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徽章的咒语
赵敬愣了一下，看李长思态度坚定，眼神冷酷，不由被他的表情吓住了，
“你要干吗？”
“我真有点事问他。让我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张路看了看李长思的表情，拉了赵敬一下，
“咱们先走吧，让大肠哥和那小子说说话。”
赵敬被张路拉着，犹疑地看着李长思，轻轻退出了特护房。
李长思还是继续盯着江辰望，在仪器间歇性的蜂鸣中，江辰望的呼吸变得粗重。
到意识中探找那枚奇怪地徽章，李长思闭上了双眼。当意识中的黑红相间的徽章出现在脑海，李长思感到床上的江辰望猛地一动，竟然睁开了双眼。
眼中充满了迷惘和空虚，江辰望已经完全没有了在食堂时的凶煞之气。
他把眼睛好不容易聚焦到站在床边的李长思身上，仔细辨认了一下，突然极其虚弱地张口，
“你把它拿走了？”
李长思见江辰望认出了自己，心中有些兴奋，反问道：
“它是什么？”
江辰望又问了一遍，
“你把它拿走了？”
“我问你它是什么！”李长思稍稍提高点压低的声音。
江辰望被李长思的气势压制了下去，视线从李长思的身上移到了天花板上。
“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被你抢走了。”江辰望的声音听上去凄楚又绝望。
“你从哪得到的？”李长思再次厉声问。
“被你抢走了”
李长思上前用一只手用力掐住江辰望的下巴，
“你告诉我，它是什么？你从哪儿得到的？”
“被你抢走了”江辰望虚空无物的眼睛里流下了眼泪，只是无力地呢喃。
李长思手上狠狠用力，把江辰望的嘴掐成o状，阻止了他继续呢喃。
“我问你从哪儿得到的它！”
松开手，李长思把耳朵靠近江辰望的干瘪的嘴唇。
“无量之海。”江辰望的声音几不可闻。
李长思感觉脑海里那枚徽章猛地跳了一下，
“什么海？”李长思更加接近了江辰望的嘴。
“阿巴硪呀哈吽。”江辰望嘴中轻轻发出了一句让李长思听不懂的字眼。
脑海里的那枚徽章突然爆发出一道红光，李长思感到一阵剧烈地疼痛，忍不住抱住了脑袋。
一个念头伴随着那道红光减弱，冲上了李长思的脑袋。
“杀了他！杀了他！”
李长思猛地明白刚才江辰望呢喃的字眼，唤醒了那枚徽章。
忍住疼痛，李长思对江辰望低声说：
“你再说一遍！”
江辰望的眼神更加涣散，口中流了一道粘液，再次呢喃，
“阿巴硪呀哈吽”
李长思记下了江辰望呢喃出来的发音，同时感觉徽章再次发出瘆人的绯红光芒，但这次他有了准备，抑制住了红光带来的疼痛。
李长思遏制住心中萌发的杀意，靠近江辰望问道：
“你说的是无量之海吗？”
江辰望微不可察地点头，低声呻吟，
“无量之海无量之海无量之海”
感觉江辰望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李长思抬头看了看江辰望身旁的身体监测仪，发现心律、血压已经降到很低的水平。
根据前世的经验，知道身体监测仪发现人体指标降低到一定程度就会报警，李长思直起身子快步向门口走去。
马上要到门口的时候，李长思忽然想起一事，又迅速折返回去，把眼睛已经发直的江辰望一只手的手指勾在面罩上，又折起枕头上的枕巾把面罩擦拭干净，这才悄悄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病床，赵敬和张路凑了过来，
“大肠，你和那个王八蛋说了啥？”
“是啊，大肠哥，说了什么？”
李长思一脸无辜，
“我想把他弄醒，谁知道他一直昏睡。试了几下还是叫不醒他，我就放弃了。”
“嗐！让我们白担心一场！”
“行了，行了，快睡吧。”
三个人各自回到床上酝酿睡意。
过了一会，听到外面出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打开大门的声音，还有医务人员在走廊里紧张交谈的声音，方向就是特护病房。
张路离门最近，猛地坐了起来，低声叫道：
“疤哥，大肠哥，外面怎么了？”
赵敬也打个滚坐起来，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李长思心中明白特护病房突然忙碌起来的原因，把身体翻过去背对着二人，
“管他呢，睡觉！睡觉！”
外面人声越来越嘈杂，小白楼外还有救护车闪烁着急救灯的光影。
赵敬静听了一会，突然下床蹲在李长思床前，压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
“大肠！你对江辰望干了什么？”
张路听见赵敬的问话，也跌撞地疾步过来，
“大肠哥！你！”声音中也带着狂喜。
李长思依然侧身躺着，没有转身，低声说了一句，
“我什么也没干。如果他出事，都是他自找的。”
李长思心中暗暗庆幸东秦没有像上世那样到处是视频监控设备。
赵敬和张路对视了一眼，默默地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李长思进入梦乡，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梦境。
他站在一个极高的悬崖顶上，下面大海黑涛汹涌，上面氤氲一层不自然的雾气。呼啸的狂风夹杂着隐约的低语，仿佛痛苦的灵魂盘踞于崖下锯齿状岩石上，在他们水中坟墓里发出刺耳哀嚎。
李长思凝视着漆黑如墨的天色，感觉到滔天巨浪下有不祥的气息。
“我这是在哪里……无量之海？”
悬崖边掠过一阵寒风把他吓了一跳，后退的同时，眼角的余光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光芒。
李长思猛然转过身，发现自己身后的一双眼睛，眼神里燃烧着异类的智慧。
这个眼神似曾相识，刺入李长思的灵魂，显示出深不可测的渊薮。紧接着，从它冰冷的深处，出现了一种李长思深入骨髓的恐惧——一条眼镜王蛇般的蛇形，从这个似曾相识的人影的眼窝里钻了出来，径直朝他眼睛袭来。
他被恐惧吓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蛇侵入他的脑海，在他的思绪间滑行，疯狂进行着四处搜索，随之而来的剧痛袭上了他的头骨。
李长思终于猛地惊醒，心脏狂跳，王蛇最后的印记仍然烙印在脑海。
“又做噩梦了！不过这次没有出现黑刃。”
“那个海是哪里？那条蛇又怎么回事？”
这个梦是否意味着他又会有什么遭遇？
梦境的隐喻像梦中那片雾蒙蒙的大海一样难以穿透。
医导室的门被敲击了两声，没等郝梦芸答复就被推开。
“梦芸医师，请出来一下。”阳刚威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郝梦芸皱了下眉，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报告，手插在白大褂兜里走向门外。
马克引着郝梦芸走向三楼的住院区，在楼梯间习惯性地朝楼梯两侧的走廊左右察看了一下，才用下巴向一侧走廊的尽头指了指。
“没救过来。”马克从衬着镶红条纹的军裤兜里掏出烟斗，正要往里面塞烟丝，却被郝梦芸指了指楼梯间上的“禁止吸烟”的牌子制止住。
“他的状态本来已经有些恢复了。怎么说呢，有些遗憾，但也正常。”
“他虽然死有余辜，但这下我这里关于黑暗魔法来源的线索就断了。”
“我能有什么帮助吗？马克上校。”
马克用眼睛深深盯住郝梦芸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
郝梦芸心里立刻有了一丝波动，但她坚持回视着马克的眼睛，
“马克上校，即使你不记得你们的办案程序，你也应该熟知国家的《非凡者道德公约》。你的调查手段如果不合法，你可要坐牢的。”
马克转开了眼睛，尴尬地笑了笑，
“出去请你喝杯咖啡？”