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救
“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娜娜莉脸上的纯真褪去,留下的只有担忧,“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冲突了?”
“可能吧……放心,我们这里是中心区,有什么问题警察和军队都会第一时间过来的。”
娜娜莉点点头,可过了一会儿又担忧起来:“也不知道朱雀哥哥会不会受这些事件的影响……哥,他的案子还会有转机吧?官方到现在都还没有宣布刑期,会不会是想再查一查?”
“会的,”鲁路修斩钉截铁地答着,伸手轻柔地顺着妹妹的长发抚着她的背部,“他一定会被放出来的,我向你保证。先吃饭吧。”
不过这种时候怎么会发生爆炸呢?军事行动?不像,没有任何禁止出入的指令,也没有大批人员流动,这不像军队的作风。难道是……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非常快速地发出一条信息,很快把手机放好。
……
“zero来消息说是去租界外的9号出入口附近等候。”扇要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在会议室里宣布了这件事情,正好今天骨干成员都来移动基地里开会,“有谁手里有空闲的小队?”
“去出入口做什么?难道租界里头的爆炸又是zero自己弄的?”有成员问。
玉城在一边抱着双手不耐烦地大吵大嚷:“他每次搞什么行动都不说清楚,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是为了保密吧?说不定他就藏身在协防军里呢?那样的话很多东西都需要保密吧?”
“这么说……我之前听说中都那边……”
“好了好了各位——”扇要看大家的关注点越来越偏,不得不站出来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有谁的小队有空吗?或者现在在那附近?”
会议室里安静了片刻,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长头发的女性举起了手:“我带人去吧,我有个队员住得离外围近,对那一片也熟悉。”
扇要见事情终于敲定,也松了口气:“麻烦你了井上。”
井上直美笑笑,直接站起来走了,起身的时候还不忘记把椅子推进去。
“真是积极。这么积极也不见zero让她看看自己是谁。”
“可能是长得太高太凶了吧?”一个男性成员说完,整个会议室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会议室里仅剩的几个女性成员有的也跟着笑起来,有的一脸尴尬,有的想说些什么却被坐在身边的朋友拦住了。
“静一静、静一静。”扇要有点儿无力地招呼着众人,“人家是去执行任务,就别说这种话了。我们继续开会吧——玉城,最近的财务情况怎么样?”
……
“啪——”
室内的灯光忽然大亮,原本已经习惯了牢房里昏暗灯光的囚犯们被晃了一下眼睛。
日向就是其中之一。她原本只是在甜品店打工的店员,父亲努力了好几年才换到了名誉人资格,让她能在租界里念书,谁知道一切都变了——父亲被公司辞退,他们一家被房东驱离,那群同为名誉人的警察连一点情面也不讲地把他们从房子里轰了出来……她就那样看着那个领队一直讨好那个帝国人房东,向对方讨要着“好评”。
好像从那个谁被抓之后,一切都开始变本加厉了。她早听见知道内情的人说了,那些新闻报道也都语焉不详——这场改变他们名誉人的审判根本就没有证人和证物,只是因为纯血派想把他们这些名誉人赶出租界、让他们永远作为帝国人的奴隶,免费为他们的工厂劳作而已。
“噗通——”好像是重物被扔到地上的声音,向日终于在良久适应后睁开了眼睛。站在他们牢房外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这人看上去很瘦、很高,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外套的帽子也扣在了脑袋上,眉毛藏在帽檐下,只有一双乌黑的眼睛露在外面,让人能看出对方的东方血统。
“守卫我已经解决了。”
日向这才注意到对方脚边的人——她今天还看见这个人巡视牢房呢。她立刻激动起来:“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你是来救人的?”
“快!快开门!”
“快放我们出去!”
“……”
“安静,”包裹得很严实的人终于开口,对方的声音有点儿哑,听不出来是男还是女,“我可以救你们,但你们要听从我的安排。首先,我不保证一定能让你们所有人逃进安全区域;其次,在解开绳索之前,你们必须服用我手里的药物——我会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给你们解药。”
“你是反抗组织的人吧?”高桥眼珠子一转,“你们反抗组织不都号称是为了解放普通人、帮助普通人而建立的吗?保护平民应该是你们的义务吧?”
“是啊!你这样说凭什么让我们跟你走?”
“……”
牢房里又乱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日向心里乱得很,她非常不理解那些喊话的人。她焦急地看了看和自己一个牢房的人们——被绳索拴在墙上的人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面朝着墙,时不时去偷瞄牢房外站着的人。
说实话,所有人从被抓进来开始就没有再进水进食,加上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被分别拴在墙边,她的手脚早就软得不行。那些人不省些力气逃跑,全花在这样没有道理的喊话上,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牢房外的人站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反驳。那些家伙喊了一会儿得不到回应也喊累了,便零零散散地停了下来。
“条件和之前一样,有谁要跟我走?”
各个牢房里的人各自看看,似乎还有些纠结。
“我!”日向紧张地喊着,生怕对方听不见,“请带上我一个!或者……您愿意放我出牢房也行,我可以自己跑,绝不给您添麻烦!”
“我!我在第三间!”
“第五间有三个!”后面那些看不见这人的都在喊自己在哪间牢房。
高桥想着,大不了把药藏在舌头下,要是对方要检查那就趁对方不注意吐掉。“我!我!最里面那间!”
喊话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有些人看见身边的人都在喊,又想到对方手里有一种毒药,担心被杀人灭口,便也跟着喊起来。
那人终于有了动作,对方从第一件牢房不紧不慢地往后走,似乎是在确认有多少人要走,没过多久又从后面走了回来,这次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嗡——”
对方终于按下了第一间牢房的按钮。
……
租界混住区的爆炸来的很突然,先是商业街上的一间警察局炸了,警察局和商业街上的人乱做一锅粥。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大喊“发生暴动了!”,吓得所有人都赶紧往外跑。
这次可没人敢留在店里,生怕店铺被砸,到时候东西被抢了还是次要的,还得把小命搭进去。
“临街的警局呢!?为什么一个都见不到?你们到底联系了没有!!”警察局局长的衣服上全是被烟熏火燎的黑烟,平时梳的整齐地金发也乱成了鸡窝,再也没有平时的绅士风度。
“我们联系过了!”跟着跑出警局的名誉人警察憋着一肚子的火,“他们都说自己也遇到了事情,而且出事的是我们的辖区,不应该直接找他们——应该先向上级请示,由上级出具许可令之后才能过来。”
“该死!”局长狠狠地踢了一脚脚边的东西,却没想到这玩意儿又硬又重,差点儿把他脚指头给踢折了,“嘶——”他梗着脖子,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咽了下去,涨红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那群白痴!就想着趁火打劫——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暴乱要是真压不下来,能有他们什么好处!?”
“是是是——”跟着他的警察看他骂得越发起劲儿,周围却越来越乱,火势眼看着也大了,赶紧去拽他,“走吧快走吧,再不走这火就要烧过来了。”
“那些消防员呢!?那群该死的懒猪!还好我早知道他们的德行,没——”
他这话刚说完,就有消防车拉着警报开了进来。他脸色一变赶紧跑了过去,从车上下来一群穿戴整齐的消防员,看上去体格并不强壮。谁知道这群人下来之后简单判断了一下火势是从哪里起来的,就不再管警察局,而是从消防车上拿了工具在警局周围做起了隔离带。
局长可不干了,就算最后可以以“恐怖袭击”为由申请到修缮经费,上面的肯定也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扣钱——最后落到他手里的根本剩不下多少,要是警局毁坏的太严重,他要怎么从里面薅一笔出来?
“喂喂!你们过来不是来救火的吗!?”他气冲冲地跑了过去。
消防员的领队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慢腾腾地从怀里拿出个本子来:“嗯……你们这两个月的消防保险没交,我们不能为你提供服务。不过你的邻居们提供了,所以我们不能让火蔓延过去。”
局长差点儿把肺气炸:“不就是几千尼吗!?我现在补交行不行?你赶紧叫他们把火给灭了。”
领队把册子扔回车里:“哎呀,我也是很理解你的心情的,但是呢——这是规定嘛,你知道的,我们……”
“两万!两万尼!你们现在就把火救了,这笔钱可以不走公账,我之后还会两倍把之前的保险费补上。你们救不救?”
那领队眼睛一亮,裂嘴露出两排大白牙。
局长:这是要答应了?呵,我就知道这群穷酸只要给钱就什么都愿意做。
“你们还不快……”警察局长的态度立刻傲慢起来,只是他还没说完,对方就打断了他的话。
“刷卡机、现金,您可以自选。”那人咧着牙掏出一个刷卡器,“您可以先结私人的账款,双倍保险咱们另算。”
警察局局长的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个盒子,这盒子还挺大,只是之前被外套的衣摆遮着,所以揣在兜里的时候看不出来。盒子被打开,里面装的是金条,金条身上还压印了一个图案。
“福琼公司发行的标准制金条,一根3盎司,价值一万。”说完他极其不情愿地拿出两根金条递了过去。
领队抽了一下还没抽动,又狠狠拉了一下才抽出来。在警察局长几乎冒火的眼神里,他把金条递到嘴里咬了一下,换来警察局长的一个白眼。
不过领队可不管这个——有钱就行。他乐呵呵地放下刷卡机,拿起对讲器大喊:“嘿、嘿!伙计们!这位局长先生的保险费翻倍!还有辛苦费拿!”
“噢!”那边正在挖沟做隔离带的人赶紧提着工具跑回来,拿水管的拿水管,找消防栓的找消防栓。
“嘿!先生,请放心,交给我们绝对没有问题。”有个年轻消防员经过局长面前的时候还摆了个帅气的姿势,之后才接着干活。
警察局长在心里翻了数百个白眼,还在不停肉疼自己付出的两根金条。他平息了一会儿扭头对身边的下属说:“去,通知夜莺巷边上的那群正规军,就说……我们查到恐怖分子为了……救人,对,为了逼迫帝国释放那什劳子的谁儿子,带了大批量炸药进入商业街,现在跟着人流流窜了,叫他们赶紧过来封路。”
呵!不来帮忙是吧?那这功劳他宁愿送那群愣头青也不会给另外几个警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