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
“这是去哪?”北辰实在是没忍住,在两个人跑出教学楼的时候问出了声。
“诶?”夏莉忽然停下脚步,北辰差点儿直接撞到她背上。“枢木同学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啊?”
“救援活动结束了,他跟车回来了呀。”
北辰更奇怪了:“你怎么知道?”
“我爸爸也参加了救援,刚好他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就搭了顺风车过来看看我。我还以为枢木同学也给你发消息了……没关系,正好可以给他个惊喜哦。”
北辰:啊?哪来的惊喜?
两个人一路小跑,很快到了校门口。
因为电话是提前打过来的,她们俩在门口等了一两分钟之后才看见那辆黑色的军用轿车缓缓驶来。北辰眯着眼睛看看——好像是特派的车。她想了想,往夏莉身后退了退,免得正面和罗伊德他们撞上,到时候被夏莉的父亲看出点儿什么来就不好了。
夏莉余光瞥见北辰的动作,心里有些好笑:这是要吓枢木同学吧?还怪童趣的。
“夏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北辰听着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爸爸!”夏莉跑过去抱住父亲。
“北星?”枢木朱雀快步走过来,“你……”他的眼神往夏莉那边瞟了瞟,又看向北辰身后。
“叮咚——”悠扬的乐曲声响起,已经下课了。广场上的人也逐渐多起来,有些好事的人看见了这边的状况,装出一副路过的样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走来走去。
“夏莉带我过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枢木朱雀点点头。
“爸爸怎么了?”夏莉接过父亲递给她的小信封,把它好好收起来,正看见父亲在盯着枢木朱雀的方向看。
夏莉的父亲微微皱着眉头:“嗯……那位女同学是新转学来的吗?”
“是啊。”夏莉发现父亲的表情有些严肃,以为他是对普通11区人有什么意见:“她很可怜的,之前眼睛一直有些问题。最近刚刚治好……”
“这样啊。”夏莉的父亲叹了口气:“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
北辰的耳朵微动,她侧头看向那边,正看见一张长相温和的帝国人人脸——菲内特!?他是夏莉的父亲!?完了完了,绝不能被他认出来。
“菲内特先生,我们就先回去了。”枢木朱雀拉着北辰冲着菲内特那边欠了欠身,拉着她快步离开。
等距离拉远了一些,枢木朱雀才小声开口:“你有没有和尤菲说过什么?”
嘶……北辰抿了抿唇:“没有,不过鹤口湖那天她猜到了。”
鹤口湖?枢木朱雀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想了起来。难怪那时候尤菲站得那么近。“她昨天来找过我,还问我你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我告诉她你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她让我转告你……她姐姐可能会有什么动作,呆在学院里是最安全的。”
北辰点点头:“嗯。”
两个人都低着头又往前走了几步,身边时不时有学生投来探究的目光。因为探究的目光太多,他们最后一起转进了花园里的一条小路。这里的小路窄得很,周围又有灌木和小树遮挡,私密性比外头好很多。
“呈添连山山崩了……你听说了吗?”
北辰想了想:“我知道。”
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耳边只有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调查结果出来了,特派的仪器在山崩的起始点检测出了特殊波动,可以肯定是人为造成的山崩。塞西尔小姐说,如果旁边那座山没有发生山崩,主战场下方的住房、避战所都会被波及。会死更多人。”
“……嗯。”这时候告诉她这些,朱雀是想说什么呢?
枢木朱雀忽然停下脚步。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只用一双翠绿的眼睛沉默地看着北辰。
北辰看着他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怎么了?”
“北辰。”
“嗯?”
枢木朱雀的声音有些轻,不知道是没有底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在山崩之前,我曾听到塞西尔小姐在教电话那边的人怎么开坦克……是你吗?”
风声、树叶的沙沙声一下就消失了,整条小路都安静下来,安静到北辰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说?还是不说?朱雀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过即使不说……他应该也已经猜到了。
她点点头:“嗯。”
少年忽然松了口气,连语气里都带了一点儿期许:“你也不喜欢战争对吗?你是想救人的对吗?”
“嗯。”
“沙、沙、沙……”两个人的脚步声几乎重叠在一起,如果不细细分辨恐怕会以为只有一个人。
“那……之后那边还会找你吗?”
他果然知道了。北辰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想起cc的反应,又补充道,“应该会吧。”
“那你……”
“叮——”上课铃声响了。
枢木朱雀条件反射地往响铃的地方看了一眼,快速拉起北辰:“要迟到了……下节课课间我再去找你。”
……
“丘威尔!有人找!”负责看管的狱警把牢房门打开。然而里面侧躺着的人已经没有了试图冲出来的力气,甚至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维蕾塔从后面慢慢走过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这位同事了,自从岐御之后他们就没怎么在一起行动过,直到后来丘威尔入狱,他们就更没再见过了。
丘威尔瘦了很多,不知道是被怎么折磨地,就连眼窝也陷了下去。原本英俊整洁的容貌已经完完全全变了一副样子。
“丘威尔?”维蕾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在她的记忆中,这位同僚纵然有很多毛病,但一贯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侧躺在床上的人无力地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但也就看了这么一眼马上就把眼皮重新黏上。
“你先出去吧。”维蕾塔把狱警赶了出去,自己走到了床边。她高高在上地垂着头,看着这位曾今的同事,这位曾经瞧不上她的贵族。
“索雷斯,我来是想知道——军械库被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