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黑手
翌日下午。
经过冷延的亲自调查,敬茶之事终于有了新进展。
当日负责取茶盏的婢女杏红受不住严刑,供出她在路上曾遇到过一个丫鬟。
因着是她撞到了对方,还把对方端着的酒水洒了,便放下托盘帮忙整理了下。
她当时随手把托盘放在抄手游廊的栏杆上,时间虽然短,但也足以将茶盏掉包。
掉包之人既可是那个被撞的婢女,也可是事先藏在抄手游廊花架之下的人。
祁王府中婢女众多,她并不认识对方,但还记得相貌,再次见到应该能认出来。
冷延先让她进行详细描述,想以此让其他人来辨认,或许有人认识,结果并无用处。
因为对方长得太过普通,毫无特色,杏红的表达能力又极其有限,未能抓住重点。
冷延没办法,只能将祁王府中所有婢女召集起来,让人抬着杏红过去仔细辨认。
奈何她撑着受过重刑的身子,将所有婢女都看了一遍,却并未找到那名婢女。
眼看着杏红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冷延也急了,“目前还有多少婢女未来?”
管家回话,“还有七名,其中三人正常休息,两人告假,还有两人不知缘由。”
冷延只想趁杏红还有口气,赶紧把人找到,“把所有未到之人都找来,不论生死。”
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让人将休假回家的婢女找回,告假卧病在床的则直接抬来。
一番折腾后,杏红又辨认了四人,并无那名丫鬟,如此便只剩四人,其中两人已在路上。
唯有那两名既非休假,也未曾告假的人,至今杳无音信,管家命人翻遍整个王府都未找到。
还在等待中,有人发现杏红情况不对,连忙禀告,“冷延大人,这婢女似乎不行了。”
冷延厉呵一声,“府医呢?还不赶快救人!”
府医本就在旁候着,他上前一摸便摇头,“大人,此女伤势过重,小的回天乏术。”
“该死!”冷延愤然咒骂一声,“她若死了,谁又来辨认那婢女?”
府医噤若寒蝉,他们把人打成了这般,他又非大罗神仙,如何还救得了?
杏红很快便两眼一闭,彻底没了气息,府医再无用处,随后也回了自己院子。
其他人各自散去,冷延则去往书房向楚玄寒禀告,他已然做好了被换掉的准备。
楚玄寒听完怒气冲冲,“不是还剩下几人么?继续审,这件事必须给本王个交代!”
冷延对后续的审问并未抱太大希望,“怕只怕,杏红所见之人,并非真是府中婢女。”
大婚当日宾客众多,且不少宾客身边都带着婢女,也许杏红见到的正是其中一位。
若真是这种情况,那即便把整个祁王府的婢女严刑逼供,也找不出那人来。
不久后管家亲自来报,“冷延大人,另外两人已回,您可要去审问?”
楚玄寒抢先出声,“审,本王亲自审!”
只可惜,哪怕是他亲自上阵,也未能得出个好结果来。
回来的两人在重刑之下,依旧将关系撇清,如今只剩不知所踪的那两人。
“那两人许是怕暴露,趁早跑了。”冷延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他们是内奸。
他若是能这么轻易就下定论,也不会折腾这般久,早已认定那两人是内奸。
楚玄寒大发雷霆,“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逃到天涯海角也得给本王找出来。”
敢在他府里当内奸,他自然要杀鸡儆猴,震慑其他人,否则他岂非要活在监视之下?
当晚,御王府书房。
疏影禀告了祁王府之事,“今日的祁王府好生热闹,可惜白忙活了一场……”
楚玄迟听完,抬手捏住下巴,“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做的竟这般干净?”
疏影笑着附和,“可不是干净,只要杏红一死,便再无人能辨认出当日之人。”
雾影也道:“是啊,后回来的两人嫌疑虽大,却未必是,掉包者也是当日混进来。”
疏影紧接着又道:“这杏红怕是死的蹊跷,她若干脆什么都不说,还可能逃过一劫。”
杏红一开始不肯供出这事,便是知道一旦说了,必定要继续往下查,她会被牵连的越深。
后来实在扛不住重刑才松了口,却又成了她的催命符,她死的那般巧合并非只因伤势。
幕后之人不会想让她辨认,只要查不出来结果,对楚玄寒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在他府里有着不知名的危险,虽不会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却至少是根拔不掉的刺。
楚玄迟后来回主院,在墨昭华为他施针之时,与她说了祁王府今日的调查。
墨昭华有些担心,“如此一来,他们添人必会更加谨慎,我们的人还能进去么?”
楚玄迟对此倒是不担心,“无碍,我们准备的人足够多,总有能成功入府的。”
墨昭华将话题拉回来,“那人的手伸的倒是够长,既能掉包茶盏,又能杀人灭口”
“在盛京,有这本事的可不多,无非也就那几个罢了,接下来就看他如何应对。”
楚玄迟虽然猜不到具体是谁,可选择有限,无论哪一个,都足够楚玄寒头疼。
与此同时,某屋中。
一片阴暗笼罩之下立着一道人影。
一道黑影推门而入,单膝跪下,“主子,事已解决。”
那人负手而立,背对着他,话语冷冽,“手脚干净些,莫留下蛛丝马迹。”
黑影低声回道:“主子请放心,该死的已死,该留的也已留下,他们查不到。”
冷冽声再次响起,“近期便莫再动这颗棋子,孩子之事交由其他人做,以免暴露。”
“属下明白,不过墨瑶华刚入府,祁王各方面防备的紧,怕是要等些日子才能动手。”
“不急,左右是还不到月份,年前能落胎即可,你若无其他事禀告,便退下吧。”
“是,主子!”黑影躬身退出了昏暗的屋子,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一眼跟前的人。
剩下那人缓缓转身,但垂着脑袋,也看不出容貌来,只听低声轻嗤,“皇长孙,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