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批处理
北辰她们逛了一圈，把能进的、能查看的地方都看了一遍。cc还用随身的本子画了简单图纸。
“每层楼的结构都差不多啊。”北辰现在蒙着眼睛，虽然无生命物品依旧是灰蓝色的雾，但比之前要精细上不少。所有物品都有了清晰的形状和边沿，而不是之前张牙舞爪到处乱窜的雾团。
“嗯，”cc率先伸手推了一下十九楼楼梯间的门，却发现它锁上了，“看来十九楼往上是去不了了。”
“要翻窗吗？还是回去。”
cc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这次行动特殊，她和北辰都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分头行动吧。”
北辰主动松开了挽着cc的手，暂时关闭了雾视扶着墙壁下楼。虽然来这里之前被cc赶着去积攒了一些能量，但毕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愿望，能提供的能量有限，还是得省着用才行。
“北辰。”cc忽然出声。
北辰停住了脚步，她重新展开雾视望向上方。
“你见过一只叫‘亚瑟’的猫吗？”
“猫？没有。”cc仍然站在原地，北辰不太明白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倒是cc眉心的不规则晶体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上一次看见晶体的时候，那些晶体的表面好像还没有这样的红色纹路？
“是吗？”cc没说为什么要问，也没说好或者不好，而是径直走下楼梯，与站在原地的北辰擦肩而过。
对话无疾而终，看上去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闲聊。但北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余光里跑过一整片的橙色。她微微抬头，看见十九楼的楼道里，有一支六人的队伍正小心地往前走，有两个人在经过楼梯间门口时，刻意停留在了这里，似乎是作为守备。
北辰回头，发现cc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的可视范围。
还是先下去吧，估计很快就要开始了。
那个公主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北辰脑子里冒出来些在夜莺巷和租界里遇见过的贵族。
怎么想都会是个讨厌的家伙。
就这么一会儿也不知道cc跑哪去了。
北辰一边扶着墙壁一边往下走，在心里默数着她下到哪一层。应该下到六七层了？之前跟cc碰到的那个声音很耳熟的女生似乎就是在……六层？那应该是普通的双人房所在的楼层。
“哒哒哒——”
北辰继续往下的脚步一顿。她停在原地分辨了一下——是从楼上传来的。楼梯这样的特殊构造让她能听到更高楼层的动静，应该是十楼左右的楼梯上正有人往下跑。
来得还挺快，看来已经把十九楼以上的人都控制住了。
要不要继续呆在楼道里呢……北辰伸手摸上了眼睛上缠着的绷带。有一说一，她还是觉得cc的打算不是特别靠谱，这样的装扮真能骗过别人吗？她跟帝国人长得还是很有差距的吧？又不是像之前那样两个人同行，没有cc作为误导，她怎么可能不被怀疑。
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北辰想了想，干脆放弃前进，靠着墙坐在了台阶上。
“咔哒——”
不出所料，当那些人跑到她这层时，她清楚的听到了类似于枪上膛的声音。
北辰缓缓回头，让后方的人能看见她被绷带遮住的上半张脸：“是有人吗？请问这里是几楼？”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有人冲过来捂住她的嘴，同时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在她的颈侧。
有几个人继续往下走，只留下两个人看着她。
“帝国人？还是霓虹人？”
“看她穿着常服应该是帝国人吧？”
“那先带去储藏室？”说着捂着北辰嘴的人欲要松手将她打晕。
“诶，”另一个人制止了他，伸手来拆北辰的绷带，“先看看。”
“唔……”北辰适时地发出一些害怕的哼声。
“老实点儿。”身后的人收紧捂着北辰的嘴，匕首侧着身子往里抵了抵，整个刀身侧面都贴上颈侧，只要轻轻拉动就能见血。
北辰立刻停下，不再出声。
绷带被一圈一圈拆下，北辰的眼睛终于露了出来。
“霓虹人？为什么蒙眼睛？”
捂着嘴的人在北辰耳边小声说：“不许大喊大叫，老实回答问题。否则——”
北辰赶紧点头，不过碍于匕首的存在幅度并不大。
“我眼睛前段时间做了手术，医生说眼睛不能见光。”
“前段时间？多久？怎么连个疤都看不见？”
北辰被问地一噎：“我也不记得了，看不见对时间没有概念……不过这两天就要去复诊了，可能是已经完全愈合了吧。”
“睁眼。”匕首的侧边又往里压了压，北辰已经能感觉到刀锋的存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北辰只能睁开眼睛。楼道里只亮着应急灯，足够人勉强看清楚，不算很亮。
“还以为有什么身份。你带她去集合地点吧，我继续检查楼道。”
“知道了。走。”匕首终于撤开，北辰身后的人把北辰往上楼的楼梯推了推。
难道是要去食物储藏室？
……
“夏莉……”紫罗兰眼睛的少年在月光下轻轻扬起唇角，“今夜的月色……”
“砰砰砰！”
夏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宾馆天花板上的感烟器正闪着红灯，像极了梦里的星星。
“砰砰砰！”
“谁啊……大晚上的……”夏莉坐起来，厌烦又困顿地揉了揉眼睛。
“夏莉……？”妮娜睡在另一张床上，她也被敲门声吵醒了，只是还窝在被子里不想动。
“砰砰砰！”
米蕾直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啊啊啊！大晚上的干什么啊！”夏莉被她吼醒了，刚想劝对方别生气，她先过去看看，就听见门口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好像是有些重的金属掉在地上，而后——
“嗙！”
门的边沿撞在进门右侧的柜门上，门外走廊里惨白刺眼的手电光照了进来。刺眼的白色光点扎进眼睛里跳跃着冲过来，一只大手揪住了夏莉的头发，把她狠狠扯下了床。
“出来！”
“啊——”
“咻！咻！”
“嘭！”
现在是凌晨四点。
是所有“樱导矿分配会议”与会者睡得正香的时候。
整座鹤口湖宾馆的电源被统一切断，只有楼道和走廊里的应急灯还在运作。
……
“进去！”
北辰被带到了食物储藏室所在的楼层，不过却并没有被带进食物储藏室。看样子帝国人和霓虹人会被分开关押。
这间屋子不小，是个会议室。只在接近投影屏的那一端有两张长桌，后面全是空的，屋子左右的墙根下都堆着一堆折叠椅。
屋子里人还不少，基本上都穿着员工制服，少数有几个穿着常服的看上去也不年轻。所有人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屋子前后左右都有不少持枪的士兵守着。
“过去，抱头蹲下。”
北辰听话的走近人群，乖乖蹲下。只是眼睛总是不老实地到处乱飘。
屋子里不亮，窗帘被拉上，确保外面的人绝对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前面的长桌上燃着两根蜡烛作为基础照明。
比起这些还是那些士兵的着装更有意思——是一种灰扑扑的布制作的制服，至于是纯灰色还是灰绿色北辰有点儿判断不出来。也不知道是没有还是穿在里面或者根本就是没穿，北辰没在他们身上看到像帝国军那样的防弹背心。
他们头上戴的也不是头盔，大都用围巾或是口罩把脸遮起来，脑袋上再顶上一顶制式统一的普通鸭舌帽。
这些人的装备看上去就跟帝国军没什么可比性，要不是每个人手里都有枪甚至比协防军还要更惨一些。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从外面推了几个霓虹人进来。
“都在这儿了？”
“是的，中校。”
中校？不会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吧？北辰悄悄抬起一点头，看见一个留着一圈胡子，身材有些魁梧的男人。这人手里杵着一把有些弧度的窄细长刀，面对众人站在投影屏幕前。
“我是霓虹解放战线的草壁，为了霓虹的独立解放而站出来。各位虽然也都是霓虹人，却早已沦为布里塔尼亚的家犬——而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们修正曾经的错误。”
下面蹲着的不少人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草壁。
“加入解放战线，用生命清洗你们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