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
“北姐姐,怎么不见枢木哥哥?”小野把北辰迎进屋子里,热络地帮她倒了一杯果汁,还从冰箱里弄了几块冰块加进去。
装饮料的杯子还挺漂亮的,上面印了些花纹,她拿着端详了一会儿才尝了尝:“好甜啊。”
“是我从店里带回来的,那里的糕点也很好吃,如果北姐姐想的话,我下次带你一起去吃呀。”
北辰又喝了一口饮料,抬头看了眼钟:“我最近可能不会再离开学院了。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说着她又打开了雾视,发现不只是对面的屋子,这周围一圈似乎都住上了人,和之前的冷清完全不一样。
“挺好的,现在我们这儿也有人管了,大家都说在这里生活和集住区也差不多。”
“哦,那不错。周围的都是最近搬过来的?”
小野点点头:“都是最近搬过来的……住在对面的姐姐叫井上直美,你认识她吗?”
井上直美?没听过。北辰想了想:“我回头问问。”
“咚咚咚。”
北辰看向小野。
小野也一脸奇怪,都九点多了,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过来找她啊?“我去看看!”说着她飞速往楼梯跑。
北辰想了想,缓缓跟着她下了楼。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小野打开门,借着屋子里暖黄色的灯光,看见外头站着一个打扮很奇怪的人。现在是七月末,天气还热得很这个人却穿着长袖长裤还戴着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有古怪。北辰把兜里的口罩拿出来戴上,一边咳嗽,一边从楼上走下来:“谁啊?”
外面的人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戴着口罩走下来的北辰,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失望:“请问小野千惠理女士在吗?”虽然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仍能听出来是一位女性。
小野春一愣,神情有些黯然:“家母去世了。”
“她死了?”那人似乎有些震惊,只是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冲着小野微微欠身,“抱歉,还请节哀。”
小野欠身回礼。
“您找母亲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我能帮上忙的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那女人看了小野一会儿,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北辰,最后收回目光:“我和她以前是朋友,这次刚好来信修办事,想着来见见她……没想到……”说着她伸向自己的脖子似乎想从领子里拉什么东西出来。但刚把那条银链子拉出来一半,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而摸向了裤兜,从里面掏出来一个样式烂大街的钱包,从里面掏出几张数额不小的钞票来递给小野。
“不行不行,我不能收。”小野试着把对方的手推回去。
“贫民区里女性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更何况你母亲还去世了……收下吧,算是我的见面礼。”说着她也不管小野收不收,直接塞了过去。塞完了钱,她把鸭舌帽的帽檐又往下压了压,转身踏进了无边的夜色里。
小野拿着钱愣在原地,刚想要追出去却被北辰拉住了胳膊。
“收着吧,不收她反而会不安心。”
也许是这句话劝住了小野,小野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只把这一沓钱,好好叠好圈起来,打算一会儿藏起来。
北辰看着小野把门关上,视线却还是停留在那个人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北姐姐?”
北辰摇摇头:“我换个衣服,换完就回租界去了。”
小野的脸垮了下来:“不多留几天吗?”
“还要上课呢……”说到这个北辰也一脑袋官司,“行李箱在哪?我去拿一下,你把钱收一下吧。”
“哦,好。行李箱在柜台后面……那我先上去了。”小野乖乖点头,先跑上楼去了。
北辰看小野上楼,小心翼翼地把门开了道缝探出头去看外面——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连影子都看不着。
她只能把门重新关上。
那个人的体态……怎么那么像受过训练的人呢?好像是军人,又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她想起女店主说过自己曾经从过军。难道是她以前的同僚?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还偏偏踩在这种节骨眼上过来,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难道是呈添连山逃出来的解放战线成员?
……
“我挖了半天全是解放战线的成员……还不如不挖呢。”
“别抱怨了,其他人那不也挖出来很多自己人?”
“是啊,多少都是条命吧……要不是打仗谁乐意遭这种罪。”
“切,我们当然不乐意咯,那些刁民可不好说——政策对他们够好的了!考试录取分降低、资金补贴、岗位优先录用,连军队里都是!升不上一等兵又怎么样?几年军饷还不够他们吃!?能升上一等兵的能有几个啊,我们都不一定能升上去……给他们的优惠够多了,不就不能参政吗?整天闹来闹去的,死绝了才好!”
“嘘!”他身边的人赶紧把饭盒放下捂住他的嘴。
其他人也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
“你可小声点儿吧!别让那些参与搜救的11区人听到。现在是修奈泽尔当政,亲和派占优……柯内莉亚这次战败估计很快会传回帝都去,咱们的日子估计更不好过了。”
几人再没了话聊,快速扒完饭,又继续干活去了。
“喂!”拿着勺子负责打饭的人瞪了一眼枢木朱雀,“打完就让开。”
“抱歉。”枢木朱雀微微低头,捧着两个打好的饭盒离开了打饭的队伍。他原本想在这附近偷听一下那些帝国军人会说些什么。结果不管是他或是其他11区人,只要是靠近那些人吃饭的位置,那些人就一句话也不说。有的只是闷头吃饭,有的则狠狠瞪着靠近的11区人。
他在营地里转了一会儿没能达成目的,最后还是捧着饭盒回了特派的驻地。
“朱……朱雀啊,你回来了。”罗伊德看上去有点儿精神不济,他摊在椅子上像是张白色的毯子。
“罗伊德先生?您怎么了?”
塞西尔也一脸愁容,她拿着一小瓶药和矿泉水走过来:“罗伊德先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开始拉肚子了。”
罗伊德无力地伸手接过药:“我觉得是你的便当有问题……”
“罗伊德先生,”塞西尔有些粗暴地把水放在桌面上,吓得罗伊德一激灵,“我和朱雀都吃了,只有你拉肚子了哦。早就告诉你不要总是通宵和熬夜了,你什么时候能爱护一下自己的身体呢?”
罗伊德捧着热水,缩在那像个鹌鹑。
“啊,你已经打饭回来了呀?那你们吃,我回去把我带来的便当吃完。”塞西尔冲着枢木朱雀笑了笑,又回头叮嘱了罗伊德一声:“刚拉完肚子,不可以再问医疗部要冰块来弄冰水了!朱雀,你帮我盯着他。”
枢木朱雀看看罗伊德,对方正朝他眨眼睛。
“好的,塞西尔小姐,”他点点头,无视了罗伊德先生震惊的脸,“请放心。”
塞西尔满意地点点头,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