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嫁给
这消息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晴天霹雳,如同“地狱”、“屠城”、“恐怖”、“绝望”等等之类的代名词。
并且传开的消息上只说“邪魔出了皇陵,被女皇放了出来”,并没有说邪魔如今具体到了哪座城池,这也就是说邪魔在哪都有可能,整个池州国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任何听闻了消息的人,没一个不惊恐害怕起来。
有的赶紧跑回家关上门,瑟瑟发抖。
有的收了街上的小摊小铺,决定这段时间都不出来做生意了。
也有的愤恨不平,气愤当年怎么没直接杀了那该死的大邪魔,恼恨女皇置天下人的安危于不顾。
还有的侠义之士,连喝了几大碗酒,发誓要诛杀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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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庄内。
同样听闻了消息的弟子,在云夫人的命令下关上了山庄的大门。
光线明亮的厅中,云夫人忧心忡忡。按时间推算,她的夫君云泽初现在应该正在返回云家庄的路上,心中只希望她的夫君能安然无恙归来,千万别在路上出什么事。
“母亲,你就别担心了,也许外面只是乱传。”女儿云敏起身,走近自己的母亲,拉了拉母亲的手臂,再转头对自己哥哥云少卿道,“哥哥,你说呢?”
云少卿点头附和自己的妹妹,“母亲,敏儿说的对。那女皇垂帘听政多年,登基为帝也几年了,池州国在她的治理下不但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更是胜过了其他几国,相信她绝对是个励精图治与有雄才大略的人,不会做出这种放邪魔的不明智举动来。”
云夫人勉强笑了笑,压下心底的那丝忧心,“你说的这些,母亲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只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当初云泽初娶她时,已经快三十岁,别人都议论说云泽初这么晚才娶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甚至有人劝她考虑清楚,但她还是毅然嫁了。如今回想起来,她这一辈子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这个了,然后生了面前这对儿女。女儿聪慧孝顺,儿子文武双全,都到了快成亲与快嫁人的年纪。
云敏:“这就对了嘛,母亲。你呀,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在这里安安心心等着父亲回来就好了。”
家丁有事前来禀告。
云少卿听后起身,向自己母亲告辞,“母亲,那儿子先去处理事情了。”
云夫人:“去吧去吧。你父亲这次没带上你,特意让你留守云家庄,把整个云家庄都交给你打理,你可不能让你父亲失望了。”
云少卿:“是,母亲,儿子知道。”
云夫人很满意。
下午。
婢女匆匆来报,庄主回来了。
云夫人一听,整理了下仪容后,连忙前去大厅。
大厅中,气氛凝结,完全不像是欢迎庄主归来该有的氛围。
已先一步到的云少卿面色凝沉。
云敏更是直接将难看的面色摆在脸上,难以置信自己父亲竟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并且对这女人呵护备至。
云泽初的大弟子低头站在一旁,有些难面对自己的师弟师妹。其实他已经劝过师父云泽初了,可是没用。
云夫人到,咋一眼看到主位上终于回来的夫君云泽初,再看到另一边主位上戴着面纱的陌生女子,整个人愣住,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
云止一直没有摘面纱,手中端着茶盏一边慢条斯理地摩挲杯盖,一边抬眸对上云泽初娶的这位夫人,不得不说云泽初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女人很端庄,气质也不错,一看就知道这么多年来绝对是养尊处优的。要是她当年退一步,选择云泽初,那么就应该和面前这女人一样了,儿女双全,一生幸福。
思及此,云止面纱下的红唇冷冷一勾。
云泽初并没有因为自己带回了一个女人而心生愧疚,直接对到来的自己的结发之妻道:“锦禾,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阿止,她会在云家庄住上一段时间。”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云止能一直留在云家庄,只是云止还没答应,“你不必忙,我已经让婢女去准备了。”
云夫人只得强颜欢笑,“好的,夫君,一切都听夫君安排。”
云敏年少气盛,无法忍受自己母亲受委屈,猛地站起,手直指云止,当众质问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父亲,这个女人……”
“泽初,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云止也正好开口,并好巧不巧地打断云敏。
云泽初点头,站起身亲自带路,“那我送你去住的院落。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的伤又还没好,我让家丁去煎药,等你醒了喝。”
云止颔首,无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与云泽初一道离开。
眼看自己夫君带着另一个女人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云夫人终于坚持不住,整个人一晃,险些跌倒。
云少卿赶紧上前搀扶。
云泽初的大弟子也一样,一道扶云夫人坐下。关于刚才那个女人,及眼下的情况,他回来的路上都料到了,只是他也没办法。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只是,师父云泽初和这个女人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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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止住的院落。
等云泽初离开后,云止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坐起。
不久,宿风悄无声息的从窗户进屋,向云止禀告最近的情况。
云止听完,冷声问:“有那邪魔的消息了吗?”
宿风摇头,“目前还没有。”
云止:“加大力度散播消息,并尽可能煽丨动丨百姓,本座倒要看看那贱人的皇位还坐不坐得稳。”并且等着看那晚的诅咒实现,看那邪魔如丧家之犬无一处容身之所,身边的那个叶楚辛也弃他而去。
想到这,云止止不住笑了。
宿风领命,准备告退,拱手的时候突然有些欲言又止,想为左使宿城求求情,“主上,左使他……”
“别对本座提他,那个可恶的叛徒。”笑瞬间转为怒,云止狠狠瞪向宿风,眼中闪过丝明显的狠厉。
宿风不敢再多言,告退离去。
云止还是越想越气,一把撕了手边的纱幔。没有人可以背叛她!任何背叛她的人,她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二天,云止听婢女说云夫人病倒了,很是不屑地笑了笑,只当是那云夫人使出的手段。这种小手段,她实在看不上眼。
云敏看望完自己的母亲后,怒气冲冲地带着一干家丁婢女闯入云止房间,要赶云止走。虽然母亲病得并不重,但这病绝对是因为父亲带回来的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这女人使了什么妖法,迷丨惑了她父亲,云家庄根本不欢迎她。
云泽初闻讯赶来,面对无理取闹的云敏,几次命令云敏离开无果后,当众打了云敏一巴掌。
从没被这么打过的云敏,当即哭着跑走。
云少卿得知了这件事,到书房等云泽初,尽量劝说云泽初暂时将带回来的女人安置到外面去,遭云泽初拒绝。
云少卿首次对自己父亲失望,转身离开。
妻子生病,打了女儿,又和儿子冷了脸,但云泽初并不后悔。对他来说,云止是他年少时的心爱之人,是他求而不得的一个梦,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藏在心底与始终难忘却之人。他自认为,他对云止的爱绝不输给任何一个人。云止选择进宫后,他黯然心伤。听闻云止的死讯时,他更是心痛。直到快三十岁才妥协,遵从父亲的安排娶了亲。
既然心爱之人已死,那么娶谁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成亲后,他对结发之妻锦禾算是极好的。
因为给不了结发之妻真正的爱,那他就在其他方面尽可能的补偿她,和她也算有了一对儿女。
本来,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会这样下去,没想到会让他再见到云止,她又愿意随他来云家庄。
从此——
整个云家庄,再不复往日的宁静祥和。
云敏不是三天一小吵就是五天一大吵,不论谁劝都没用,誓要将云止赶走不可。
云夫人也劝自己女儿,可她发现,自从女儿被夫君打了一巴掌后,整个人都变了,一向懂事的儿子与夫君的关系好像也生分了不少。
云夫人不免担忧,很想自己的身体快点好,结果反而更严重了起来。
家丁婢女们都止不住在后背窃窃私语。
云止偶尔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全当没听到,始终心安理得的呆在云家庄享受云泽初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呵护,等着邪魔的消息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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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
有关“邪魔出了皇陵”与“女皇放出了邪魔”的消息彻底传遍了整个池州国,并传到了其他几国。全天下的百姓都被笼罩在了这两个消息的阴影下,惶惶不可终日。且在有心人的挑拨与煽动下,池州国各个城镇中渐渐冒起一股股反对女皇的人。
这些动静中,最混乱的自然属京城。
除了城中的普通百姓,满朝文武也站出来希望女皇能给句话。
要知道,当年邪魔可是先屠杀了皇宫,再从皇宫出去的。邪魔杀人时,见人就杀,可不会分官员还是百姓。当时的文武百官几乎无一幸免,他们这些人全是后来被选上来的,是全新一批的官员。那真的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换丨血,他们可不想自己也被“换了”。
女皇高坐龙椅之上,一身明黄色龙袍,一头雪白的头发绾成高髻,头戴帝冠,耐心等满朝文武都说完了,才不徐不疾开口,不怒而威,“朕不知众爱卿从哪听来的消息?朕的大皇儿明明还好好的被朕囚禁在皇陵之中,不久前先皇忌日,朕还亲自去了皇陵拜祭与看望了朕的大皇儿。散播此等消息令整个池州国陷入动荡之人,真是其心可诛。朕定要揪出此人不可。”
文武百官:“皇上,他……他果真还在皇陵?”
女皇:“怎么,众爱卿怀疑朕?”
伴随着话,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文武百官不由一惊,有的承受丨不住,当即跪了。有的虽然没跪,但也不敢再多言。
唯有几位胆大一点的,顶着头顶的压力再小心翼翼地问上几句,但也不敢问得那么明显,“皇上,老臣觉得,有没有可能……可能他自己出了皇陵,皇陵中的人都没发现,误以为他还被囚着?”
“确实,确实有这种可能。”有的官员小声附和。
大臣:“皇上,整个池州国的百姓都已经因为这个消息惶恐不安,若不能及早稳定住丨百姓,让百姓安心,恐怕会给他国一个可乘之机。”
“皇上,目前安定丨民丨心要紧。”
“是啊,皇上。”
……
女皇听着,半晌,“来人,招贴皇榜,传朕的旨意,两个月后朕要再次前往皇陵。责令每座城池的官员,公平公正的当众挑选出两名代表人员,护送到皇陵外等候,届时可随朕一同进皇陵,亲眼目睹目睹朕的大皇儿是否还被囚禁在皇陵之中。”
文武百官闻言,纷纷议论了下,觉得可行,不失为一个稳定丨民丨心的好办法。当然前提是,真的有人敢进皇陵去目睹,邪魔又真的还在皇陵中才好。
女皇起身离去。
太监宣布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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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女皇命太监宫女退下,自己一个人缓步走向墙上挂着的先皇画像。
“那女人,故意将消息散播得这么大,不但是要丨逼丨着朕调动兵马去抓他,还想要他死呀!”淡淡一笑,又轻轻摇了摇头,女皇:“呵呵,这就是你深爱的,到死还念念不忘的女人。”
画像中的先皇并非病逝时的样子,而是年轻时的样子,俊美非凡。
不久,一抹黑影进御书房,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单膝跪下。
女皇语气轻描淡写,没什么情绪,“带上人,低调点,去把朕的大皇儿‘接’回皇陵吧。两个月的时间,在朕抵达皇陵时,朕的大皇儿得在那等着朕了。”
进御书房的黑影领命,瞬间消失。
女皇重新看向画像中的先皇,若有若无轻笑,“朕到底还是不忍杀他。但你心中的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了,是时候该死了。”与画像对视良久,一双深沉的眼早已无爱无恨,女皇随后走向书桌,批阅起堆积如山的奏折。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一路向西已经到荒无人烟之地的叶楚辛浑然不知全天下都已经传遍了邪魔的消息,并且已经有人为抓捕邪魔而来。
三匹马并驾齐驱的大马车内。
又一次掀起车帘往外看的叶楚辛忍不住问:“还要往西去?都已经完全没人了。”
池玄抬手揉了揉叶楚辛的头,“我们先到无人的地方隐蔽一段时间。若你不喜欢,我们以后再另外找地方。”
叶楚辛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可以尝试尝试的,毕竟她在皇陵中都住过一段时间,“好吧。”挑了挑眉,“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教我武功,至少要教得我胜过临弟弟才行。”
闭目养神的池临刷一下睁眼,看向叶楚辛,凤眸中明显流露出几个字“做梦呢”?
叶楚辛回视。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池玄宠溺:“好。”
叶楚辛顿时一把抱住池玄的手臂,向池临扬起胜利的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池临“哼”了一声,准备收回视线不再看叶楚辛,余光恰好瞥见小团子像只小猪一样安安稳稳躺在池玄身边,一双小手还像抱着被子一样抱着池玄的白发盖在他的小身板上,小嘴也一张一合呼吸着,睡得正香,就差流口水了。
池临面色一沉。这么多年了,终于再见到哥哥,能和哥哥在一起了,结果这一个个的全都霸丨占着哥哥,他都只能靠边了。
池临伸手,突地一把拎起小团子。
小团子迷迷糊糊醒来,小手擦了擦眼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被拎。
池临:“不许流口水!”
根本没流口水的小团子:“……”
叶楚辛简直看得无语,这池临怎么老是喜欢拿小团子来“出气”。可怜的小团子,明明睡得好好的,结果就成了某个人的“出气筒”。
池玄将叶楚辛揽进怀,“你要是累,也闭上眼休息一会。”
“嗯。”叶楚辛点头,她累倒是不累,但她喜欢靠着他,听他的心跳声,以及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心中很清楚,她要是出手去池临手中夺小团子,池临一定不肯给她,夺来夺去遭殃的肯定是小团子,只能一边闭上眼一边小声嘱咐池玄,“那你看着点小团子,别让他太被人欺负了。”
池玄:“嗯。”
还被池临的手拎着的小团子在半空中踹踹一双小脚,垂着一双小手,低着头,一脸的小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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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马车暂停下来休息休息。
叶楚辛抱小团子下车,活动活动筋骨,一直坐车骨头都快散架了。
车内,只剩池玄与池临。
池临建议道:“哥哥,按这路线,再穿过前面那片荒漠,稍微侧点方向往北去百里,就该到月灵国的地界了。月灵国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国,人烟稀少,又地处荒原,基本上与外界隔绝,或许我们可以去月灵国看看。若不行,再离开,继续往西去。”那就真的是彻彻底底没人,要临近雪山了。
池玄沉默了会儿,掀开一角车帘看向外面正在逗小团子玩的叶楚辛,“好,那便去月灵国看看。”
池临点头,“但去之前,还是让俞文萧与宋元先去打探打探情况。”
池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