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做你骂我媳妇是猪
进入高三之后，明显能感觉到学校的氛围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学生普遍质朴，也都还相信知识真的能改变命运。除了小部分确实不爱学习的，正常学生都知道高考的重要性。
张煜也是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学习中，在学业上他的进步不可谓不快。许是受到环境的影响，加上成熟的心态，让他好像一块干涸的海绵，只要接触到知识的海洋，就开始疯狂的吸收膨胀。
英语课上他也不睡觉了，虽然听得很艰难，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去学那些古怪的语法和单词。秦招殷虽然和他不怎么交流，但为了儿子的未来，选择妥协的他干脆把额外编写的试题又印刷了许多份，全班同学一起复习得了。
张煜也不介意，他压根也没想着和秦招殷作对。作为一个有着成熟心理的人，他知道秦招殷只是顽固刻板了一些，原来的小矛盾只能说各有立场，没必要争个鱼死网破。
少年时的张煜该有那样的率直和脾气，成熟后的张煜自然也有着这样的灵活和理性。
整个学期只有两件事在高三年级形成了话题，第一件是四班的余子瑶在这个学期突然以一种极为突然的惊艳姿态出现在学生们的视线里。原因无他，过完一个暑假的余子瑶好像在突然间变漂亮了许多，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在争执余子瑶和陈蕊谁更应该是城南中学的校花。
这件事情其实早有预兆，早在开学的第一天，近两个月没见到余子瑶的张纪凯就大为惊讶，因为他印象中的余子瑶似乎并没有这么漂亮。眼前的女孩脸庞的线条更加精细，婴儿肥消失不见，隐隐若现的小梨涡开始浮现在双颊，表情也不像以往一样木讷，反而透着一种风情。
倒是和她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张煜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觉着小呆瓜依然是那个小呆瓜，除了单独相处的时候会活泼一点，其他时候依然呆得一批。
第二件事则是余老板的网咖经过刚开始的宣传发酵，现在已经在学生中间口口相传了。不止学生，就连一些已经开始工作但又喜欢玩游戏的青年，也都知道县上有一家装修精致，环境优雅，甚至还能提供各种吃食的网咖。
虽说也有不少人抱怨收费贵了些，但是环境和服务摆在那里，网咖依然是天天爆满。
余老板连做梦都笑得合不拢嘴。
校外的生意张煜一概不管，甚至就连第一个月的分利他都懒得去看。唯一能让他把脑袋从试卷里抬起来的，只有当他听说余子瑶又被某某某拦住告白的时候。
他自然是不担心小呆瓜会被人抢走的，主要是想看看是哪位勇士敢来撬他墙角。刚开始他还会赶到现场帮小呆瓜解围，这货在外人面前连重话都不敢说，每次看到张煜出现就眼睛一亮，然后躲到他身后，任由他帮自己拒绝那些莫名其妙地追求者。
到后来他干脆一到课间时间就溜到隔壁班和小呆瓜一块儿学习算了，连午饭都是打发张纪凯去买的。
当然，张煜和小呆瓜的事情其实多少有流传出去一些，但并不妨碍一些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觉得优势在我，然后在看到眼前这一男一女亲密无间的模样后黯然退场。
曾经被张煜怼过的何琳后来剽窃了张煜的那句话：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要他个妖怪来反对个什么劲。”
时光就这样匆匆走过，高三是不会有新课程的，每天不是在练习册上就是在试卷里度过。几个人都在不停地练习和补习中得到了提升，其中更是以张煜的提升最为夸张，甚至是能让何琳瞠目结舌地那种。
南方的冬天来得晚，但是往往很突然。经常前一天还穿着短袖，隔天就已经披上羽绒服了。高三级没有期末考，第一次月考结束并通报成绩后，上学期就算结束了，可以久违的享受一下短暂的假期。
而通常这个时候，小县城的天气也已经到了寒风彻骨的地步。
在学期的最后一天，张煜叫住了准备回家的秦少仪，递过去一根木制钢笔。
笔身是实心红木制造的，笔帽用小篆刻着为人师表四个龙飞凤舞的字，做工很是精细。
“干什么？”
秦少仪警惕地看着他，没敢接。他现在看到张煜是真有点害怕，这个学期两个人也没有多少交集，张煜是忙着学习，秦少仪则是多少有些敬畏的原因在里头。
他不是什么脑子不灵光的愣头青，加上后来秦招殷也大概和他讲了一下里面的弯弯绕，这让秦少仪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相信，作为同龄人能拥有这么深沉的心机，同时也感到有些挫败。
“你怕个毛啊，接着。”张煜把笔往上一抛，秦少仪赶紧接过，“大家同学一场，毕业以后更是天南地北的，别像个娘们一样一点逼事记那么久的仇。”
秦少仪心里腹诽不已，嘴里还是老老实实的：“你还是说什么事吧。”
“这支笔带回家送给你爸，别多想，木头做的，不值钱。”看他像是要拒绝，张煜连忙道：“这学期他给我们多出了很多锻炼试卷，算是感谢他的。”
说完也不给秦少仪拒绝的机会，提起书包就走，凯子他们还在操场上平时补习的地方等着。
这是学期的最后一天，几个人准备就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总结一下，看看还有哪里可以提升的地方。
到场后，另外三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呆瓜身上的淡蓝色羽绒服还是之前张煜给她买的，何琳甚至披上了羊毛围脖。只有张煜这个怕热不怕冷的异类穿着一件黑色的带帽卫衣就跑过来了。
张煜刚坐下来，小呆瓜马上乖巧地蹭到他旁边，把他的两只手塞到自己温暖的口袋里。张煜把手抽出来，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急切地让其他人都把考试试卷拿出来。
小呆瓜的成绩一直很好，她的总分和上学期期末考相差不多，因为她的提升空间并不大。何琳其他科目水平还是一样，倒是在偏弱的语文科目上有了十几分的提升。特别是在最不擅长的阅读理解和作文上，张煜给她提供了很多文体结构方面的建议和写作技巧，算是帮了她大忙。
张纪凯和张煜一样，也是数学和物理不擅长，但是总分也有二十几分的提升，只是他原本的成绩实在太烂，虽然提升不少但依然是垫底的。
等到张煜把成绩亮出来，众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我靠，你作弊了？537分？”
这个总分其实也就和何琳的分数差不多，但依然令人震撼。毕竟他上学期期末考考了个394分出来，而他们班倒数第二是461分。
别拿次重点不当重点，虽然他们和动辄600分往上的正重点班学生没得比，但低于450分的成绩俨然已经可以挂在耻辱柱上了。
其中提升最大的自然是英语。他还记得前世高考的时候英语才考了五十多分，就这还能考上二本中排名靠前的华理工，说明他其他科目的成绩不会差到哪里去。而这次月考，他的英语考了九十多。
虽然对于一百五十分的卷子来说，也就是刚及格的水平，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足以自豪的进步了。
其他科目，语文一百三算是正常发挥，不擅长的数学和物理都有一定的进步。但张煜还是不太满意，这个分数够得上二本线，但要上华理工并不太稳。
几个人就自己下学期的提升方向和学习计划讨论了一阵，眼看天色渐晚，张煜和另外两人打了个眼色，然后伸了个懒腰。
“要不我们今晚在外面吃饭吧，吃完饭放松一下，劳逸结合嘛。”
张纪凯和何琳接收到他的眼神，也都点头同意。见余子瑶还在迟疑，何琳连忙凑过去，宽慰地道：
“学了一学期都累了，今晚就玩一玩嘛。我待会和你回家帮你和余叔讲。”
张煜在背后默默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何琳傲娇地翻了个白眼给他。
小呆瓜犹疑了一会，见张煜殷切地看着她，终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众人收拾好东西，何琳陪着小呆瓜回家“请假”，张煜则和张纪凯在校门口等着，两人凑在一起窸窸窣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随后张煜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百块，递给了愁眉苦脸的张纪凯。
小呆瓜的家离学校不算远，很快四个人重新汇合。正打算问张煜去哪里吃饭的时候，后者往旁边的保卫室敲了敲门。
“老头，人齐了，快走吧。”
“我还没聋。”
保卫室的门打开，李老头穿着一件老年西装，里面套着一件羊毛小马甲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站着几个学生，眼神在余子瑶身上停留了几秒。
“兔崽子，眼光不错。”
“那还用说。”张煜嘻嘻一笑，其他几个人内心有些震撼。老李作为学校保安，平时都是不苟言笑的，对他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学生来说有不小的威慑力，没想到张煜已经和他打成一片了。
老李在前头带路，张煜跟在他身边，两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互损，全然没有一丁点辈分差距的隔阂。另外三个人跟在后面，小呆瓜还紧紧拽着张煜的衣摆，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这女娃娃看着乖巧得很，你怎么把人家搞到手的。”老李往后看了小呆瓜一眼，凑近张煜耳边悄悄地说。
张煜哇了一声，鄙视地看着他：“你这个搞字好粗俗啊，老不羞。”
“别搁老子面前装，你小子能是什么好东西。”老李吧嗒一下嘴，看起来像是烟瘾犯了，又不好意思在娃娃面前抽。“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张煜立刻一脸严肃：“老头，我不准你骂我媳妇是猪。”
隐约听到“媳妇”两个字的小呆瓜一脸懵逼：“啊？”
老李瞬间哑然。
“……你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