得只顾着学习了，他明明以前放了学都是去打游戏或者下围棋，现在就只顾着学习了，还说自己要考上东大什么的……”
东门桃李从这句话了要到了有用信息，果然进藤原先不是刚刚看到的那种书呆子性格，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成这样。
“藤崎同学，看起来好像很担心进藤同学的样子？”
“嗯……”
“你是不是在烦恼，进藤同学和围棋部的事情？”东门桃李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问题所在。
“东门老师，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藤崎同学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东门桃李。
“其实是围棋部的筒井同学来拜托我，他说很希望我能说服进藤同学回来围棋部，大家一起下围棋，一起去参加校级团体赛。”
“原来是筒井学长……”
“我认为好学生应该德智体全面发展，下围棋可是一项非常能够锻炼脑力的游戏，所以我很支持你们的围棋部的运动。”
藤崎明好奇地看着东门桃李，她不像平时那些老师一样，天天强调学习的重要性。
“所以，我想让进藤同学重拾对围棋的兴趣，藤崎同学，我们一起努力好吗？”东门桃李笑着说道，那表情像极了哄老年人卖保健品的店员。
“重拾……围棋的兴趣吗？”藤崎明脸上的担忧散去了一点。
“嗯，东西放在这里就好了。”
两人已经走进了放教具的杂物室，藤崎明放下手中的箱子，问道：“那老师，我们怎么才能让小光重拾对围棋的兴趣啊。”
“这个我要回去想想，以后再跟你说。谢谢你帮我搬东西，你赶紧回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上课铃要响了。”
“嗯，老师再见。”藤崎明高兴地和东门桃李道别。
看着藤崎明远去的背影，东门桃李打心底地觉得，像这样天真烂漫善良可爱的十二岁左右女孩，应该在社会、家庭和学校里有甜有苦地成长，一辈子都不要遇上像qb这种生物。
杂物室的架子都标好了编码，而装有教具的箱子上也标好了编码，东门桃李把需要把箱子搬到对应的地方，其中有一个箱子的编号是在杂物架的最顶层，不够高的东门桃李只好搬来了梯子，小心翼翼地把搬着箱子爬上梯子。
正当她爬到刚好的高度，爬上去离地一米左右，准备把箱子放上去的时候，杂物室的灯突然“啪”一声灭掉了。
灯光的熄灭虽然让东门桃李愣了一下，但是表情完全不带慌的，这种情况她遇的够多了，从小到大她都是被这样吓大的，此时她心理默念着:牛顿第一运动定律、牛顿第二运动定律、牛顿第三运动定律……（公式打不出来）
以往她遇着这种情况，只要想一下数理化，然后过一会儿，那些东西就会离开。
可是这次不一样，她居然感觉到有条黏糊糊的东西缠上了她的小腿，还不断地往上攀，东门桃李的冷汗都出来了。
她手里还捧着箱子，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往下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头不受控制，一直想往下低头。就像瞌睡了，枕头就在那，有股强烈的欲望想靠过去一样。
她和自己的欲念斗争着，闭上了眼睛，想要清空大脑。
可是一闭上眼睛，她觉得周身都围绕着阴冷的气息，连吸进去都空气，都是如此肮脏冰冷，像是要把她同化一样，她连一秒都忍受不下去，马上睁开了眼睛。
她的理智告诉她要克制，她试着平缓自己急促的呼吸，可是小腿上那条黏糊糊的东西沿着她的大腿爬了上来。
快！快想起来，小时候父母教她的东西，她的脑海里面快速找到了她最熟悉的《楞严经》，然后开始念了起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注：《楞严经》第一卷）
仿佛是要和她对抗一样，有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她下面响起，这把声音混合着令人情绪不安的尖叫以及令人胆颤的低吟，几种声音一起说同一个词语，像几条腐烂的绳索扭曲在一起，怪异得难以形容。
“征子……征子……征子……征子……”
东门桃李才不管这把声音说的是贞子还是伽椰子，她继续专心念着楞严经。
“征子！征子！征子！征子！”
见东门桃李没有反应，那把恐怖怪异的声音变得急促焦躁起来。
“征子！征子！！征子！！！征子！！！！”
声音变得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可是东门桃李还是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继续一心一意地念着经，她的头部仿佛衍生了一道光圈，慢慢把她的整个人包裹起来。
腿上的那条黏糊糊的东西接触到那层光圈之后，慢慢地退了下去，直到东门桃李完全感觉不到的时候，她终于停止了念经。
她站在梯子上等了一会，感觉异常已经消散，心想那东西终于走了吧，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一直举着箱子，她的胳膊已经有点酸了，她把箱子放到了储物架上，扶着梯子准备下来，习惯性地往下一看。
只见到她脚底下，有无数张脸，正在注视着她，那些小小的脸，密密麻麻，整齐的排成排，一排黑脸，一排白脸。
人体对外界刺激反应机制不是东门桃李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她的心里一阵一阵发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上的光圈也随之消散。
它们接触到东门桃李眼神，顿时大叫了起来。
“征子！征子！征子！征子！”
黑脸用低沉可怖的在叫!白脸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叫！几千张脸同时在呐喊！
在念经的时候，东门桃李的腿早已站到发麻，突然看到这密密麻麻的脸，她正要落下的腿踩空了梯子上的踏板。
这些脸看见东门桃李掉了下来，刹那间一拥而上，把东门桃李淹没。
它们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球，黑脸和白脸已经不再整齐，前呼后拥地想要挤到里面。
东门桃李感觉自己快要被压死了，在一声一声鬼哭狼嚎的“征子”中，属于自己的意识一点点地被掩盖，她仅剩的意识告诉她，再这么下去，她就会变成这些黑白脸中的一员。
在四周都被“征子”的声音包围时，一道声音的响起，让东门桃李找回了与外界的联系。
虽然那道声音带着嘲笑和戏谑。
“真是凄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