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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敷衍的婚姻,有多少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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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道屿河村的前后左右都是山,山就像围栏一样从四面八方把整个村庄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一座一座的山连绵起伏,耸立秀拔。这里不仅是山多山密,就连山坳也十分地宽敞。一个村子连着一个村子,蜿蜒起伏。许许多多的村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山坳坳里,石道屿河村是众多村子的其中之一。因为到处都是山的缘故,这里的夏天不热,就像春天一样温和、惬意、凉爽。冬天稍微有点冷,家家户户生炉子取暖。山上的树也不是很密集,大多是松树。静姝小时候经常和大姐一起去摘“羊奶奶”吃,嫩嫩的洋红色的小小的野樱桃,形状酷似母山羊的奶,顾名思义“羊奶奶。”它酸酸甜甜的,汁子又多,简直好吃极了。“八月炸”也很好吃,特别是熟透的“八月炸”,香香的绵绵的,就像茅台酒喝出的那种醇正味,让人眷恋,香飘万里。

    徐小山左手和右手都提着礼品,静姝的右手也提着礼品。静姝在前面昂首挺胸地走着,徐小山在身后紧紧跟着。在离家六十米的地方她看到了爸爸和妈妈。爸妈都坐在家门口核桃树下的小木凳上,都时不时地伸长脖子向车路上看。她知道,这是爸妈在着急地迎接他们。

    家门口是一条公路,这条公路经常是喧嚣吵闹的,来来往往的各色车辆和时不时地出现的人群给宁静的山村增添了不少的活力。因为房子紧紧挨着公路,所以房间里的灰尘比较多。家里的窗户上、门上、桌子椅子席子上等很多家具,上面都有着一层层厚厚的灰尘。

    门前有一棵四个人合抱的粗壮的核桃树,这几年雨水好,核桃树疯长得厉害,它的高度已经超过了房子。静姝家的房子是两间两层楼房,核桃树的很多枝条伸展到第二层房顶了。夏天一家人喜欢在树下纳凉,这棵树浓密的绿荫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阳光。

    距离家还有三十米的时候,静姝的妈妈无意间看见静姝和徐小山了。就像家里来了喜鹊一样,妈妈欢喜无比、兴奋、激动,高兴地用那响亮的大嗓门催着父亲:

    “娃她爸,娃和女婿回来了,快来接。快点。快点。”

    “嗯嗯,”静姝爸一边应着话,一边急切地快步走上前接住徐小山手里的礼品,热情亲切地说:“你和姝姝花这钱干啥呢?来了就来了,买东西干什么呢!”

    “坐,小山坐这里。别客气,咱一家人。你喝点什么?吃饭没有?饿不饿?一路上坐车累了吧。坐着歇歇。”母亲笑呵呵地慈祥地招呼着徐小山,让他坐在她右边的一个小小的红色木凳子上。

    她帮爸爸把这些礼品拿到二楼,自豪地得意洋洋地给爸爸炫耀着:“爸,这些礼品花了一万六千多,是他给咱家购买的。”

    爸爸很是惊讶,有点生气地看着女儿说:“咋能舍得花这么多钱呢?几条烟、几瓶酒、几盒茶叶,就这么贵?咋能这么贵?糟蹋钱呀。闺女,糟蹋钱呀。”虽然是抱怨之词,但是言语间更能够看出爸爸的高兴和喜悦。“爸一辈子也没有抽过二百六十元一条的烟,没有喝过一千多一盒的茶叶,更不知道五粮液是啥玩意。这橄榄啥子油还能做饭?”

    这些礼品被爸爸藏在了二层楼梯口旁边的红色木制大柜子里,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大大的铁锁子把柜子锁得很是安全。她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调皮地给爸爸显摆着说:“爸,你咋这么舍不得呢?这都是孝敬您和我妈的。烟是芙蓉王,酒是五粮液,茶是龙井,你就把它们都享用了吧,体验体验有钱人的生活。”

    爸爸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闺女,还是你有出息。你给家里帮大忙了,你弟弟结婚的钱有着落了。好事。好事。”

    爸爸从楼上迅速走下来,她跟在身后。徐小山依旧坐在那把小椅子上和妈妈聊着天。

    爸爸走到妈妈身边,开心地两眼放光地说着:“娃她妈,咱把这些礼品卖了换钱吧。可以换很多钱的。这都是好东西,能卖将近两万元呢。姝姝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了,需要很多钱。这么好的高档烟酒茶叶能换不少钱呢。”

    妈妈的笑容溢出了嘴角,附和着说:“行的。行的。咱一会就去镇子街道上的几家超市问问,看这些礼品能折换多少钱。”

    静姝坐在母亲左边的一个黑色木椅子上。几分钟后,她的大哥、大嫂、大嫂的儿子军、她的弟弟、二姐,这些人都走过来和徐小山打招呼。她立刻起身,去房间里给大家取椅子去了。她拿了两把小木凳递给大哥和大嫂。弟弟和二姐还有军自己去房间拿椅子出来坐。除了她,大家都有坐具。家里再没有椅子了,她只好坐在核桃树下的椭圆形的大石头上。那块大石头能坐八九个人,是用来打糍粑的。

    徐小山很懂眼色,他站起来,先是非常开心地带点羞涩地微微笑着给静姝的爸爸双手递了一根烟,然后又给静姝的哥哥、弟弟递烟。递完烟他又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不语,眼睛一会看着远方的山,一会看看静姝的家人们。

    爸爸扔下烟头,眼神里满是喜欢地看着徐小山,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徐小山就坐在他的左边,他认真地嘱咐徐小山:“我喜欢你这样的老实人。靠谱稳妥。姝姝交给你,我们老两口放心。我听姝姝说六天之后就结婚,结婚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我们家长没意见。”

    徐小山听到岳父同意他和静姝的婚事后,无比的兴奋、欢喜,嘴角和眉宇间笑意满满。过于激动,他的整张脸红扑扑的,他高兴地频繁地点着头,声音洪亮地说着:“嗯嗯,嗯。”

    妈妈也是很满意徐小山,她喜不自禁地扯着大嗓门说:“今天见到你我们老两口放心了,你靠得住。夫妻之间互相让着。姝姝这娃从小就学习好,各方面优秀,有些好强,脾气有时候不好,你多担待。”

    他能感受到岳父岳母是真的喜欢他、认可他,笑容从他的嘴角溢到了整个空气里。他略带羞涩地温顺地点着头说:“嗯。嗯。会的,我会让着姝姝的。”

    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嫂子充满热情地问静姝:“还没吃饭吧,我给做饭去。想吃什么?”

    她笑着回答:“早上从泰市出发的时候吃了早餐,现在中午十一点多了,有些饿。吃什么都行,随便吃点。”

    “那就吃糍粑。知道你爱吃糍粑的。我给咱刮洋芋去。”嫂子亲切地说。

    “行。我来帮你。”她跟着嫂子一起做饭去了。妈妈也跟着来了。大哥、弟弟和其他人也都各回各家去了,核桃树下只剩下徐小山和静姝爸爸了。

    嫂子拿了一个竹笼,在堂屋的地上干脆利落地捡了一百多个洋芋,把它们都放进竹笼里。妈妈、嫂子、和她,三个人一起刮洋芋。把每个洋芋上的皮用刀子刮下来,再把洋芋放在水缸里掏干净,最后放在锅里蒸熟。蒸熟的洋芋放在核桃树下的大石头上凉冷,这个时候大哥和弟弟两个有力气的小伙子用木糍粑锤有力地捶打洋芋,直到一个一个完整的洋芋被打成黏稠筋道的浆糊状,糍粑就做好了。石道屿河的人把整个过程美其名曰为“打糍粑。”值得一提的是糍粑好吃难做,因为捶打糍粑的过程最少需要半小时以上,而且是力气大的壮年小伙子在捶打洋芋。经常是大哥和弟弟光着膀子累得满头都是黄豆大的汗珠子,汗水线一般连绵不绝,“咚——咚——咚——”的捶打糍粑的剧烈的声音如高亢悦耳的交响曲持续不断。

    妈妈会在锅里烧上色香俱全的西红柿韭菜汁,鲜艳的红汁子和韭菜的青绿放在一起,简直就是视觉的盛宴。黄亮亮的糍粑穿上红裙子和绿上衣,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食中的娇娘子。红色的西红柿汁、绿色的韭菜、山西陈醋、老蒜、大红袍辣子、香甜入口的酥滑筋道的糍粑,

    吃到嘴里是软绵绵的持久的醇香,这香味入胃、入骨、入心。

    徐小山专注地看着打糍粑的全过程:静姝的哥哥和弟弟用尽全身力气高高地举起糍粑锤,然后把五六斤重的木糍粑锤使劲地砸在洋芋上,接着从洋芋泥里用力地迅速地抽出糍粑锤,三十多分钟这个动作重复着一遍又一遍。他对打糍粑感到好奇,走到静姝大哥的身边,微笑着说:“大哥,我来吧,您歇一歇。”

    “行。你试一试。糍粑好吃难打,所以叫打糍粑。”大哥自豪地说,他可能已经预测到徐小山的力气是打不了糍粑的。

    徐小山高高地举起糍粑锤,糍粑锤已经在他的头顶的上空了。他学着大哥的样子,把糍粑锤用力从空中砸下来,砸到洋芋的身体上。可是等他用尽全身力气把糍粑锤从洋芋浆糊里抽出来时,糍粑锤陷在洋芋泥里取不出来。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大哥来吧,我不太会。”可能是力气不够吧,也许是作为新手缺乏经验吧,他心里这样认为。

    大哥打糍粑打了十五分钟,换弟弟上场了。弟弟接着打了十五分钟,糍粑终于打好了。放在石头上的一个一个完整的洋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盆子的洋芋泥。妈妈取了一个大洋瓷碗,盛了满满的一碗糍粑给徐小山端过来。他喜上眉梢,眉毛都笑开腰了。他能感觉到静姝妈妈对他很满意,而且很热情。内心充满了被认可的快乐,他立刻快步走上前,双手接住饭,有些难为情地笑嘻嘻地低声说:“怎么能让您给晚辈端饭呢,您应该先吃。”

    “不要让。咱这是一家子。你赶紧吃,真的好吃。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饭,好吃着呢。今天是特意给你和姝姝打的糍粑。”妈妈亲切和蔼地笑着大声说。

    晚上,徐小山去静姝大哥家的房子休息了。静姝爸妈的两间两层房子比较小,一层是厨房和堂屋和一些家具,二层总共只有两个房间两张床。静姝和妈妈睡外屋的床,爸爸一个人睡里屋的床。大山里的夜晚万籁俱寂,安静的像一首温柔的诗。躺在床上,能够清晰地看到满天耀眼如雪的繁星。难怪城里没有星星,原来星星都移情别恋移民到大山了。一颗一颗的星星明晃晃的,就像珍珠洒满了天空。星星们眨着眼睛,像是给徐小山在说话。今天一天开心极了,静姝爸妈是同意这件婚事的,而且这家人待人极好,质朴、热心肠。以前别人给他介绍对象,或者是女方或者是女方父母,都不喜欢他,认为他是不说话的兵马俑。还是大山里的人善良热情呀!虽然这里很穷很穷!

    静姝无眠,她从小到大就喜欢山里的夜晚。星罗棋布的天空里,有时候月亮也来凑热闹。今天晚上就有月亮作美,那挂在天空的圆圆的皎洁的月亮,就像是镶嵌了一面镜子,又白又净。从上大学到现在,她每次回家都是和妈妈挤在一张床上休息,妈妈经常会唠叨到半夜。已经十二点了,妈妈还在给她说话,她叨叨的最多的就是:“虽然人不爱说话,但是个老实人,会过日子,靠。还给咱家买了这么多贵重的礼品,还给四万彩礼呢。我看行。”

    在母亲的唠叨声中她睡着了。见面三次,认识才三个月就结婚,是否靠得住她没有细想,就这样吧。天边的月亮狡猾地望着她,给她披上了安静的外衣。

    被敷衍的婚姻,能走多久?

    被功利化的婚姻,能有多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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