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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她男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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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福宁手一背往上走,

    “带我看看那青砖脱落的地方。”

    二楼右手侧最中间的屋子,房门大敞,门口守着两个衙役。

    苑福宁趴在窗沿上往外探出头。

    墙皮脱落,少了七八块砖。

    她伸手略微拽了拽,这青砖虽然厚重,可未必就能把房顶砸塌了啊。

    “容毓。”

    话音刚落,她的手肘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将她拉回室内。

    容毓:“掉下去的砖已经送回府衙检查了。”

    他又补了一句,“墙面上也起走了一块做对比。”

    苑福宁:“颠着如何”

    容毓沉吟片刻,“重量不对,掉下去的明显要沉很多,奈何工房咬死了说是同样的砖,所以我找了人,咱们悄悄的验。”

    他轻轻一挑眉。

    苑福宁暗暗的竖了个大拇指,聪明。

    往门外望去,呼啦啦一堆人正抬着季二往这边来。

    快到门口了,季二一把推开左右的人,颤颤巍巍蹦跶到地上行礼,但左腿被白绸缠得结结实实,弯不下腰。

    季二:“见过四爷。”

    容毓拿了一把椅子给苑福宁。

    容毓:“苑大人在这,你瞎了?”

    季二不敢多言,颤颤巍巍的朝苑福宁又弯下腰,“苑大人。”

    苑福宁:“你和隔壁什么瓜葛,一一道来。”

    季二:“是。”

    他的左腿伤的彻底,完全不能着地,全靠右腿和单拐撑着,一弯腰一起来就疼出了汗。

    苑福宁:“给他搬个椅子。”

    容毓诶了一声,“大人,伤筋动骨一百天,得

    多锻炼才有助于恢复啊。”

    季二的屁股刚要沾在椅子上,听容毓这句话, 也不敢再往下坐了,拄着拐蹦跶了几步,站稳当了。

    “我站着就好。”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大人,今天这事,真是小人倒霉,那墙上的砖往下掉,我们也预料不到啊。”

    容毓:“听说你和孙成银不是很对付?”

    季二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这肯定是隔壁那胡搅蛮缠的婆娘说的吧?”

    “我就说,这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除了会传没用的瞎话,干什么都不行。”

    等他痛快了嘴,才想起来面前坐的是女大人。

    他尴尬的抬起头。

    苑福宁就静静的看着他。

    季二猛打了几下嘴巴,“瞧我这破嘴!”

    苑福宁:“说正事。”

    季二:“起因是这么回事”

    他和孙成银都是季家的仆役,孙成银是家生子,而他是十五岁那年被管家买到府里的。

    从这个层面看,孙成银总觉得自己比他高一等。

    季二人聪明,也爱耍些小心眼儿,三年就混成采买的小头目,这可是孙成银呆了二十多年都没拿到的位置。

    两人从这时候就不对付了。

    季二言语里有些不屑,“孙成银脑瓜子笨,他做不到就觉得我也做不到,整天的就知道盯着我。”

    “天地良心,我可是一份钱都没往自己腰包里揣。”

    后来季家出事,仆役在一天之内尽数遣散,季二成了光杆司令一个,索性拿着这么多年攒

    的银钱租下了这个铺面。

    季二:“天可怜见,我是个多善心的人啊,孙成银无家可归的时候我还收留了他呢。”

    那时候,他浑身上下拢共六十两,一口气付了十年租金,再买几套桌椅,也拿不出多余的钱雇人了。

    孙成银来的正好。

    季二:“他那婆娘,也是在我这找的!”

    苑福宁:“那女子叫什么?”

    季二:“杜示娘。”

    容毓眼眸往下一暗。

    季二瞧在眼里,心里又是一惊,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不敢再往下说了。

    容毓冷冷的:“继续。”

    季二立马弯腰:“诶!诶!”

    他是一天早上在门口捡到杜示娘的。

    那会儿她不过三十几岁,饿得前胸贴后背,出气儿没有进气儿多,孙成银给煮了一碗棒子面粥,结结实实灌了才活过来。

    后来,她在前面跑堂,孙成银在后院砍柴,也不知怎么两人就看对眼了。

    季二:“他们可是在我这成亲的!”

    他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愤恨,然后狠狠淬了一口在地上。

    “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

    “在我这吃,在我这住,过了年说要买了我旁边的小柴房落脚,我心软啊,就跟东家求了。”

    苑福宁:“东家是谁?”

    季二:“那个姓

    徐。”

    苑福宁忽然想起书院前,她遇着的那个纨绔。

    她恍然大悟,“徐家的早点铺子,就是你这。”

    季二点点头,“对,从前就是一家早点铺子,去年改成酒楼的。”

    苑福宁:“为什么改?”

    季二气儿不打一处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不是隔壁!”

    “我本就是开早点铺子起家,他们可倒好,在我旁边又开了一家!这早点不过就是个包子面,味道能有什么差别?”

    “他偏偏比我低了两文钱!”

    “我这客人都要被他抢了去啊。”

    季二摇了摇头,悔不当初。

    “没办法,我也得活下去,东家就给支了个招。”

    “这些年我也攒了五六十两的,再加上他入股出的二十两,合在一起改成了酒楼,我也就算半个东家了。”

    他眉目里有些得意。

    转而又阴了,“可总人见不得我好过。”

    “这酒楼一改完,那杜示娘就跟被踩了七寸似的,三天两头的找我们不痛快。”

    “不是泼个脏水在门口,就是传什么我用烂酸肉做菜的瞎话,真是想撕了那张破嘴。”

    苑福宁转着扳指,“那你是如何应对的呢?”

    季二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许久才故作憨态,嘿嘿一笑。

    “我的好大人呦,我是良民,能做什么?”

    “就是叫人三番五次的去劝呗。”

    容毓眉眼一压:“是吗?”

    季二有点磕巴:“是是啊。”

    容毓抬嗓子一喊:“木冬!”

    季二:“大人!”

    他颤颤巍巍的缩回手,“我招,我招。”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那小屋想走气儿,想进光都得从我们这边来,我给挡了而已。”

    苑福宁:“那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季二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容毓,没敢说话。

    容毓:“大人问你,看我干什么。”

    季二声音很低:“摔的。”

    苑福宁上下扫了扫,“没说实话。”

    季二一哆嗦。

    容毓也盯着他。

    季二:“是我嘴欠说了别人家的女子坏话,被她男人打了。”

    容毓哼了一声,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

    她男人。

    这个称呼从前还没听过,怪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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