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古宅遇奇(二)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温暖的被窝里梦周公,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把我拉回了冰冷的现实世界。我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糖包子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吼:“萝卜,你赶紧到工地来,见鬼了!”然后电话就挂了。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但糖包子这么反常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匆忙抓起衣服,骑上小电驴就往工地赶。那时候我们俩只有一辆面包车,又拉人又拉货,胖子昨晚就把车开走了,说是淘换了几件二手家具给煤老板的新房子拉过去,表面都是崭新的。
到了小洋楼下,老远就看见胖子叉着两条大粗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见我过来,他狠狠地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摔,喊道:“萝卜,咱们看样子是得罪人了。”
我赶忙把小电驴往墙壁一靠,走上前去问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答话,把门一推,挥手做了个“跟上”的手势,然后径直进了楼里。我跟在他后面,进门之后只见家具都已经换了,墙纸也换好了,貌似没有什么问题。就见他也不停步,抬腿上了楼梯。我跟着他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一抬头就吓了我一大跳。原来二楼阳台的大玻璃屏风上面,赫然也出现了一幅“红梅图”,跟昨天一楼墙上的那幅“画”一模一样。
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看胖子,他无奈地对我耸了耸肩,说道:“昨天晚上我拉沙发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干干净净的,今天一大早就看见了这玩意儿,好像是新漆上去的。”我听他说“漆”上去,而不是“画”上去,这才闻到空气中是有一丝油漆的味道。我壮着胆子凑了过去,发现还真是和昨天看到的那幅画有所不同,上次的那个,我们着急铲掉了,也那些“血掌梅花”不知道是用红颜料还真的是鲜血印在墙上的,但这次明显是用油漆涂在玻璃上的。不过和昨天相同的情况是,都能清楚看到“梅花瓣”是由一个一个小小的手掌印组成。至于整体的梅花图是不是和一楼墙上的一模一样,其实我们也搞不清,毕竟那天看到之后就给它铲了,也忘记了要拍照片。
我指着那些“梅花”,强忍着手指不要抖动,问糖包子:“这,这是闹鬼了?”
糖包子答道:“不知道,不过看着不像,鬼还会刷油漆?几个小时能画这么大一片,与其吓唬人玩儿,还不如来给我打工刷油漆,我给它烧纸钱保证不用报纸。”
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来刚才在门口他说了什么得罪了人之类的话,我也开始猜测是不是有人看我们这单赚的多眼红,偷偷跑过来给我们捣乱。于是胆子也大了,伸出手去摸了摸“梅花”,微微有点儿粘,看样子油漆还没干透,就说:“应该是今天早上刚涂的,赶紧用汽油或者溶剂擦,还能擦掉。”
胖子这才想起来,赶紧扭身就说要下楼去找汽油,还顺手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叼在嘴上。我吓得一把将他的烟抢下来,骂道:“你小子要自焚啊?”接着想了一下,又把烟头塞到他嘴里,说:“汽油的味道太大,人家产妇婴儿的肯定闻不得这个味儿。我去买专用的溶剂,你等着。”说罢,就向他要车钥匙,准备去化工品商店。
胖子说他一个人不敢在这屋里等,瘆人,非要和我一起去。路上,我们俩分析了半天,也没想到会有什么仇家来给我们捣乱,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十有八九是煤老板的对头看他不顺眼来恶心他,在交房之前,我们俩干脆住在屋里,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买到溶剂之后,我俩擦了好半天的玻璃,直到下午才算把一切恢复如初。好在溶剂也不贵,擦玻璃就是麻烦些,也没花什么钱。
当晚我们俩就睡在煤老板的小洋楼里,为了防备出问题,我们俩还特意找来两只电击棒和防狼喷雾防身。不过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盯了一夜,也没见到任何异样,接着又是一个白天,还是没有问题。就这样,到了晚上。
之前由于兴奋,想要抓住搞破坏的“敌人”,我们都没有睡意,不过扛了两天一夜,我们俩都感觉又困又累,吃了几碗方便面,俩人就开始上眼皮和下眼皮动手打架。
我们俩白天玩了一天手机,这会儿刚好两人电话都没电了,于是我去一边充电,糖包子去开电视,准备找个神剧提提神。
我正在摆弄充电线,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背后有人靠近,我以为是胖子走过来开玩笑,就随口说了句:“你小子别闹。”没想到胖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说了一句:“你说啥?”紧接着身后一阵阵凉风伴着诡异的音乐袭来,我反应够快,一把掏出电击棒回身就是一比划。
我一棒子抡空了,什么都没碰到,但是动作有点大,差点扭到腰,吓了我自己一跳,电棒差点打到我自己的大腿上。这一愣的工夫,我才看到胖子背对着我,端着遥控器站在远处的电视机前,这家伙选的台竟然在播《午夜凶铃》,还正是女鬼从井里爬出来的镜头。难怪bgm这么吓人。
“nnd,吓死老子了!”我骂了胖子一句,这大半夜的,放鬼片,他是要吓出人命啊?
我气得紧走几步,把电击棒在他的肥肚子上敲了敲,作势要电他。却突然发现他根本没看我,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一动不动。
我也扭头去看电视,却见女鬼正从80吋的液晶电视里往外爬出来。我当时的心里暗骂,过去电视机都是32吋的,出来个鬼个头也还小,现在家里都是这么大的电视,这鬼也要大好几号!我滴个妈啊!电视大了也不是都好。
我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女鬼的头已经爬出了电视机,黑乎乎的头发垂到地上,这头发一落地就好像有生命一般四处乱长。我吓得不轻,好在还没有失去理智,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不是赶紧逃跑,或者上去搏斗,而是觉着现在应该换个台,把这闹鬼的画面调走,可是好死不死,遥控器握在胖子的手里,而再看胖子已经跟泥塑木雕一样的呆立在电视机前。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吓死了,一动都不动。而此时“贞子”的半个身子已经钻出了电视机,正和胖子脸对脸的看相。其实是不是脸对脸我也不清楚,因为根本看不见女鬼的脸,只见一个被浓密头发包裹住脑袋似的东西,从电视机里探出来半个身子,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立在胖子面前。
我当时紧张得不行,心跳估计每分钟得有200下。可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度了,竟然忘了害怕,脑子异常镇定。我见胖子被定住了,就知道不好,再想去抢遥控器怕是也要着道。此时正好看到手里的电击棒,于是心一横,对着电视机就是一捅。
就听啪的一声,我只觉得脸上一热,眼前一黑,霎时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就觉得脸上生疼。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大胖脸在我面前扬着巴掌。见我醒了,这巴掌轻轻的拂到我脸上。就听糖包子乐呵呵的说道:“萝卜,你总算醒了,吓我一跳!我以为你失心疯了,要砸人家的80吋大彩电?幸亏我及时拉住你了,不然赔电视的钱你自己付,我可不给你担。”
我一听他说这话,也顾不得脸上的伤痛了,恨恨的说:“你才失心疯呢!猪头才要砸电视!”刚骂完,又觉得哪里不妥。
此时,才听胖子说明白,我刚才去充电,突然莫名其妙地拿电击棒打他,他以为我是和他闹着玩,没想到我突然表情一变,一发狠就要砸人家家的电视机。
后来他赶紧“拦住”我,但是我晕过去了,还幸亏他懂得“心肺复苏”,这才“救醒”了我。
我听他说什么“心肺复苏”,心想这厮可别是给我做了什么人工呼吸吧?我的初吻可还一直留着呢,不能让这死胖子给糟践了。赶忙擦了擦嘴,用鼻子闻了闻,好在没有他那标志性的烟味儿。胖子看我这样,明白我是怕他给我做了人工呼吸,就哈哈一笑,说:“放心放心,你又没断气儿,不用人工呼吸的。”我心想也是,就他那一嘴的烟臭味儿,如果做了人工呼吸,我现在应该已经被熏死了才对。
于是我才问起他刚才看《午夜凶铃》,女鬼和他脸对脸的时候他为啥一动不动?我没办法才想着要断了女鬼的根,准备砸电视救他。他听了之后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他是去打开了电视,可转了几个台都是广告,他正准备继续换台,找找到合适的节目解闷儿,就听我说了句:“你小子别闹。”他不知道我什么意思,随口应了一句:“你说啥?”就见我就发疯似地冲过来,接着就发生了刚才我要砸电视机的那一幕。
我们俩说了一会儿,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守什么夜了。干脆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我们俩各自拎着一条电棍,背靠背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看还有没有怪事发生。结果,当夜什么动静也没有。不久,我们俩就靠在一起睡着了。
天光大亮了,我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我们周围的地上,画着一团团,一缕缕的黑线,从电视的位置延伸出去,爬的客厅地面、沙发上到处都是。我们的身上却是一丁点都没有沾到。看着就和昨晚我幻觉里女鬼的头发铺散开来的情形一样。我用手一摸,那黑线却不是头发,而像是发了霉,黑色的霉菌沿着地板和沙发的纹路蔓延开来,长得到处都是。由于地板是浅色的实木地板。颜色都已经渗进了地板里面,就像是用油性笔画的一样,擦都擦不掉。
我一动,糖包子也惊醒了,他看到这情景,怒吼了一声国骂,无奈地说:“还是着了道了!不管那是人是鬼,这是跟咱们哥俩干上了。”
我建议我们俩轮流值班,再盯上一天一夜,一定要查出来祸害我们的是什么东西。而胖子却觉得这事儿蹊跷,不如找个大师来给看看。
我当时又气又困,跟他争了一会儿,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去找“大师”。我留下来找几个工人把被霉菌长花了的地板揭起来,尽快买原样的换掉。被画坏了的沙发,糖包子只能花钱找厂家来修,因为怕人家房主回来看到,因此要求厂家维修沙发是越快越好,最好是立等可取,厂家老板拍着胸脯说他做生意的特点就是讲良心,保证客户满意,当天就加班加点给换了沙发皮,只不过那价钱不怎么讲良心,狠狠地敲了我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