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力量
“嘭！”
熟悉的枪声响起。
肯特看着少女应声倒地，举着枪快速走到她的身边，确认子弹击中了咽喉才敢放心。他原本是想瞄准头部的，但是手里的枪实在有点儿滑，开枪的瞬间让角度发生了偏差。不过结局也没什么区别。
“这不是个盲人吗？她怎么一个人过来的？还跑得这么快？”他记得之前在夜视仪里分明看见这个少女的眼睛有些问题。不过死都死了，这些他也懒得管。
他嫌恶地用手指捏住枪，在身上擦了擦手，又用衣服擦了一遍：“啧，要不是那个404号，我也不至于非要来用耐尔的这破枪……该死！他是用手汗给枪上了漆吗！？”
肯特怎么擦都感觉枪身有些油，只能嫌弃地将枪暂时放回了枪套里，不情不愿地戴上了战术手套。这玩意儿冬天戴不怎么保暖，夏天又闷得要死，帝国兵没几个乐意戴的，现在嘛……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他刚刚接到了清洗令，现在拿到了枪正好去执行——你们两个最好已经被毒死了，否则……呵呵，尤其是那个漂亮得过分的黑发学生……
他的手指在枪套上摩挲了一下。
夜莺巷里的小姐可都没他漂亮。反正他们军队里也有人常常会换个口味，他说不定也可以试试。
肯特愤愤地离开了这条巷子。
“呼——”北辰狠狠吸了一口气，她轻轻转动着干涩的眼睛，没有在周围看到活人后，才慢慢爬了起来。还好这个人没对着她的头再补一枪……总感觉如果打中了头，她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也太倒霉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她爬起来的时候，注意力不自觉地落在眼前的那堆杂物上。为什么里面会有两团浅青色？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抗拒地走过去，将那些堆在上面的杂物一样一样地搬开，她很快就看到了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她有些不敢相信，又去摸了女尸的脚踝。
应该不是吧……
她的手终于落在了尸体的脸上。
女店主确实已经死了。
北辰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汹涌，却被堵在喉头，怎么也无法释放。
不对……那个肯特怎么知道这里有枪？
对了，他是追着耐尔下来的。
她都还没听完女店主的故事、还没完成女店主的愿望、还没和女店主好好道个别……
她甚至没来得及问女店主的名字……
她想杀了肯特。
她收起思绪，转头看向一边躺着的两具尸体。她想了想，没有管耐尔，径直抱起女店主——她还记得小卖部的路，她想先把人送回去。
……
“你说不在？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打道回府吗……”布里塔尼亚军的营地里，一台相貌怪异的大卡车上，戴着眼镜的研究人员苦恼地看着手里的钥匙。他的女助手就站在边上。
“嗯，好像是进入前线了。”塞西尔也有些发愁，这架最先进的第七代机甲是她和罗伊德一起研发的，可惜一直没找到能将它的性能发挥到最大的驾驶员。
一来驾驶机甲需要一定的天赋和专业知识，二来驾驶者也需要强悍的体质和极高的反应能力。跟别说他们这台机甲，为了把各项性能优化到极致，只考虑了人体最大承受极限，没考虑过驾驶员驾驶极限的问题。
都怪“神兵计划”遗留下来的人体数据太过于理想化了，搞得他们都把这茬给忘了。
总之，直到前几天，他们才找到了边境伯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的身体数值报告——难得一见的强悍，应该能将机体本身的优势发挥出来。
罗伊德本来还想请巴特雷将军把人调给他们试开一下机甲，谁知道对方已经上战场了。
“即使我们把兰斯洛特带来了也这样？他不是战斗狂热分子吗？就一点儿也不心动？”罗伊德有点孩子气地苦恼着。
“嗯……巴特雷上将好像一直不希望第九军的骑士们来试驾。虽然杰雷米亚和巴特雷将军政见不一，但毕竟都是克洛维斯殿下的亲信，大概是不会帮我们了。”塞西尔显然要沉稳很多。
“该怎么办呢……”罗伊德看着手里的钥匙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硝烟弥漫的战场，或者说屠宰场，“塞西尔，你说——我们找协防军怎么样？”
……
协防军的战地医院，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一堆搭起来的棚子。它和帝国军的战地医院并不挨着，甚至还隔得很远。
“你真得感谢这块怀表——如果不是它，子弹就要击穿你的肾脏了。”救下枢木朱雀的405号已经摘下了头盔，将那块被击穿的怀表还给了他，“我猜它对你来说可能很重要。虽然已经坏了……说不定诗曾经有哪位神明寄宿在里面保护你。”
枢木朱雀道过谢，将怀表接过，只是他很快想起什么：“鲁……你知道毒气的情况怎么样了吗？”
“毒气？”405号挠挠头，“听说是已经泄露了，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具体犯人也还没有抓到。恐怖分子那边已经和帝国军交上火了。至于我们嘛……正面战场一向和我们没关系。”
“没抓到吗……”枢木朱雀在心里松了口气，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对了，我叫风间月，你叫什么？我还没谢谢你在运输机上救我的事呢。”
“我叫枢木朱雀。那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谢我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嘛，要不是有你，我就……”
“枢木一等兵！”战地医院中心的帐篷旁边停着一辆奇怪的大卡车，那里钻出一个人来。这人留着一头银色的短发，看上去乱糟糟的，好像从来没打理过，脸上还戴着副能遮住他半张脸的黑色细框眼镜，看上去像是个专注于研究的科学怪人。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在篷下呆站着的枢木朱雀，他一路小跑过来：“你就是枢木一等兵？”
“是的，您好……”
“走走走，我有事找你。”
风间月还以为对方是来找茬的，他伸手拦住了对方的去路：“您要带他去做什么？”
科学怪人转过头，镜片在阳光下反出一片白光：“带他去获得力量哦——你要不要也来试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