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福祸相依
李平西耳朵尖，听到了王七的话，不过没有在意。
他对李善臣和他带来的士兵说：“到时候王爷年轻力壮，精力充沛，便可以继续为朝廷开疆拓土，立下丰功伟业，咱们也能跟着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大把的功劳在等着你们年轻人。”
“多谢老将军提拔。”士兵们斗志昂扬。
“你们几个人也能沾光。”李平西又指着王七和钱老太说。
李平西变年轻之后，胃口也好了许多，喝了好几坛子酒，又吃了一整只鸡，然后让钱老太太把他放进盆里。
钱老太太毕竟年纪大，多日操劳，而且李平西变壮了，也变重了，不好搬。钱老太太一不小心把腰给闪了，疼痛万分，但还是忍着把李平西放进盆里，然后坐在地上捂着腰喊痛。
王七在一旁照顾，心疼极了。
李平西坐在盆中闭目养神。
王七搀扶着钱老太，问李善臣：“明天能不能让这个盆休息一天？帮我干妈恢复健康，然后再帮你们用盆。”
“哪有时间给你们用？朝廷里文武百官有很多上了年纪的，有很多生病的，他们都是国之栋梁，他们都要过来用盆。”李善臣一口拒绝。
“这个盆只有我干妈能操作，她病倒了，你们一个都别想用！”王七怒道。
李善臣见王七在爷爷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大为生气。
李平西拦住了李善臣，说：“做人不要太小气，要看得长远，先让这位老太太用一天，恢复一些力气，干活也麻利，更能为国效力。”
他自己从盆里站起来。
李善臣立刻说：“还是爷爷深谋远虑。”
钱老太则自己坐进盆中。
次日清晨，钱老太的腰便好多了，力气大了许多。
到了晚上，钱老太太轻轻松松地把三十多岁的李平西放进盆里。
又过了一个晚上。
……
王七在梦中听到李善臣的屋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而惊醒，心想莫非李善成把他儿子带过来了？
他跑过去一看，盆里和屋子里都没有看到二十岁的李平西，却在盆里看见了一个刚满月的小宝宝。
他正在哇哇啼哭。
王七立刻明白了，忍不住偷笑：“看来这个盆超常发挥，把三十岁的李平西还原到底，还原成了刚出生的婴儿。显然是李平西太贪心了，七十岁变成三十岁了不满足，非要变成二十岁。这下可好玩了！”
李善臣一脸的茫然，问：“这是怎么回事？我爷爷呢？怎么变成婴儿了？”
钱老太也忍不住笑道：“这可真是返老还童啊。”
李善臣面露杀机，狰狞道：“还敢取笑我们？赶紧把我爷爷还回来！”
他又拔出了刀。
刀光寒冷。
钱老太苦笑着说：“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王七解释道：“可能这个盆的确有脾气。它还原同一个东西太久了，不耐烦了，就加快了速度。”
李善臣喝道：“你们再把我爷爷放进去，把他还原到三十岁的样子。”
王七道：“办不到啊。这个盆只能把一个东西还原成以前的样子，可不能把它破坏成以后的样子。”
婴儿大声啼哭。
士兵们面面相觑。
“那我爷爷怎么办啊？”李善臣哭丧着脸。
“也不用着急。你爷爷又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他这辈子起码能活七十多岁，现在他变成零岁了，又可以活七十岁，等于活一百四十年。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长寿的人。他肯定感谢你。只不过要等二十年的时间他才能长大成人，反正他的爵位官职还在。你们多用心照顾照顾他就是了。”王七憋着笑，一本正经道。
“还笑？再笑把你们的嘴撕烂！”李善臣气急败坏。
此时屋顶上有两只猫打架，打得很激烈，传来嘶吼声。
“喵呜！”
它们的动作很大，其中一只猫后腿一蹬，把一块瓦片蹬下来了。
瓦片径直砸向李平西的头。
现在李平西变成了一个婴儿，要是脑袋挨这么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王七眼疾手快，下意识地抱起了李平西，躲过了这从天而降的瓦片。
但是瓦片把盆砸碎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价之宝被从天而降的瓦片砸碎。
钱老太捡起一半的木盆，惋惜道：“啊！这个宝贝盆被砸坏了，再也不能还原东西了。”
王七抱着李平西变成的婴儿，一边惋惜，一边担忧钱老太和自己的安危。
虽然这个盆是钱老太的，但是已经被李善臣占为己有。他的宝贝被砸坏了，虽然这是天降横祸，是猫蹬下来的瓦片，不是人为制造的，但是他肯定会迁怒于别人。
“这是你们设计好的吧？先把我爷爷变成婴儿，再毁掉宝盆，想毁掉我们家！我们家毁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李善臣动了真格，拔刀砍向钱老太。
王七猛地举起怀中的婴儿，威胁道：“你要是敢砍我干妈，我就摔死你爷爷！”
李善臣眼中喷火，但还是放下刀。
他大口喘气，说：“好，我不杀你干妈。你把我爷爷还我。”
王七冷笑道：“我不信任你。你发誓！要是食言的话，天打雷劈。”
李善臣照做，对天发了个毒誓：“我李善臣今天绝对不会为难你们。若有违此誓，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七指着身边的士兵，道：“这么多人都看着。要是你食言而肥，这些人也不会继续跟着你了。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一个换一个。我家老太太是穷老太婆子一个，你爷爷可是万金之躯。这笔交易，你们划得来。”
他递出双手。
李善成接过他变成婴儿的爷爷，放在怀里，说：“我当然信守诺言，不会亲手杀你，但是我的手下会不会杀你……我就不知道了。”
他带来的这些士兵立刻抽刀。
刀出鞘的声音极其刺耳。
钱老太吓得面色苍白。
这厮果然不靠谱！
王七情急之下，拉着钱老太朝墙冲过去，同时冲着黑狗溪边喊道：“跑！”
“祖师爷保佑！”王七心中祈祷。
关键时刻，这次穿墙术奏效了。
王七拉着钱老太跑出门外。
李善臣立刻派人追他们。
王七背着老太太撒腿狂奔。
幸好这段时间李善臣在钱老太家附近修了不少房子，当士兵们的营地。
每个房子都有墙。
王七专门冲墙跑，穿墙就像穿过空气一样。
而这些墙把李善臣的人马都给挡住了。
等穿过了层层墙壁，王七专门朝树多的地方跑，利用树木遮挡视线。
王七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把那些人甩掉。
王七突然叫了一声：“不好！我的溪边老弟不知道跑出来没有！”
话音落地没多久，一只黑狗从树林里钻出来，蹭着他的裤子，不停地摇着尾巴。
“吓死我了！”
王七放下钱老太，摸了摸溪边的狗头。
黑狗舔了一下他的脸。
钱老太摸着宝盆的碎片发呆，好半天才说：“又要流浪了。”
王七问钱老太：“干妈，现在咱们去哪？”
钱老太回过神来，说：“去找我家铁石吧，希望我儿子能收留我。”
黑狗叫了一声，似乎表达反对。
“恐怕找不到你儿子。这些天李善臣一直派人去找你儿子。但是没找着，恐怕你儿子觉得自己得罪了李善臣，不敢见面，所以继续躲着。李善臣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我一个人恐怕也找不到。除非身上有一两件张铁石的贴身衣物，我家黑狗闻着味道可能找到他。可是衣服都在屋子里，屋子被李善臣他们占了。”王七干笑道。
“不找他的话找谁呀？找我两个女儿吗？就算找到了，就算我两个女儿很收留我，我两个姑爷肯定会嫌弃死我。”钱老太说。
“不用着急。我先带您找个地方躲着李善臣，李善臣现在一肚子火，肯定要报复我们。把您安顿好了，我再去你儿子的酒铺看一看。如果能找到他的话，就让他来接你照顾你，找个人少的地方躲着。李善臣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毕竟不是皇帝。如果找不到张铁石的话咱们再想办法。”王七建议道。
“其实……张铁石在城中还有一处宅子。酒铺找不到他，就去这个宅子。”钱老太很不好意思地说。
“你儿子混得不错啊，狡兔三窟。”
“阿七，辛苦你了。能碰到你，真是我这辈子的造化。”
“别这样说。您才是我这辈子的贵人。”
王七带着钱老太来到他之前在深山藏身的狗洞。
这里无人知晓。李善臣肯定找不过来。
然后他让黑狗照顾老太太，自己去城内的酒铺找张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