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在？吃点菠萝
酒店走廊见到陈皓时，小伙子黑眼圈明显，可能是因为认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睡好，但是精神头还是蛮兴奋的。他见到姐姐姐夫一起出来也没觉得奇怪，一路上见什么都好奇，这看看那摸摸的，张煜看得好笑，也不制止他，以后在省城呆的时间长了就好。
当陈蕊掏出十几张房卡出来办退房时，前台小姐姐懵逼的表情当时就让张煜绷不住了。这娘们为了和张煜住一间房，自以为把他的后路全给断了，实际上还不如说是张煜自己心里有鬼。他要真想走，陈蕊就是把整间酒店买下来也无济于事。
外面天色阴沉，狂雨大作，张煜也没什么办法带着姐弟俩到处闲逛。只能就近带他们吃了点东西，在几个商城来回逛了一圈，给陈皓购置点衣物和日常用品。他本来也想给陈蕊买点什么东西的，结果陈蕊狡黠地笑了笑，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件折得整整齐齐的兜帽卫衣，炫耀式地挥了挥。
“我不用，我有这个。”
张煜是越看那件明显是男士款的卫衣越眼熟，最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前年那个寒假夜跑时遇到陈蕊给她驱寒套上去的么？他当时没想太多，只想着赶紧把这个麻烦解决了，连卫衣丢了都没注意到，后来跑步的时候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张煜瞬间有些五味杂陈，这件衣服明显这两年被保存得很好，可以看出来女孩有多珍惜它。张煜下意识捏了捏陈蕊温热的小手，语气轻柔。
“你穿这个又不好看，换别的吧。”
“你放屁，我穿什么都好看。”
“……你他妈怎么油盐不进的，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陈蕊把卫衣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听你的，但是你别想把它抢走。”
张煜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本来就是我的衣服。”
“我不管，现在是我的了。”
“行行行，你的你的你的。”
张煜无奈地叹了口气，依着陈蕊的喜好也买了几件衣服，末了还给她选了一块玉石吊坠，串着红绳挂在胸口。陈蕊显然很喜欢，走在路上不停地把玩。
中午过后，雨势相对小了一些，张煜带着他们吃完饭后，开车到了李建民新租的房屋。自上次和张煜交谈过后，李建民脑子也灵活了起来。他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铺面的上下两层，上层是居住地，四房一厅的格局，下层则是一个一百二十平米左右的铺面，被他清空后作为货物中转点使用。
除了张家兄弟，他又另外招聘了两个外来务工的青年。加上他自己五个人都住在上层，新来的员工张煜也抽时间过来看过，所以看到张煜带着陈蕊陈皓姐弟俩到来的时候，都是畏惧中带着尊敬。李建民只知道张煜的女朋友是余子瑶，这会看到他带着另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孩过来，虽然心里有疑问但也没有多问，毕竟他性格沉闷又老实的。反而是张家兄弟对陈蕊和陈皓比较熟悉，特别是陈皓去年还是他们“绑架”的受害者，眼下也是一口一个“二嫂子”的，陈蕊倒是听得花枝乱颤，完全不顾旁边一脸黑线的张煜。
是时候把这两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给灭口了。
眼下正值学校放假，但校园里的订单本就不是李建民这边的主要来源，所以他们的工作其实还是挺忙碌的，并没有因为放假而减少太多。特别是步行街那边的商户逐渐入驻，更多的校外客源开始源源不断地使用米团网的配送业务。本来按着张煜的意思，陈皓难得来一趟，倒也不用急着熟悉业务，毕竟他还小，玩到什么时候想工作再说，张煜可没有雇佣童工的习惯。结果陈蕊作为姐姐的威严在这一刻起到了作用，刚坐下没半小时呢，她就让陈皓跟着张家哥哥去学习业务流程了。张煜本来还想劝几句，结果陈皓居然美滋滋地应了声好就跟着去楼下了，一点不乐意都见不到，让他第一次见到了陈蕊作为姐姐的一面。
来都来了，张煜也顺势把接下来的规划和李建民说了一遍，总结起来就是目前的方向是对的，但是规模还不够。米团网现在就是一个无限吸收商户和客源的怪兽，校内方面，下学期除了科技大和农大之外，可以预见的是还会有女子大学和师范大学等其他距离较远的高校加入上线。同时，随着面向的客户群体的多样性，只考虑高性价比的商品已经不足以吸引新的客源了，这也是学期末张煜和余子瑶在正佳广场逛了一圈的原因。
地势偏远的地方要怎么规划，订单再一次暴涨时怎么预估和扩展，这些张煜都只能给出一定的意见，具体实施还是得李建民去操作。一番话说的李建民压力山大，原本因为自己解决了当前订单积压问题的小窃喜瞬间也消失殆尽，只觉得未来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自己。
全程陈蕊就坐在旁边旁听，张煜压根懒得背着她，李建民也不好问。但是陈蕊一言不发，她看着张煜侃侃而谈的样子眼睛里全是小星星，鬼知道她到底听进去多少。
在李建民这里磨蹭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自然是大老板请客吃饭了。陈皓为人机灵，还有着这个年龄段极少有的沉稳，一个下午下来，哥哥长哥哥短的早就和几个员工打成一片了。几人年纪相仿，都很喜欢这个年幼的小弟弟，有意无意中也都照顾着他。加上张煜和陈蕊在场，一顿饭吃得也算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陈蕊直接做主把陈皓的行李和新购置的物品都丢在出租屋里了，命令他这个暑假就在这里帮忙，除了吃穿用度还不准拿一分钱。就连张煜都觉得有些过分了，可陈蕊心肠硬地跟石头似的，连张煜的劝说都不听。偏偏陈皓还乐在其中，对于自己姐姐的吩咐头一点就全应下了，完全没有半点不满的意思。
“我们家的每个孩子都注定要靠自己的，如果他现在习惯了依赖，以后是没办法独立起来的。”
坐在回程的车上，许是车里沉闷的气氛让陈蕊感受到张煜有些不快，她主动开始向张煜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张煜确实是有些烦闷，他重生过一遍之后，对于家人的在乎程度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就好像张丽萍在十年后会确诊肝癌晚期一样，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早在上个学期他就已经在挑选合适的主治医师和治疗资源了，只待他的社会地位再提高一些，他就会立刻安排检查和治疗。这件事是他心里最大的一根刺，就连余子瑶都不知道他在准备着这样一件事情。
爱屋及乌之下，他对于身边人的家人也同样重视和在乎，原本以为和陈蕊不会有更深入的交集，加上陈蕊的父母本身也不称职，所以张煜并没有考虑过太多。但如今他和陈蕊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对于名义上的小舅子，他自然是希望能帮则帮，本来就已经过得够苦了，没有必要还要忆苦思甜。
陈蕊透过后视镜观察着他的表情，她很识趣地没有去坐副驾驶这个意义特殊的位置，张煜心里明白，她就是这样一个敏感又知足地女孩，一下子心里的烦闷就消散了。
“你生气啦？”
“哪能呢。”张煜笑着说道：“你有你的考虑，我应该尊重你才对。”
看到张煜没生气，陈蕊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嘻嘻笑了一声：“我也是为了他好，不这样他怎么能变成他姐夫那么厉害的人呢。”
“你可别恭维我，说不定他以后比我厉害多了。”
“那我家可就有福咯。”
沉吟了一下，张煜语气严肃地说道：“我要纠正你的思想，你让陈皓去做的事情，必须是他自己愿意做的，不能抱着为他好的想法去强迫他。”
“这也是老张家家法里的？”
“对，这是第二条，我刚加上的。”
陈蕊笑得在后座上东倒西歪，眼睛里全是柔情。
“好的，老爷。都听您的。”
第二天的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只有毛毛细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空也明朗了起来。张煜开着车把陈蕊送回学校，一路上眼睛半耷拉着，双目无神，一看就跟被吸了精气一样。
“我他妈以后再和你睡一间屋我就是狗。”
陈蕊眨着无辜的双眼：“拜托，我们又没做什么，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张煜对着后视镜咬牙切齿，俩人确实是没做什么，但除了那什么其他都做了。还一直折腾到了夜里两点多，早上起来张煜点烟的手都是抖的，现在抓着方向盘都感觉有些不稳。
他哼哼两声不说话，只想着把她送回中大然后赶紧回老家。但是显然陈蕊不打算放过他，她舔了舔嘴唇，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凑上前拍了拍张煜的肩膀，轻声说道：
“我看网上说吃一个礼拜菠萝，那个东西的味道是甜的，你下次来要不要提前试试？昨晚我喝了是苦的。”
张煜瞬间气血上涌，喉头一甜，感觉有一口鲜血就要喷喷出来。好不容易给咽下去，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妖精，咬着后槽牙。
“我迟早和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