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剑一念
很快，金身罗汉发出凄厉的惨叫，混天绫寸寸挤压，锢住手臂的乾坤圈也如金箍般迅速收紧，无法呼吸的束缚感使得金身罗汉痛苦万分，纵使是大罗金仙境也无法抵御两样先天灵宝对元神的伤害。
“走！”
哪吒看着眼前炼狱般的场景对孙悟空大吼道。
“一起走！天道即将崩塌，灵台山有我师父结下的护山大阵，任叫他哪个天道圣人也入不得其中。”
哪吒舔着嘴唇大踏步朝六耳猕猴而去，“天道崩不崩与小爷何干？小爷我要宰了那只假猴子替我父王报仇！”
孙悟空只得提了金箍棒紧随哪吒其后。
哪吒却突然定住脚跟，猛然回头，一掌打向孙悟空，掌心汹涌的灵力喷涌而出，裹挟着孙悟空直向下界飞去。
哪吒回身与投入厮杀之中。
孙悟空被裹挟着一路飞到了凡间一片郊外的竹林中，身体上覆盖的灵力才尽数散去。
刚站起身子，青霞拉着紫霞便驾云而来，孙悟空想要再返天界，便被青霞出剑抵住了喉咙。
青霞厉声道：“现在回去就是送死，我妹妹现在变为凡人，不过百年寿命，转瞬即逝，你立即与她成婚。”
孙悟空惊的瞬间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青霞道：“成婚？”
青霞气势更甚，剑锋再逼近一分，怒斥道：“我妹妹对你这个臭道士动了凡心你看不出吗？”
“姐姐……”紫霞红了脸，扯着青霞的衣角羞涩道。
这副模样更让孙悟空摸不着头脑，愣神后平静道：“紫霞仙子之错却在我一人之身，又没能寻回灵石，害得她成为凡人，你要杀要剐，并无一句怨言，只是这婚，成不了！”
紫霞浑身一怔，似一道闪电从头劈下，青霞大怒，剑刺出瞬间被紫霞握住。
青霞低眉，尽是心疼，紫霞抬首，满眼泪水，青霞收了剑，紫霞与孙悟空面对而立，久久无言。
孙悟空先道了声“对不起。”
紫霞泪水滑落脸颊，依然荡起一丝微笑，摇了摇头，柔声问道：“小道士，可是有了喜欢之人？”
孙悟空还未回答，青霞冷着脸没好气道：“一只石猴，怎么会懂什么叫喜欢。”
紫霞咽下委屈，咧嘴笑了笑，“傻道士，喜欢一个人呢，就是见不到会想，见到了会笑。”
孙悟空闭眼，脑子里尽是大雪中的那一袭白衣，再睁开眼时，孙悟空看着紫霞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那便是有。”
紫霞微笑着点头后转过身，那一刻委屈达到了顶峰，泪水汹涌而出。
“我杀了你！”青霞大怒，提剑刺向孙悟空。
紫霞拦在青霞身前夺过紫青宝剑，道句“我自己来”，紫青剑锋再指孙悟空。
紫霞不死心再问：“那你为何要任我欺负，为何要杀歹人救我，为何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为什么？”
紫霞近乎于嘶吼，破声发问。
孙悟空心中一丝颤动，不知如何作答，犹豫片刻后才缓缓答道：“你是我撞入凡间的，我便要负责赎罪。”
紫霞绝望的闭紧双眸，尽量平声静气道：“仅此而已？”
孙悟空点头：“仅此而已。”
紫霞伸手入怀，想要取出孙悟空送的那颗九转金丹，从怀里探出时手里却空空如也。
“你走！”
孙悟空站在原地未动。
紫霞再度声嘶力竭。
“我叫你走啊！”
“不准走！”
青霞从袖中拔出一柄匕首，刀锋横向自己的脖颈，怒道：“你现在就一剑杀了他，我带你回天求玉帝王母开恩，赐你仙骨，重新位列仙班。”
紫霞愣在原地不动，青霞在脖颈轻化，娇嫩白皙的肌肤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姐姐！”紫青宝剑掉落在地，紫霞痛哭道：“不要逼我，再说大战过后，玉帝和王母可能都不在了。”
青霞一脸坚定，“那我就去求如来佛祖，只要能杀了他，如来佛祖一定会答应的，把剑捡起来，不然姐姐就用匕首了结自己！”
紫霞弯腰捡起紫青宝剑握在手中，回头看向一脸平静，双手负后的孙悟空。
紫霞缓缓抬手，紫青宝剑嗡嗡颤鸣。
她望着那副从落入凡间一睁眼就看到的棱角分明的面孔，身体也开始随着宝剑一起颤动，随后咬牙切齿道：“你走不走？”
孙悟空轻声道：“这是我欠你的，出剑！”
紫霞怒吼道：“你再不走真的会死在紫青宝剑下的。”
孙悟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平淡点头道：“不走，一掌打死我，你念了很久了。”
紫霞在青霞一声声的催促声中，猛然疾步冲向孙悟空，剑锋刺向孙悟空胸口时还是停了下来。
紫霞恨恨的抬头看着不躲不避一脸笑意的孙悟空，颤声道：“你就这么想死在我的剑下吗？”
孙悟空不答，天空中更加暗沉，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应是大战进行到了白热化，不断有黑点掉落凡间。
竹林中的光线也阴暗到紫霞看不清楚孙悟空的表情。
紫霞再次怒喊：“你走还不是不走！”
只听熟悉的嗓音温暖，“不走！”
“紫霞，你再不杀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紫霞闭上双眸，满脸痛哭。
“你这个臭道士，你自己不走，这是你逼我的！”
天边传来一声惊雷，竹林中喷洒出一口鲜血。
长剑贯胸，半截留在胸前，半截露在背后。
在以前，那只毒虫想要他的命，孔宣想要他的命，六耳猕猴也想要他的命。
可这副圣人之躯为他们怎么也击不穿，不光他们击不穿，佛门的四位准圣境，一位大罗金仙巅峰境合力的一击也击不穿。
现在被一柄紫青宝剑击穿。
紫霞满脸惊恐，手也松开了剑柄，青霞上前一把从孙悟空的身体中拔出紫青宝剑，紫霞脸色苍白，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想要伸手去捂住孙悟空的胸口却被青霞拉着朝后走去。
孙悟空抬起手臂，拭去嘴角渗出的血丝，另一只手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依旧面带笑容，没有说话。
在紫霞的轮廓还没有消失一片黑暗前，孙悟空说了句“傻仙子，欠你的，老孙还了，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