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冲击经脉
“炼气化神……”
灵台山之巅，一人一猴，盘腿而坐，吸取清晨东升的第一缕朝气。
紫气东来，二者同时吞吐，孙悟空也破天荒的第一次能够如此安静的打坐纳气。
直到日上三竿，孙悟空才睁开了眸子，一早上的吞吐让他浑身无比舒畅，尝试着挥动拳头，挥舞之间，也有了一丝真气的加持，体内浩瀚的灵力也安静了下来。
孙悟空兴奋的一个跟头从山巅上翻落下来，师父独创的《菩提心经》合儒释道三家之所长，勤加练习，孙悟空倒是不用再担心体内灵力愈加充沛而会爆体而亡的风险。
孙悟空舒展的伸了个懒腰，下一秒他的脸色一变，跪倒在地，表情痛苦万分。
体内一股无名邪火宛若一条游龙，在体内蜿蜒前行，横冲直撞。
“痛！”
这种感觉比唐玄奘念得紧箍咒还要痛上百倍，尤其是这股邪火顺着孙悟空刚打开的一丝缝隙焚烧进来的那一刻，痛不欲生！
然而，如此剧痛之下，孙悟空稳下心神，盘膝而坐，修炼起《菩提心经》来。
“师父说过，至上法力都是在无尽的痛苦中练就，当初拜师时，本领学了个一知半解，若是能历经痛苦，区区六耳猕猴又怎是敌手，如今便重来一遍，便是挫骨之痛，老孙也要来上一来。”
随着邪火的焚烧，孙悟空猛的睁开眼睛，双目中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这邪火焚烧后的灵力正是毒液入体之时那洪荒灵力冲撞的感觉。
“内丹，定是吃了那毒物的内丹所致。”
孙悟空经脉未成，无法操控体内的任何一丝灵力，只能期盼着内丹的游龙之力可以如同毒液般继续开辟经脉。
果然如孙悟空预料一般，灼烧感褪去后，游龙般的灵力在体内来回盘旋，肆意划出一道道伤口，最终聚集在了缝隙处疯狂冲撞。
孙悟空感觉到剧痛随着冲击成倍的增加，他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痛苦的颤抖！
同时也是兴奋的颤抖！
孙悟空沉浸在痛苦的修炼中。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五个时辰……
被孙悟空吃下的毒物内丹将所有的灵力全部爆发出来，含有混鲲祖师精血的灵力隐隐压过了躯体里原本的灵力。
孙悟空感受着体内血肉被一点一点的开凿，剧痛中孙悟空感受到一股异样，他的意识能与体内的灵力共鸣，他尝试着催动体内的灵力，内丹所爆发的灵力已经在体内打通了一条缝隙，一条微不足道的缝隙。
孙悟空狂喜，凝聚所有的灵力往那丝缝隙冲去，想要将缝隙冲撞出一个缺口，一条通道。
然而，内丹的恐怖力量和须菩提圣人之躯的灵力合击一处时，血肉所爆发出的疼痛让孙悟空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炸立起来，如遭雷击。
现实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好，疼痛过后，孙悟空凝聚全力的一击，只是将缝隙扩大了一点点。
想要再次凝聚灵力冲击时，刚猛的内丹灵力已消散殆尽，以自身躯体的灵力来开凿血肉如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收效见微。
再次尝试两番，如旧。
孙悟空的身子平静下来不再抖动，只是那张俊秀刚毅的脸，依然苍白的可怕。
孙悟空站起身子，这才察觉到李观棋不知何时立于身后，身后背了个包袱，朝着孙悟空恭敬的作了一揖。
“要走？”
李观棋点了点头，孙悟空眼神闪烁，随即归于平淡。
“也好，灵台山如今空空荡荡，去人间走走也好，以你如今的修为，寻常地仙奈何不得。”
李观棋悄然点头，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复，再次作揖，手指向一旁石台，石台之上，两碟小菜，一盘酱牛肉，一个小泥炉上温着一壶小酒。
孙悟空显露稀罕笑脸，拿起酒壶拉着细长酒线倒出一杯，接着拎着酒壶朝自己的嘴里猛灌。
一时间酒香四溢，李观棋咧着嘴坐到石凳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悟空灌了口酒悄然摇头：“若是哪天走不下去了，就回来，师父结下的护山大阵也能护得个周全。”
孙悟空眸子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师父留下的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李观棋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现在的三界，各道割据，各有千秋，天道之上还有大道，师傅一生沉迷修炼，摸到了大道的门槛，几近大道，但也称不上无敌，何况如今的筋脉全无的自己。
李观棋醉眼朦胧，失神的看着月光下的孙悟空，一副师尊的模样，再几个眨眼，这副模样又变得陌生，形似而神不似。
李观棋哑然失笑，学着孙悟空的样子，提起酒壶猛灌了几口，酒水入鼻，呛得李观棋咿咿呀呀的用袖子抹着脸上的酒水。
孙悟空则哈哈大笑，二人饮空了三坛酒，桌上的菜一口未
动……
到第二日醒来时，李观棋已不见了踪迹。
“走了也好，剩老孙一个在这灵台山上修炼，乐的自在。”
孙悟空独自来到山巅之上，盘膝而坐，汲取紫阳朝气，只是心神不定，气息不稳，几个吞吐，浊气大过灵气。
孙悟空干脆取了棍子，挥舞了一套棍法，招招式式都用尽全力，打完一套后，孙悟空坐在空地上看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出神。
不多时，孙悟空再次起身。
就在此处修炼，不知道要几百年才能打通一道经脉，又不知何时能达到圣人境，以猴子的心性，可做不到如须菩提般潜心闭关静修千百年。
孙悟空对着师父打坐用的蒲团三叩九拜后拎棒下山，一路未曾回头，行至护山大阵前，稍一顿挫，毅然落脚。
出了灵台结界，万物生机弱了不止三分，树木干枯，杂草稀疏。
灵台有菩提，万物有生机，猴子这才回头，眼眸深邃，只是不知五百年来，花果山是否如灵台山般生机盎然。
也不知那些猴子猴孙们怎么样了，不过很快孙悟空又将心放回到了肚子里，大闹地府时勾了孩儿们的名字，六耳猕猴又顶着齐天大圣的名头成了佛，哪个不长眼的妖魔也不敢惹上花果山的猴子，无非是没有约束，顽劣了些。
猴子咧嘴一笑，踩了筋斗云，朝着东胜神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