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
“明明一接到消息就过来了，他跑的也太快了。”罗伊德双手插着兜，和塞西尔并肩走着。
“要是昨天和他说好，等一下就好了。”塞西尔也颇有些遗憾。
“算了——先吃饭吧。”罗伊德看上去心情挺好——倒不如说他只要不是吃塞西尔做的食物的时候，都挺开心的。
他们直接奔着一家熟悉的店而去。这家店的东西好吃，花样又多，在附近工作的人都挺喜欢跑过来。
好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饭点，人不算很多，看样子不用排队就能进店落座。
“嗯？”罗伊德原本大摇大摆地走着，进店却收住了脚步。
“两位，坐那边可以吗？”服务生及时过来招待，她指向的是一处用矮墙隔出来的卡座。
罗伊德又看了一眼店里的某一桌，指向一处偏僻的座位：“那里吧。”
塞西尔跟着服务生之前指到的方向看去——
黑发的少女坐姿收敛，坐在她对面的褐发少年坐姿端正。两人正在边说些什么，桌子上只剩下两杯喝的差不多的饮料，估计是快要吃完了。
“这边请。”服务生引着塞西尔他们去角落坐下。
这个角落离枢木朱雀他们还挺近，有心观察一下就能看见，但又不至于一扭头就撞上。
塞西尔落座后又看了那边一眼，转头看向罗伊德：“要不等枢木回去上班之后再和他说吧？”
罗伊德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两个人正好都在，早说晚说都一样。啊——枢木！”
塞西尔被罗伊德忽然叫人名字的行为吓了一跳，她回头看去，发现枢木朱雀和北辰已经离开座位准备往门边去了。
“罗伊德先生、塞西尔小姐？”枢木朱雀赶紧跑了过来，北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跟过来。
“本来应该等通知确定了再告诉你的——稍微准备一下，下一周开始，你和北星都得去阿什福德学院上学咯。”
“上学？”北辰不明白这里面怎么还有她的事。
“好像是尤菲米娅殿下向总督提议的。说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就应该好好上学。啊哈，还有另外三个名额没有定，所以还没有发具体的通知。”
枢木朱雀愣了一下：“阿什福德学院……不是只招收帝国学生吗？”
罗伊德笑了笑，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我明白了。”枢木朱雀的余光瞥见北辰站在自己身侧。他伸手拉了一把北辰的袖子，向罗伊德欠身：“请您代我们谢谢殿下。”
少年欠身，视线自然落在桌面上，那只被服务生主动盛满水的杯子。既然已经定得差不多了，还是不要辜负别人的好意比较好。
北辰跟着欠身，只是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
罗伊德摆摆手：“就这么点儿事儿，继续你们的假期吧。上学之后可就没那么轻松咯。”
“不可以不去吗？”北辰终于开口。
枢木朱雀有点儿着急，伸手去拉北辰的袖子，少女却好像没懂他是什么意思，继续说：“不去会怎样？”
“嗯——也不会怎样。”罗伊德耸耸肩，端起一边的水杯喝了一口：“不过她特别交代了，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学生，在入学当天，可以直接领取一张准入证和‘名誉证’。无论之前有没有证件，也无论是什么身份哦。”
北辰一噎。看上去虽然还是不太情愿，但没有再说不去之类的话了。
“那我们就告辞了。”枢木朱雀赶紧拉着北辰离开。
过了饭点的街道显然凄凉了不少，店门口没人再排长龙，从漂亮的橱窗往里看，也看不到满堂的客人。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悠闲散漫。
“你不喜欢上学吗？”枢木朱雀想了一会儿，还是想问这个问题，“如果……只是担心身份……有了那张‘名誉证’之后，反而不太容易被怀疑。”
不喜欢上学吗？北辰其实对于上学没什么概念，只是大概知道一堆同龄人要在每天的固定时间段内聚在一起，去学校上课。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就这样决定了。”但凡尤菲能提前和她说一声，她也不会有这种难受的感觉。
枢木朱雀静默了一会儿：“这样是挺难受的……但这些事情可能是来不及和我们商量，就得决定了吧。她大概也是好心想帮忙吧。”
北辰叹了口气。她也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憋屈了。
枢木朱雀看她还是提不起精神，扫了几眼周围，忽然眼睛一亮：“要不要去看电影？”
“电影？”北辰想了想——好像是一堆人坐进一个黑乎乎的大房间里，一起看大屏幕。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和用手机看剧又有什么不同。
“好啊。”她忽然想起来朱雀的手机还在她这，赶紧还了回去。
枢木朱雀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锁屏——没有新消息。他拉过北辰，跑向一边的购物中心——电影院就在楼上。
北辰的余光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朱雀，那个平民证人怎么样了？”
枢木朱雀往前的脚步一顿。他回头看向北辰，又看看四周，正看见伊藤踏进旁边的一家精品店。
丘威尔已经被关进去了，伊藤又没见过什么其他贵族，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应该不会再被追责了吧。”他望着精品店的门口，直到从玻璃里再也看不见对方的影子，才回头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拉着北辰往前。
“你不希望他被放出来？”北辰刚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你也不高兴自己被放出来？”
枢木朱雀的脚步一顿。
少女没有戴上口罩，那张本该无害的脸被完整的展露出来，然而他的视线再也无法感知到这种气质，而是被那双锋利的眼睛所夺走。
他甚至有些忘记，最初的最初，为什么会觉得少女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了。
但即使感知到了她的锋利与韧劲，为什么还是会……
“我只是没想到……能得到近似公正的结果，却并不是因为人们追寻公正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