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对丈夫的失望
周委作为她的丈夫,居然假装喝醉了没看见。
次日上午,客人结账,多付了两倍的价钱,并且成了客栈的常客。
三娘子醒来,知道自己被玷污了,便想着要上吊,就被周委救了下来。
“寻死觅活作甚?眼睛一闭一睁,很快就过去了。大不了喝点酒。”周委轻描淡写。
“你真是个禽兽!猪狗不如!”三娘子破口大骂。
“你省点力气吧,别光顾着骂我。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货色!我要是把你休了,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你?”周委冷笑道。
三娘子万念俱灰,没想到丈夫居然是如此反应。
“唉,你也别太伤心。咱们只需要忍个一年半载,生意就彻底起来了。到时候日子就好过了。一切都云淡风轻。其实我也是为了我们着想。现在咱们多挣点钱,将来才能好好养育孩子,读书上学都要钱啊!就指望孩子刻苦学习,考上功名,光宗耀祖。没有钱,哪里请得起名师?哪里做得上好文章?”周委转而安慰道。
“滚!你要是让孩子知道他妈是靠这个赚钱的,他会怎么看?”三娘子愤怒道。
“大唐时期赫赫有名的李卫公李靖,他老婆红拂女,也是个歌伎,但是谁敢瞧不起她?谁不夸一句他们夫妇事先伉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最多一年,我们就可以摆脱困境,不再委屈自己!”
周委一通威逼利诱,三娘子不得不屈服。
此时的三娘子还有一番幻想,等着挣钱之后就能恢复自由身,和红拂女一样过上清静自在的日子。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周委还要脸,遮遮掩掩,让三娘子以暗示为主,少被占便宜。但是看到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之后,巴不得让三娘子送货上门。
没多久,三娘子的美貌和“热情”吸引了很多客人,客栈客似云来。
周委发了财,很快把自己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没有结束三娘子的苦日子,而是让她继续陪客人。他自己则在外面养女人、逛青楼,锦衣玉食,灯红酒绿。
可怜妻子卖身得来的钱供他寻欢作乐,肆意挥霍。
三娘子稍有反抗,周委便一顿打骂折磨。
周委为了控制三娘子,居然还配五石散给三娘子喝,加以控制。此药服用之后会让人糊里糊涂,神志不清,而且会让皮肤变得特别敏感娇嫩,很容易被衣服磨破皮,所以经常服用的人都讨厌穿衣服。
在客人眼里看来,三娘子这番姿态,别有一番诱人魅力。
三娘子苦不堪言,想要离开板桥客栈,甚至想杀掉周委,可是总是鼓不起勇气反抗,就算鼓起勇气了,却也找不到机会。
有一天,客栈来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一看就是一个江湖豪客。
这个络腮豪客见三娘子满怀委屈,却偏偏勾引他,便大为奇怪,问:“老板娘乃是佳人,为何如此作贱自己?”
三娘子听到陌生人如此关怀自己,而非一心占自己便宜,心头一暖,鼻子一酸,立刻嚎啕大哭,跟客人痛诉自己的血泪史。
豪客听完之后,气得拍案而起,扬言要为三娘子出头。
三娘子这才知道络腮胡子叫吕虬髯,曾经在山中学艺,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吕虬髯道:“我现在就去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如此欺负你!”
三娘子却不住苦笑,说:“你现在教训了他,等你走后,他只会变本加厉报复我。”
吕虬髯问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把他杀了。”
三娘子哭哭啼啼,拿不定主意。
而周委看三娘子有些不对劲,就跑过来看个究竟。三娘子收起眼泪,挤出笑容,对周委说:“这个客人很有钱。晚上我去陪他。”
周委半信半疑,说:“那你可不要得罪了贵客。”
晚上,三娘子主动来到吕虬髯的客房。她吃多了五石散,浑身燥热却面无血色,衣服半穿半脱。
吕虬髯连忙撇过眼睛,说:“嫂夫人,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赶紧把衣服穿好!”
三娘子容若槁木,如同鬼幽,哭道:“我现在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你肯定讨厌我。我也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我深夜来访,只是想效仿红拂夜奔的故事。求您带我远走高飞!我愿当牛做马,侍奉左右。”
吕虬髯放下心来,笑道:“看来你是把我当风尘三侠里的李靖,可惜我不是大唐李卫公,是那个虬髯客。”
“不管您是谁,您是唯一一个对我展露善意的陌生男人,我只能指望您了。”三娘子袒露心意。
“我这一生,四处漂泊,孤苦无依,带着你,你的生活只会更加凄惨。我的脾气也不一定比你的丈夫好,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六亲不认。到时候你后悔莫及。”吕虬髯道。
“您再怎么差,也比我现在这个丈夫要强。”
“看到你现在很讨厌他。我多嘴问一句,你丈夫以前对你怎么样?”
“以前……唉,以前我们在农村老家虽然穷,但是夫妻恩爱。后来做了点生意,挣了点小钱,他就慢慢变了,再后来他出去赌博输光了家产,被迫离开老家,来到这里,靠这家客栈过日子。现在逼着我卖笑把生意做大了,反倒是瞧不起我,说我是个贱人,嫌我脏,天天打我骂我。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啊?”三娘子又幽幽哭了起来。
吕虬髯摸了摸胡子。
他思索片刻,道:“看来你们以前有感情。我有一个办法,既可以让你发泄对你丈夫的怨恨,也可以让你的丈夫对你好一点,恢复到原来的那种夫妻感情。你意下如何?”
三娘子连忙问:“什么办法?”
“把他变成驴,天天使唤他,折磨他,让他感受你的痛苦。一个人知道痛,才会知道错。如果他诚心悔改,你再把他变成人。这样他就会对你好了。如同像驯兽一样驯男人。”
“请您教我!”
三娘子立刻跪下来,给吕虬髯磕了三个响头。
“不过这个方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一般的女人都受不了。”吕虬髯道。
“只要能摆脱现在的生活,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承受。”三娘子道。
“那你听好了,你需要做这些事情。首先,你每天晚上要在驴棚里躺一个时辰,把自己当成驴,连续躺一个月,然后在猪圈里躺一个月,再在牛棚和马棚里躺一个月,作践自己。如果熬不过去,那就说明你对丈夫的怨恨还有回转的余地。如果能熬过去,就说明你对丈夫失望透顶。能承受吗?”吕虬髯问。
“能!”三娘子不假思索地回答。
“接下来,你要连续挤出眼泪给猪喝,然后流出汗水给牛喝,把洗澡水给马喝,最后刺伤自己把滚烫的鲜血给驴喝。这时候你的怨恨就到了极点。能承受么?”
“能!”
“然后我会教你雕刻木头小牛、木头小人,然后把泪水、汗水、洗澡水、鲜血均匀喷在这些木头小牛小人身上。它们会活起来,用犁耙在床单上耕地,种下种子,收获粮食,做成烧饼,如果男人吃了烧饼,且和你有肌肤之亲,他就会变成驴。你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方法我都告诉你了,至于你相不相信我,肯不肯照着做,那就看你自己了。”
“我信。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三娘子咬牙切齿。
传授完毕之后,吕虬髯便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