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分红
章韵和林如琢撞了撞个脸对脸,两人都一愣。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弄得耳朵痒痒的,她连忙后撤半步,脚下一崴就往后倒。
“啊!”章韵惊叫。这要摔下去可不得了,她一手护住肚子一手去护腰。
林如琢眼疾手快去揽她的肩。
不想门口有个小坑,他也没站稳,两人便一起摔了下去。
“嗯”
林如琢闷哼一声。
章韵跌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呀,姨娘!”大妞吓得两眼发黑,她就跟阿奶说几句话的功夫,姨娘怎么就跌倒了?
“阿姊!”等大妞跑到跟前的时候,一个紫衣少年已经蹲下身子去扶章姨娘。
林如琢紧紧的搂着章韵,可能是摔的太痛了,他闭着眼睛,紧紧搂着章韵的腰不撒手。
章韵能闻到他衣服上皂荚和阳光的味道,能摸到他指节上的老茧。
“阿姊,快起来!有没有不舒服?”紫衣少年强行掰开林如琢紧抱的手臂。
“姨娘,肚子不疼吧?”大妞和紫衣少年联手扶起章韵。
林如琢这会儿倒是睁开眼了,只是眼珠子定定的,似乎在发呆。
章韵连忙伸手去拉林如琢:“能起来吗?有没有摔到骨头?”
林如琢呆呆的,把手递给她,眼见他的手就要落在她手里,半路冲出个程咬金,他握住林如琢的手,用力把他扯起来。
林如琢磨了磨牙,脸都黑了。
章韵见林如琢站了起来,想必问题不大,便偏头问紫衣少年:“你怎么跟他搅合在一块儿了?”
林如琢立即反驳:“小嫂嫂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是什么不好的人似的!我月考头名好嘛!”
章故恭敬的拱手:“路上遇到的!我有文章不懂,他说他懂,我就跟他来了。我们已看了一上午的书了。”
章韵看弟弟衣着得体,肤色也白嫩起来,一身浅紫色的衣裳衬的他气质翩翩,心里十分欢喜。
“你也是个呆子,他说会你就信!还跟着人家乱跑!”章韵揉揉掌章故的脑袋。
她喜欢美男子,更喜欢美少年,何况看见章故,她总有点天然的亲近感。
林如琢不干了,盯着章韵的眼睛,委委屈屈,又有点咬牙切齿:“小嫂嫂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拐带小童的人口贩子吗?小嫂嫂……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小嫂嫂”三个字被他咬的极重,尾音拐个弯儿,又似有无限缱绻。
章韵想起他情动时呢喃的“小嫂嫂”三个字,脸一红,人便更加端庄得体了。
“你俩先玩吧,阿故留下吃晚饭,我让人多加几个菜给你们!”
章故笑的眉眼弯弯:“好!”他见章韵要走,又赶紧道,“阿姊,咱们有个出门跑商的二叔,你还记得吧?”
他走的时候原主还小,所以并不记得模样,只听邻居偶尔提起过,但章韵还是说:“有点印象,怎么了?”
“二叔有个儿子,如今找上门了。父亲母亲不认他,他如今住在脚店里。我偷偷去瞧过,长的一表人才,也斯文有礼。”
章故揪着袖口,似是鼓足勇气:“我跟店里的小厮打听,听说他还读过书,本来是要考童生的,结果一场大火,家都烧没了,母亲也死了,临死前才告诉他身世。”
“他千辛万苦找了来。 我想着,毕竟是咱们兄弟,我可以不用穿这么好吃这么好,分出来一部分花销,也让他上学。”
章韵差点没忍住笑了。
江摄戏还蛮多,人设弄得挺丰满。
章韵故意道:“你有这份骨肉心意,很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先把他接去你住的小院子吧。吃穿倒也不用特别俭省,我攒的银子够你们俩读书。”
毕竟阿姊的银子都是林家给的,章故看了一眼林如琢,不好意思道:“我如今写字大有进益,也能抄书赚钱,你也别太克扣自己。”
章韵拍拍他的肩,笑道:“知道了。”
林如琢偷偷把东西往袖子里掖了掖,看她丰腴了一些,更加显得人比花娇,便露出几分傻笑来。
等章韵走了,章故悄悄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阿姊?”
“啊?”
林如琢惊呆了,这么直球吗?都不带转个弯的!
章故撇嘴:“我家阿黄就是这么看鸡腿儿的!”
林如琢暴跳:“你说谁是狗呢?”
章故耸耸肩,压低声音威胁他:“你可以放在心里,但是不许影响我姊姊的声誉!声誉是女子的命,你晓得吧?”
他看着面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突然有点钦佩,他懂的还蛮多!
林如琢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点头:“好!放心里!”
两个人一起去看辣椒,问了大妞的父母许多农务上的问题。
大妞家本姓李,世代耕读之家,李叔李婶懂的多,表述也清晰。两个人获益匪浅,又觉得农务生动有趣,相约有空就去城外找老农玩儿。
章韵吩咐厨房晚上多做几道菜送去风荷苑,歇了会子就继续去写她的书。她想写一本初级几何和代数出来,作为她的小伙计们的启蒙读物。
这东西能不能推向整个社会,她其实摸不准。
比如康熙雍正,他们其实都是懂西学的,但又完全把这些基本的科学知识当做他们的垄断学问,拒绝向社会推广。他们存的什么心,章韵一时摸不清。
她所处的虽说是一个架空时代,但这个时代的当权者对新学科的态度,她完全摸不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想先在她自己的地盘小范围试行,有机会了编个来路,然后推荐给在学术界有地位的人,后面的事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社会哪怕能进步一小步,也是人类文明的一大步。
章韵有时候就会想,既然她能来红楼的世界,那红楼世界的人说不定也可以机缘巧合下,去到历史上存在的现实世界呢!
要是他们能把未来的东西带到过去呢?那我们的历史会不会有所改变,让祖先们少一点苦难?哪怕只是少一点点苦难,那也是好的!
章韵从迷乱的思绪中挣脱,专注于手里的工作,由于她不习惯用毛笔,又要用毛笔作图,所以写的磕磕绊绊。
天慢慢冷下去,又到了梅雨季。
章韵懒得出门,除了理事便基本躲在房间看书写东西,这样的日子连着过了半个月。
这日章韵刚写完勾股定理,就听大妞道:“姨娘,赵管家请您到花厅一趟。”
章韵放下笔:“好!”
大妞兑了热水,章韵洗干净手,荼上手脂,才慢悠悠往前院走。才下过雨,地上十分湿滑,主仆二人走的非常小心。
赵信站在门口往外望,见章韵来了,提前下台阶去迎她,满面笑容:“搅扰姨娘清静了!”
章韵拢了拢被风吹开的披风,道:“没有,我也正要出来走走。”
赵信笑道:“咱们的扑克赚的不错,这两个月下来精品版赚了五百八十两,普通版的赚了八百两,收藏版卖了两千二百两,如今还有四副没卖,主君留下来打算送人。”
听到有银子赚,章韵也开心:“不错啊,想不到有这么大的利润!”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花厅,分主次坐下,赵信掏出一沓银票,数了七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她,又给了她一包散碎银子。
章韵接过大妞递过来的银票和碎银子,看了又看,乐得合不拢嘴,完全一副财迷相。
赵信咳嗽一声,试图唤回章韵游离的魂魄。
他道:“扬州姑苏和泉州都已经铺开了,正打算往金陵长安卖呢!后面还有得分呢!”
章韵乐得合不拢嘴:“赵管家大才啊!”
赵信笑道:“我和府里都是沾姨娘的光呢!对了,丝线采购回来了,这次我和主君去姑苏送太太灵柩,特意走了一趟吴江,各种颜色都挑了,准备了十五份。”
章韵道:“留下五份,其它的都装箱,给姑娘送京里去。还有她的衣服鞋袜首饰,以及太太铺子的账册,我都收拾好了,你叫人来拿。今明两天尽快送出去。”
赵信站起来作揖,答个“是!”
章韵走到花厅门口,又回身道:“嘱咐老爷给姑娘写封信,一起带过去。”
她刚说完,小厮就来报:“姨娘,外面来了位十七八岁的公子,说是您的堂弟,您看见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