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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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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抱月茶楼的人找到萧应云,和她说了章云舟的事情,萧应云听了多少有些无奈,这章云舟也不是她的孙子,她能管什么呢?但公主府这边能找到她,也是对章家够意思了。结果章云舟一见到她就跑,甚至在抱月茶楼大闹一通,这下可好,不出两天,全大兴的人都要知道他和辛温平的那点事儿了。

    还在当值的辛温平和月槐岚也听人说了这件事,一散值,二人就匆匆地往抱月茶楼赶。章云舟一见辛温平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把辛温平哭得像是十恶不赦的负心人,辛温平心下有一瞬间的烦躁,但大局为重,章云舟不去公主府就不罢休,只能和月槐岚还有萧应云一起去了公主府。

    路上,辛温平诚心地和月槐岚道歉:“我也没想到我和阿舟会走到这步,是我对不起章家。”

    “皇命难违。”月槐岚摇了摇头,“你安心,章家不是拎不清的,公是公,私是私。”

    “嗯。”

    月槐岚其实对这个侄子没什么感觉。章家的那些个小娘子是个顶个的厉害,如章断秋、章云翳,都是如今月家军中的后起之秀,月家军都快成章家军了。但月槐岚能入眼的,也就是这些人,章云舟这个无甚志向的侄子,月槐岚甚至只在洛阳见过两面。

    说白了就是,章云舟的事她不过是出于一个婶婶的身份才会去管一下。对于自己的这位大伯哥把儿子惯坏了的这件事,月槐岚不想评价,也不想掺和。人各有志,也各有命。

    如今,章云舟跪在她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有一副不同意就死在公主府的架势。辛温平哪能想到会有这场面?在她看来,她与章云舟虽然彼此暧昧了三年,但如今章云舟不过弱冠,自己已经决定及时止损,也不算耽误他。她也见过阿姊和柳梓唐、月无华分开时候的样子,也不过就是难过一阵,很快就过去了,怎么到章云舟这里还能直接闹上门来?

    月槐岚头疼,辛温平也头疼,她已经能想到这几日竺可危有多开心了。

    还要给姚家一个解释。

    章云舟见月槐岚也不向着自己,便转向辛温平道:“难道公主先前说的同我在一起很开心的那些,都是假话吗?”

    辛温平摇了摇头:“先前不算假话。”

    她这一个“先前不算”其实颇有些意味深长。

    她先前和章云舟好,不过是因为和他在一处时,她觉得很自在、很舒心。但这一次章云舟让她不舒心了,她该作何打算呢?

    辛温平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自觉地摩挲起自己的指腹来。月槐岚回两都这几年和辛温平相处还算多,知晓这是她心里暗暗不爽了,但章云舟这事儿,她爱莫能助。

    说到底她只是个婶婶。而且她觉得章晚规的举动有些耐人寻味,章云舟跑了,他只是派人来追,自己还在洛阳守着。说是敬业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但又给月槐岚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是觉得章云舟奋力一搏或许还能和雍州姚氏一争高下?也不像,她这个大伯哥在她印象里不是这种人。难道他对这个儿子失望了,打算放弃了?

    这终身大事,月槐岚连自家儿女都没有做过主,哪里会来给章云舟做主?

    只是有些话还是要和章云舟说清楚。辛温平不方便说,她可以说。

    “公主,管教小辈是槐岚的家事,今日冒昧来公主府叨扰已经很抱歉了,还想请公主给我们婶侄二人留个空间,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云舟聊聊。”月槐岚心累,作揖时,辛温平能看见她眼角的细纹荡开。

    辛温平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也有错,给月家添麻烦了。烦请月司马替我劝劝阿舟。”

    她转身,大步离开花厅。章云舟眼巴巴地望着辛温平转身,甚至没有多给自己一个眼神,他其实心里有一些没底了。

    在来大兴之前,他以为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所以姚慎身不过是个被强塞给辛温平的驸马,在他和姚慎身之间,辛温平肯定会选择他。

    他还幻想着或许辛温平会像话本子里那样,为了他抵抗皇权。

    但章云舟想错了。辛温平确实不会做皇权的傀儡,但绝不会为了他得罪还有余力的辛兆。

    辛温平回避后,月槐岚一把将章云舟拉起来,严厉道:“你到底不是我月家的孩子,我管不了这么多。但是你给我记住,你不可以因为这种事情给人下跪!像什么话!”

    “婶娘,云舟是认真的。”章云舟的犟劲儿一下子上头了。

    月槐岚说一句,他顶一句,气得月槐岚心口疼。若是眼前是月无华这样说,月槐岚可能直接打一顿了。月槐岚和萧应云母女二人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苦口婆心分析,可章云舟就是听不进去半分。

    月槐岚发现自己越说,章云舟反而越是上头,放弃了。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若是不和我回月家,便罢了。我不是那种乐于强迫晚辈的长辈。”月槐岚神色冷淡,是真的动了怒,“至于公主府留不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扶起坐在一边的清嘉郡主,大步走出了花厅。看见坐在花厅外抱着臂不知道想什么的辛温平,月槐岚抱拳道:“公主,章云舟毕竟是章家人,我和母亲管不了,还望公主体谅。”

    “唉。”辛温平叹了一口气,“辛苦你了。”

    当初在洛阳章云舟隔三差五跑书院找她时,她就应该料到这是个缠人的,如今只能自食苦果了。

    辛温平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章云舟,而是坐在亭子里想了很久的事情,随后叹了一口气,对杨四道:“去客栈开一间上房,请章三公子去住吧。”

    她抖了抖衣袖,转身进了书房。

    杨四去请章云舟,章云舟自是不愿意走的,一番折腾后,还是宿在了公主府的客院。第二日,辛温平去应卯之后,果然在太极殿看见了弹劾她的折子。

    虽然竺英表面上和她相安无事,但实际上还是忌惮她。竺可危作为肃政台的大司宪,可是不会放过这个挑拨辛温平和姚家的机会。这下子可好,一封封指责辛温平的奏折送上了辛兆的书桌,辛兆只是扫了一眼,觉得头疼,就都丢给辛温平了。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且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吧!”辛兆问道。

    辛温平默了一瞬,旋即开口道:“父皇,儿臣与章云舟有情在先,儿臣重情,不忍三年的情谊付诸东流,求父皇赐一道圣旨,封章云舟为儿臣未来的侧君吧!”

    辛兆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女儿。

    他不是对辛温平的野心没有怀疑,只是辛温平确实是他的几个儿女中最出色的,这点毋庸置疑的。而且如今辛氏子嗣凋零,他知道,如果把位置传给辛温义,这江山基本是拱手让给竺家了。

    前些日子,他悄悄召了辛莫风进宫。

    辛氏子中,辛尔玉和他关系最近,年纪也合适,他想着,实在不行就将辛尔玉过继到自己名下。但辛莫风却死活不同意,还劝辛兆考虑一下立皇太女之事。辛兆原本没有这个打算,但辛莫风一番劝说下来,他竟然真的有些心动。

    辛温平有实力,有才干,有政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辛温平是男儿身,兴许辛兆这会儿已经让她监国了。只是在太祖之前从未有女子称帝,也从未有帝王将王位传给公主。但辛莫风与他明言辛周此时所面临的内忧外患,辛兆虽然害怕自己成为那史官口中将王位传给公主的荒唐皇帝,但更怕成为万民嘲笑的亡国之君!他若是将位置传给辛温义,不出两年,辛周就要亡了!

    但他也不想要一个时时盯着他手上权力的皇储,不想要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所以,赐婚只是辛兆对辛温平的一次忠诚度测试。辛温平已经过关了,辛兆也不想再纠结于此。若辛温平未来要做皇储,那么,她的后宅里势必要有相互牵制的势力;就算只是个公主,只要她想,便是养十个小白脸都无所谓。章家不过是洛阳一个二流世家,雍州姚氏也没有资格对皇家的言行置喙。

    只不过——

    “只有这章三公子一人么?”辛兆眯起眼睛,试探地打量着辛温平。

    辛温平知道,在自己这个爹面前,有些小心眼是耍不得的,便一五一十道:“父皇,还有扬州钱家的钱星梵。”

    “哼。”辛兆冷哼一声,想要责骂她,可一想到自己生病这些日子,都是这个女儿衣不解带地在床边照料自己。辛兆也不是没感情的人,对辛温平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何况辛温平表现得太过完美,她优点太多,反而会让辛兆心里不舒服,有了缺点,辛兆才觉得辛温平是个正常人。

    “那就一并赐了吧,”辛兆往龙椅上一靠,这会儿又头痛得厉害,“平儿,朕的诸多儿女之中,如今只你一人得用。这一阵,朕实在是心力交瘁,想要歇歇了。朕打算过些日子出宫休养,这一阵就由你代为监国。”

    他累了,也没有精力去和自己的女儿勾心斗角。本来他还是壮年,不会去思考这些事情,可惜他的身体如今实在是不争气。他也惶恐,也惧怕死亡,但如果他不退位,他就一直是这个皇帝。让辛温平去劳心劳力,也许过几年,他身体养好了,还能重新从这个女儿手里接过大权呢?他只需要利用所谓的亲情将这个女儿牢牢绑在自己身边——辛温平又是个如此看重亲情的人。

    果然,听辛兆这么一说,辛温平立马急了:“父皇要去哪里?”

    “怎么,你是觉得你担不起这个担子吗?”辛兆问道。

    辛温平拧着眉,摇了摇头:“女儿自然是愿意为父皇分忧的,只是女儿实在是不放心,  一日不见父皇,女儿就忧心万分!”

    辛兆眸光暗了暗,很快想起昨日龙鳞卫和他说的事。

    “小的在东市遇见了杨大人和她的丫鬟,听了一耳朵她们的闲聊,杨大人似乎有做完在明宫就自请外调的想法,但是觉得公主对亲人的占有欲太强了,让她很为难。”

    现在看来,还是因为从小没有爹妈,让平儿对亲人的分离很是不安啊。辛兆内心暗暗下了这个结论,对辛温平的忌惮倒是更少了些。自恋的老父亲辛兆下意识以为,自己在女儿心里的地位,怎么也得比杨菀之要高上许多,毕竟他才是她的生身父亲,也是他把她捧到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位。

    不过他倒是觉得把杨菀之调走也挺好。

    辛兆内心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总是不卑不亢模样的女官,认可她的能力,但讨厌她的人。

    总之就是,看她做的东西心情很好,看她心烦!

    辛兆摆了摆手:“平儿,你今年都已经十九了,照理说来应该已经可以独立了,怎么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粘着父皇?”

    “父皇说的道理,平儿都懂。只是别的孩子在父母跟前享受了十几年才独立,而平儿只与父皇相处了几年。”辛温平又露出那副让辛兆心软的可怜神色,“父皇要想休养,儿臣自然是阻拦不了,但儿臣想时不时能看一眼父皇。儿臣怕父皇走得太远……”

    “不过是打算去雁慈寺静修一段时间。”辛兆摇了摇头。

    雁慈寺也是皇家寺庙,就在大兴城外。原本在太祖的影响下,辛周皇室姓道更多,但自从竺师师借方士之手给辛温义下铅毒之事败露,圣人对道观的信任度也下降了。

    辛兆这会儿头疼得厉害,剩下的折子也批不完了,只想早些回养元殿躺下歇息,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召了内史令和程思威进来,拟了让辛温平代为监国的折子,让程思威替他准备准备去雁慈寺的行程。

    这件事,辛兆暂时没有宣扬出去,只是先派人去给钱家和洛阳章家传了圣旨。章晚规接到圣旨也是无可奈何,派人去大兴给章云舟送了信。章云舟终于还是暂住到将军府的客院了,等待入公主府的日子。

    姚慎身那边,辛温平采取了不解释的态度。反正赐婚圣旨已经下来,她也可以赌一下,姚家会不会让姚慎身变成第二个冯梦生。

    上元四年四月十三日,圣人移驾雁慈寺静养,后妃之中无人陪驾。四月十五日大朝,程思威当殿宣旨,由辛温平监国、持国公辛莫风为摄政王摄政,同时,竺可危、许无患等人也或多或少得了些权力,与辛温平相互牵制。

    此诏书一出,前朝后宫皆是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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